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已经是兖州牧。
曹操受到陈康的思想影响，变得“低调”了起来。
流民，不管诸侯还是朝廷，都不喜欢。毕竟流民是不稳定的因素，而且还要拿出钱粮来养着，无论怎么算，那都是亏本买卖。
可曹操却是诸侯中的另类。
曹操就喜欢招收流民。
用陈康的话来说，流民，那可是珍贵的劳动力，只要给口饭吃，就可以当做牲口来使唤。
财富和粮食，是需要人口来创造。
历史上，曹操是有些嗜杀。
可是有了陈康，曹操却开始鄙视其他诸侯，痛骂他们杀人如麻，草菅人命。
一个商队抵达了兖州。
商队的后面，跟着上千的流民。
商队护卫高喊道：“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只要到了，就有饭吃。”
商队带回流民来，州牧府给奖励，是陈康提出的建议。
曹操决定试一试，没想到效果不错。
两年来，兖州共计招收了接近百万的流民。
州牧府。
曹操批阅完了公文，问道：“陈康先生这几天在做什么？”
荀彧说道：“他每日除了读书，就是练武。再不，就是抽出半个时辰，指点曹丕公子他们和许褚等人武艺。”
许褚来到了曹操的麾下以后，陈康的活儿就交给了许褚来做。
陈康就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
陈康的身份地位，有点特殊，甚至可以说有点超然。
要说陈康只是一介武夫，可是陈康又是博学多才，好像什么都精通。
组建商队、农业生产、打造器具。
曲辕犁、马蹄铁、改良造纸，全是陈康的功劳。
要说陈康是个读书人吧，他的武力值又高得可怕。
自当初缠住吕布，保护了曹操以后，陈康就再也没有公开出过手。
陈康现在的武艺达到了什么境界？
没人知道。
万年公主刘怡在陈康的指点下，已经是成为武术宗师。
曹营里，武力值最高的将军是许褚和典韦。
可是二人联手，在陈康的手里走不了十招，那还是陈康放水的结果。
曹操麾下的文武，称呼陈康为“先生”，许多人是陈康的学生。
哪怕是有着王佐之才的荀彧，也在跟陈康学习术数统计学。
荀彧做的工作，其实就是给曹操搞后勤，稳住民生和大后方。学会了术数统计，就对兖州的一切了如指掌。做起事情来，自然就得心应手。
曹操说道：“陈康先生还是一如既往不喜欢俗事。我给他安排官职，他也不做。”
做官？
那可是要干活。
陈康当然是希望不干活，又能享受资源。
做官要消耗许多的时间和精力，耽误武术修行。陈康才不干呢。
曹操起身，说道：“文若，走，我们去见一见陈康先生。”
荀彧点头说道：“主公请。”
曹操走出大殿，荀彧跟在身后。
……
陈康居住的宅子离曹操的大殿不远，相距不到三百米。
陈府。
不像是个大富人家，反而更像是个武术馆。
院子里有着各种训练器械，是陈康亲自打造。不了解这些器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用法。
门房见到曹操和荀彧，立刻恭敬道：“主公、文若先生。”
曹操问道：“陈康先生在吗？”
门房说道：“先生在屋里看书。”
曹操带着荀彧走进了院子。
书房里。
陈康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总算把这些藏书全部翻译出来。”
从洛阳皇宫里抢救出来的书籍，搬到兖州以后，曹操就把书籍放在陈康的府上。
这是陈康主动要求的。
陈康迫切希望在书中查找到和武术相关的技艺。
这一批书籍中，跟武术修行相关的信息，很少很少。
但是为数不多的武术技艺，是由先秦时代，百家争鸣时期传承下来，对陈康的帮助非常大。
陈康吸收这些先秦时代的武术技艺，修行方式又有了一些改变。
以前，陈康是把炼体术当成主要，觉得炼体术是最重要，是武术的核心。
可是现在陈康觉得，武术的真正的奥义，不是“练”，而是“养”。
修心养命。
如何养？
当然是要以“养气”为主。而养气，就要以呼吸法为切入点。
呼吸，才是修行的真正核心！
先秦时期的修行技艺，就是以呼吸练气为主。
