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骨林阴雨绵绵。
石阶下,自来也撑着一把油伞,为纲手遮挡雨水。
十六天米水未进,全靠百豪之印维持着身体机能运转,但在百万次轮回的消磨下,百豪展开的纹路,肉眼可见地消失着……
留给纲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自来也的神情,愈发凝重。
“这样下去,可不行,纲手真会有生命危险的,大蛇丸,你先解开伊邪那美,待纲手补充体力之后,再一次尝试吧!”
大蛇丸摇摇头:“任何术都不是无懈可击的,伊邪那美也不例外,它一旦发动,连术者都无法主动解开,只有中招者靠自己的力量拜托轮回……”
自来也震惊:“什么……!?这种事情,你不早说!!”
大蛇丸笑道:“我早说与否,都改变不了纲手的决定呢。”
这倒是真的!
自来也咬紧牙关。
“从伊邪那美轮回中离开的先例,是多久?”
“我了解的先例只有兜,它用了半天……”
“什么……半天!?”
“那孩子悟性奇高,只是太过偏执了,一旦它看破自己的执着,坦然接受,并且放下……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我。”
自来也攥拳:“也就是说……纲手的悟性,还不够吗?”
大蛇丸语出惊人:“不……她用了三天,成功将自己调整到符合我的预期,不过,她产生了新的执着,所以没有跳脱轮回。”
“你说什么……!?”
自来也:“你这话是自相矛盾了吧,既然已经完全了预设的目标,她怎么会没有摆脱轮回!就算有了新的执着,也和当下的伊邪那美无关,除非你更改了脱离轮回的条件!”
大蛇丸:“我没有更改,也更改不了,因为伊邪那美是一次性设定好的程序,无法在中途调整,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前期也有些拿捏不准,但此刻我终于确定了,只因为纲手产生的新执着……是最特殊的执着!”
“最特殊的……执着?”
大蛇丸目光奇异:“你能相信吗……纲手对伊邪那美营造的轮回本身,产生了执着!”
……
伊邪那美的世界中。
纲手伏吟:“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做到了,我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已不是那个性情刚强,脾气火爆的自己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轮回,迟迟没有结束呢?
眼前……大蛇丸用消写颜术变化成的‘断’,给出了提示。
“答案,你自己知道的吧?”
纲手……目光游移着避开,紧咬嘴唇。
“因为在轮回的重复中,你一次次看着昔日恋人和弟弟的面庞,你内心深处那份封闭的感情,被重新勾了起来!”
“住口!”
“是的,等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不愿离开我编织了轮回了……”
“住口!!”
“因为这样,就会反复不停地,见到你的恋人,和心爱的弟弟了,对吗?”
“我让你住口,你听到没!!!”
纲手挺身挥拳……打中眼前‘断’的面门!
嗒!
一声轻响后,大蛇丸笑道:“这种软绵绵的拳头,就算在幻术中,也是不起作用的呢。”
唉!
纲手叹息一声,恼道。
“还不是你搞的,试炼就试炼,非要搞出这些花活!现在好了!快想想办法,你是这个伊邪那美的术者吧!”
“办法……我已经在想了呢。”
噼啦啦!
消写颜术解除,大蛇丸变回自己的容貌!
“与其想着如何克服,不如直截了当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吧!”
“你说……”
轰……!!
大蛇丸身后,死神的幻影,召唤而出!
“作为对恶作剧的补偿……我用死神的权限,将那两人,在极乐净土的灵魂,召唤在这个伊邪那美的场景中!”
——死•净土召唤!
纲手……睁大了双眼,因为她看见,两团灵魂的光芒,渐渐变成她生命中,最是意难平的两道身姿!
“断,绳树……”
纲手眼中……涌现出强烈的情感色彩!
大蛇丸开口说话了,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在召唤中,我已将信息同步传递了,能维持的时间不长,撒,去吧!”
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恋人,纲手眼波颤动。
“断,我……”
千言万语,竟不知该如何诉说。
断只是静谧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已胜过千言万语。
片刻后,断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继承了我和绳树的梦想,成为了了不起的火影,然后,为了更加远大的目标,就辞去了火影。
纲手目光闪动着:“你……会怪我吗?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的梦想啊!”
“怎么会呢,傻瓜……”
断伸手轻抚着纲手的面颊。
“我非但不会怪你,相反,还以你为荣呢……因为,你根本没有放弃,你是超越了!”
“断……”
泪水,在纲手眼中流转着。
“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我离开了你,但我真的庆幸,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刻,出现在你面前。”
断上前一步,吻在纲手的额头上!
“你前半生,为了我们的梦想,后半生,轮到我来为你应援了,要加油哦!”
断面带微笑,缓缓后退。
绳树走向前来。
“姐姐,极乐净土是个很好的地方哦,有美不胜收的风景,没有争斗和杀戮,是一个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所以放心吧!我虽然没能成为火影,没能作为一名忍者长大,但是,但是……”
可以看得出来,绳树还是那个纯真的少年,在最美好的年纪死去,对现世有着无限的眷恋,却拼命解释,好像对死后的世界颇为满意。
净土也许真的很美好,但那终究是死亡为底色的世界,基调是黯淡的。
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被秽土转生束缚,不甘于回到净土的灵魂了!
但是……绳树无法继续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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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树捧着后脑勺,露出灿烂的笑容。
“所以姐姐……请答应我!将忍者世界,建设成真正的极了净土吧!!”
纲手上前,将绳树拥入怀中!!
“我,答应你……!”
断和绳树的灵魂,散成光点。
目送着他们的离去,纲手眼中,不再有不舍和留恋。
……
滴滴答答,雨水落在伞布上的声音。
真实中。
纲手睁开眼睛。
自来也长舒一口气,将油伞收起。
大蛇丸面带和善的微笑:“纲手……”
滋滋!
纲手额上,百豪之印重新浮现,也面带核善的微笑:“我劝你……想好了再说呢!”
大蛇丸想好之后,竖起大拇指:“你小腹上的赘肉,已经完全消失了,看来断食的疗法,效果拔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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