这一下,陆渊更气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发布声明,给陆清姿除籍。
自己一辈子光明磊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也没有做过什么有损斯文的丢脸事。
可现在,陆清姿这个不孝孙女,把他积累了几十年的好名声,彻彻底底败坏了。
“蕴儿,你立马书信一封,叫陆清姿给我滚回家,我有话要问她。”陆渊捂着胸口,厉声说道。
“是,爹,我这就去办。”别说陆渊了,就连陆蕴也想知道,陆清姿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飞快地写了一封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去宫中。
没想到,他没有等来陆清姿,却等来一封简短的回信。陆清姿说她头疼得厉害,出不了门。
“那你再书信一封,若是她陆清姿今天之内回不了家,明日我亲自去宫中关心问候她。”陆渊没想到,陆清姿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好。”头疼无比的陆蕴闷闷地下去了。
摊上这么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不幸。真不知道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样倒霉。
德妃宫中,陆清姿面色苍白地看着来信,眼眶已然发红。
“姑姑,我该怎么办?我爹来信说,祖父叫我现在就回家,如果我今天不回去的话,他明天会亲自进宫找我问话。”
德妃幽幽说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就算你今天避而不见,他日也要面对此事。你与其想办法躲避,倒不如坦率地解释清楚。”
“若是你祖父问起来,你大可说皇上酒醉后强行要了你,你当时是迫于皇威,才不得不从。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把一切推脱给皇上就行了。”
陆清姿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不会让自己遭骂。所以,她不得不简单收拾下自己,然后郁郁寡欢地出宫,走向回家的路。
不过,当踏上马车的那一刻起,陆清姿的心里又有了一个念头。
若是陆渊和陆蕴对这个说辞不满意的话,到时候她直接把此事推给德妃得了。
总而言之,她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她主动为之,要不然她会被人唾弃的。
今天的马车似乎走得特别快,陆清姿才发了一会呆,马车便到了陆府门口。
她静静地在马车上坐着,酝酿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泣涕涟涟地走进了陆府大门。
她呜呜呜地冲回家后,便来到陆渊的院子里,直直地跪了下来。
“祖父,是孙女不孝顺,孙女此次有辱我们陆家的名声,还请祖父责罚。”
因为陆渊大受刺激,身体抱恙的缘故,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此刻皆在他的院中。
陆渊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叹道:“早知道你会闹出这等荒唐事,我当初就不该放你回来,应该让你留在庵里,青灯古佛伴你一世。”
陆清姿跪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解释道:“祖父,事情虽非我所愿,但我也有罪。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要打要骂,我绝不敢拂逆。”
陆渊冷冷叹道:“陆清姿,好一个非你所愿呀!这事若非你愿意,皇上还能勉强你不成?皇上和你姑姑同饮,你一个小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作为晚辈,长辈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懂得回避吗?难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连这点忌讳也不明白吗?”
陆清姿再度解释道:“祖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姑姑喝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去了茅房。”
“我恰巧路过时被皇上发现了,皇上不由分说便按住了我,还堵住了我的嘴。我力气小不能挣扎,又不能呼叫求救,所以……”
陆清姿话还没说完,陆渊的巴掌便落到了她的脸上。
“陆清姿,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连皇上也敢诋毁?你是嫌命长,不想活了吗?”陆渊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祖父,我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呀。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姑姑,她可以给我作证,我的确是被皇上所强迫的。”
陆清姿说完后,陆渊立刻在她的另外一侧脸上扇了一巴掌。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狡辩?看来,我若是不好好惩治你一番,你还真的不知悔改。”
见陆渊明显要动怒,林氏又立马跪倒在他的面前。
“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再追责,也是无济于事。反正清姿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你就放过她吧。”
陆渊冷笑道:“我放过她?你这话说错了吧?你现在应该跪在她的面前,求她放过我们陆家,别让我们陆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接着,他又失望透顶地看向陆清姿。wap.xs74w.com
“陆清姿,别以为你心思缜密,我就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既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喜欢去后宫勾心斗角,我不拦你。不过,你但凡影响到我陆家,我这个陆家家主绝不会手软。”
陆境泽就站在陆渊的身侧,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因为愤怒,陆渊的胡子甚至在轻轻颤动着。
而陆渊现在每说一句话,都会重重地喘气,看上去极其疲惫。
陆蕴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为陆清姿求情,他这个做大哥的亦是如此。
这时候的陆境培,他的好二哥角色,又开始上线了。
“祖父,你为什么要生气?清姿刚刚都说了,这事是皇上逼她的,并非出自她本意。这样说起来,她其实也是受害者。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好好宽慰她才对,而不是在不在这里戳着他的脑门来骂。”
陆境培一开口,陆境泽的眼帘便无力地垂下去。因为他知道,陆境培又该挨罚了。
果然,和他心里想的一样,陆渊听到陆境培的话后,直接拿起茶杯,狠狠朝他掷去。
“陆境培,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来人,二少爷突患重疾,立刻把他送去庄子里好生看养着。在他的病完全好透之前,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私自见他,或者带他离开。”
跪在地上的林氏听罢,险些晕厥过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要把他活活逼死吗?为什么?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陆境培不甘心地问道:“祖父,我不服气,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不过是为清姿说了几句话而已,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我呢?我不求你对我多好,但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严苛?这短短半年来,你对我惩罚过多少次,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一下,不用陆渊开口,陆蕴也自觉地催促下人,让他们快点把陆境培给带走。
先前对他的叮嘱,明显全部变成了废话。自己明明劝过他,一定要冷静思考,谨言慎行,可他却左耳进右耳出,不当一回事。
陆清姿的解释太苍白了,别说陆渊了,就连他这个当爹的也不相信。
不管是沈秋生一家也好,张氏母子三人也罢,全都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吭声。
眼见陆境培为自己开口求情,却被无情地拖下去,陆清姿十分害怕:“祖父,我……”
陆渊见她的眼泪簌簌直下,仿佛很委屈一般,突然反问道:“陆清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说是皇上强要了你,你无法拒绝呢?”
“你就算想找借口,也不该拿皇上来说事啊!你大可以说是你姑姑生不出儿子,又贪慕权势,所以蛊惑说服了你,让你进宫为她固宠。”
陆渊这话说出来后,原本还在扮惨的陆清姿脸色一滞,整个人变得如同石像一般僵硬。
在回家之前,她便已经想好了。若是陆渊说得急,她就拿德妃做借口,把一切都推给德妃。
没想到,这个借口她还没说出来,却被陆渊点出来了。这一下,就算她想把脏水泼到德妃身上,也没用了。
张氏母子三人虽然表情严肃,但是心下却笑开了花。陆清姿这一回,算是彻底惹怒了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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