先秦练气士，那可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陈康现在是把“呼吸”技术研究放在首位，炼体术反倒成为了次要的技艺。
因为炼体术可以提升力量，可以增强搏杀技艺，但是并不能让生命力变得圆满。
但是呼吸技术却可以让生命圆满。
炼体术、呼吸法、心理训练，陈康以前是齐头并进，全部重视。
其实还是有些杂了。
陈康目前是真正的专精呼吸法。
陈康已经在开始向“练气士”方向转变。
随着对呼吸法的越来越深入研究，陈康发现，呼吸法是可以增长智慧。
和两年前相比，陈康相貌有了很大的变化。
陈康的身高没有增长，还是不到一米七的矮个子。但是陈康的身材胖了不少，皮肤白里透红，眼睛黑白分明，唇红齿白，脸上带着婴儿肥。
真要用言语来形容，陈康就像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娃。
这就是专注呼吸技艺的成果。筋骨、肌肉、脂肪、五脏六腑，全部是达到了黄金比例。
如果把炼体技艺当成最重要的技术，那么陈康此刻的身材肯定不是这样样子，而是像以前那样肌肉分明，一副精悍的模样。
刘怡给陈康倒了一杯茶。
陈康看了刘怡一眼，说道：“你今天没事做？”
刘怡说道：“先生，我想要去一趟长安城。”
陈康说道：“你去长安城做什么？杀董卓，还是救天子？”
董卓到了长安，依然死性不改，更加穷奢极欲，把长安搞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王允那些人，已经是在继续密谋要干掉董卓。
王允上次把七星刀借给曹操，让曹操去刺董，没能成功。
这一次，王允改变了策略，决定用美人计来离间董卓和吕布。
只要吕布出手，斩杀董卓就会十拿九稳。
天子在董卓的掌控下，就是个吉祥物。要发什么圣旨，董卓自己就提笔写了，根本就不会理会天子。
可见，董卓是狂妄到了什么程度。
董卓已经不是相国，而是凌驾于天子之上的太上皇。
刘怡是武术宗师不假，但是凭她的武艺，是不可能刺杀董卓成功。
更别说把天子救出来。
刘怡说道：“我……我就是想要去长安城看看。”
曹操和荀彧走进书房。
曹操笑着说道：“陈康先生。公主殿下也在啊。”
荀彧抱拳道：“文若见过陈康先生，见过公主殿下。”
陈康微微一笑：“主公，文若，快请坐。”
刘怡勉强一笑，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她知道曹操和荀彧来，肯定是和陈康有事情要谈。给曹操和荀彧倒了茶，她就离开了书房，顺便把房门关上。
刘怡不但美丽，而且还有眼力劲。
身为公主，刘怡却有自知之明，没有摆公主殿下的谱。
目前的局势，天子都是威严扫地，何况她这个公主，更没什么分量。
哪怕是曹操也不过是表面上尊敬刘怡，其实并没有重视她。
唯独陈康是真心待她，传授她武艺，教了她自保的能力。
刘怡在陈康这儿，就像是一个丫环，给陈康端茶倒水，处理一些俗事。
没办法，要活命，这就是刘怡的生存之道。
曹操喝了一口茶，说道：“陈康先生，公主殿下年岁不小了，我打算给她安排一门亲事。”
陈康点头说道：“公主殿下十九岁了，是到了成亲的年纪。”
曹操说道：“陈康先生，你舍得公主殿下嫁给别人？”
陈康笑着说道：“这话说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公主殿下要是有了意中人，当然是好事儿啊。”
荀彧说道：“陈康先生，主公的意思是，让刘怡公主嫁给你。刘怡公主身份尊贵，一般人怕是配不上她。陈康先生你博古通今，才华横溢，武艺超凡。刘怡公主嫁给你正合适。”
刘怡站在书房外，听到荀彧的话，羞得是面红耳赤。
如果是嫁给陈康，刘怡当然是十分愿意。
陈康的武艺和才华，足以让人忽略他是一介草民的身份。
陈康一愣。
娶刘怡做妻子？
陈康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刘怡非常漂亮，性格也很好。娶了她，那么她肯定就是个贤妻娘母，是个贤内助。
陈康摇头说道：“不行。”
曹操和荀彧面面相觑。
“为何？”曹操问道，“莫非，陈康先生瞧不上刘怡公主？”
陈康说道：“那倒不是。你们不要误会。我可没有瞧不起刘怡公主的意思。我这个人，一门心思研习武艺，把修行放在首位，没想过成亲的事情。娶了刘怡公主，我怕亏待了她，对她不公平。”
陈康对刘怡，没有爱情，娶刘怡未必合适。
曹操暗道，想要陈康成亲，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
陈康岔开话题，说道：“主公，文若，你们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我的亲事吧？”
曹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陈康问道：“什么事情？郭奉孝和文若也搞不定吗？”
曹操麾下有许多的一流武将，还有许褚和典韦两位绝世猛将。曹操不缺将领。
可是曹操缺少文官。
荀彧和郭嘉，是曹操的两大智囊。
郭嘉作为曹操的军师，智谋超群，许多棘手的事情，郭嘉几乎都能搞定。
曹操说道：“不是军中的事情。是府库里没钱了。”
陈康说道：“主公，我已经给你出主意了。组建商队，改良纸张和犁，帮你改善财政。你现在没钱，又来找我，我不可能凭空变出钱财来给你啊。”
曹操说道：“陈康先生，文若和奉孝不擅长搞钱，我只能来找你。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任何一个正治集团和军事集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缺钱，觉得钱不够用。
曹操主政兖州，同样是如此。
总是觉得钱粮不够。
陈康点头说道：“有办法。”
曹操和荀彧眼睛一亮。
“什么办法？”曹操问道。
陈康说道：“兖州的那些大世家，掌握着庞大的财富和广阔的土地资源。主公你随便干掉几个，就有钱财和土地，用来安顿那些流民，肯定是足够了。”
陈康是经常明里暗里怂恿曹操对那些世家下手。
曹操和荀彧都知道，陈康对那些世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有些仇视。
倒不是陈康仇富，见不得那些世家富贵。
要过奢靡的生活，要钟鸣鼎食，要富贵万代。
没问题。
可是在享受的同时，至少要承担社会责任。
而那些世家门阀只会搞土地兼并，只会压榨百姓。
他们不会给官府交一点钱粮，税赋全部让普通百姓承担。
士族门阀，比起后世的资本家还要狠。资本家只是掌控了金钱，可是士族门阀掌控着官职、土地、商业等一切社会生产资料。
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一点生存空间。
曹操招揽流民来兖州，只能安排流民们去开垦荒地。
荀彧摇头说道：“陈康先生，那些世家大族，动不得。”
陈康带着婴儿肥的双手一摊，无奈道：“你不去动那些世家大族，不收回他们的土地，不让他们拿出钱粮来。那就没有办法了啊。”
……
没能得到陈康的帮助，曹操和荀彧只能离开。
出了陈府。
曹操说道：“文若，其实陈康先生说得有道理。那些世家大族，占据了太多的土地。你之前不让人统计过了吗？兖州七成以上的耕地，是被士族霸占，我们安顿流民的土地，已经不够了。”
荀彧连忙道：“主公，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士族是真的动不得啊。动了他们，兖州的根基就完了。”
天下，是士族的天下。
士族不但占据着土地和各种资源，还垄断了知识。
读书人，全部是出自士族。
曹操要是敢动士族，他将会成为全天下的公敌。朝廷和各路诸侯就不会放过曹操，他们会群起而攻之，瞬间就把曹操的势力吞噬掉。
可是，不动那些士族，不收回土地，就没法安顿更多的流民。
没有更多的钱粮，曹操做起事情来就束手束脚。
曹操叹了口气，说道：“我再考虑考虑。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
陈康来到郭嘉的府上，还没有见到人，就闻到一股酒香味。
郭嘉又在悄悄喝酒。
陈康喊道：“郭奉孝，你给我滚出来。”
郭府的下人们缩了缩脑袋。
陈康先生他们可招惹不起。
听见陈康的声音，郭嘉手忙脚乱，想要把酒坛子藏起来。
郭嘉刚起身。
陈康就站在了跟前。
郭嘉讪笑道：“陈康先生，你听我说，我就喝了一口。对，我只是喝了一口酒。你不相信，可以问问我府上的下人。”
陈康盯着郭嘉，冷笑说道：“奉孝，你身子骨不好，主公让我来帮你调理身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你当时在主公面前，可是承诺要戒酒戒色。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郭嘉非常聪慧，尤其是在军事上，有着非凡的天赋。
做曹操的军师祭酒，郭嘉是完全能胜任。
研究军事的时候，郭嘉会很专注，可是做其他事情，郭嘉就很散漫。
而且郭嘉嗜酒如命，喜欢美人。年纪轻轻，就差点被酒色掏空身体。
陈康不是医生，但是他是武术大宗师，对身体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医生。
陈康答应曹操，用武术技艺来帮郭嘉调理身体，监督他戒酒戒色。
郭嘉的身体刚恢复了一些，就又忍不住，开始偷酒喝。
陈康提起郭嘉，给了他肚子一拳，柔和的拳劲震荡。
哇。
郭嘉把刚喝下去的酒水，全部吐了出来。
这顿酒，算是白喝了。
郭嘉恼怒道：“陈康，士可杀不可辱。你竟然打我。”
陈康说道：“真要打你，我轻易你就能碾死你。郭奉孝，我再次慎重告诫你，酒色，你必须戒掉。要是想英年早逝，你就作吧。我会让主公把你府上的下人丫环全部换掉。换成主公的亲卫和相貌丑陋的健妇。”
陈康一掌拍碎酒坛子，酒水洒了一地。
酒味弥漫到整个郭府。
陈康离开了郭府。
背后传来郭嘉气急败坏的声音：“陈康，你不让我喝酒，不让我喜欢美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
“先生，是公主殿下留给你的书信。”门房把一封书信交给陈康。
陈康打开书信一看。
刘怡还是离开兖州。
她去找董卓报仇。
董卓在洛阳的时候，可谓是混账至极，无法无天。
皇宫里先帝的妃子，基本上都被董卓睡过。
刘怡要不是聪明，隐藏得比较好，怕是也会被董卓给祸害了。
弟弟刘协被董卓玩弄于掌股之间。
于公于私，刘怡都要去长安城把董贼除掉。
陈康暗道：“我指点刘怡武艺，对于刘怡来说，不知是福是祸。要是刘怡不会武艺，或许她会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学了武艺……”
学了武艺，成为武术宗师，刘怡就不甘平淡。
心怀利器，杀心自起。
把武术练到了宗师境界，刘怡想要去长安城报仇，自然就是情理之中。
陈康转身去了曹操的州牧府。
……
曹操惊讶道：“陈康先生，你要去长安城？”
陈康点头说道：“公主殿下离开了兖州，去长安刺杀董卓。她虽是武术宗师，但是她肯定打不过李傕郭汜等人，何况还有一位吕布。我担心她会有意外。”
武术宗师的战斗力，也就跟一流武将旗鼓相当。
只不过，一流武将更擅长马战，武术宗师擅长步战。
刘怡武艺不错，但是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
她去长安，大概率会暴露。
陈康要是不去长安，刘怡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曹操笑着说道：“陈康先生，你还是放不下刘怡公主。”
陈康说道：“主公，我和刘怡公主并无爱情。”
曹操哈哈一笑：“刘怡公主可能和你的想法不一致。陈康先生，早去早回。”
以陈康的武艺，曹操相信他一定可以把刘怡安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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