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把自己的过往说出来,得不到什么怜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产生同情之心,她始终都知道,只是喜欢遮掩自己。
“宋枝鹤,我只能靠你了。”五公主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的掩藏的悲伤似乎能够感染人。
“你护不住表哥的,母后和舅舅一直想要表哥死,他们下手了。”
五公主见她不开口,急切道。
不清楚宋枝鹤对表哥的情感,但是那日见到了他们,大概还是有一点喜欢的,所以她只能拼劲全力试一试。
“我没有骗你。其实我很对不起表哥,小时候他救了我一次,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底气去帮他,后来我听到母后和舅舅的商谈,我也没有胆子告诉任何人,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已经拥有了破天富贵还能想要更多。”
“我曾日夜祈祷表哥没有事,可是看着他日益衰弱的身体,我也日夜做噩梦,梦见表哥拖着病弱的身子一直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为什么不救他。”
“我真的很难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敢,一点都不敢。”
五公主哭得泪流满面,她双手遮掩住红肿的眼睛,是真的不敢。
她只是害怕,甚至想要把自己变得更想要母后一点,却没有想到日夜做出的梦是那般血腥无比,后来她暗中修建了祠堂,替着那些亡魂祈祷,可后来才发现,哪怕那些人不是她所杀,可是她也是明面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死的人。
她是帮凶。
宋枝鹤不相信皇后宫内的任何人,包括五公主,她的身世虽然很感人,让人怜悯,可是她仍旧帮不了。
“你的身份是皇后嫡长女,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止你,你有破天的富贵,根本无需我来护,公主一直看错了自己。”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照样能护着自己,何须用她,莫不是故意试探。⑦④尒説
五公主惨然笑着看她,“你真的以为我这公主真的无所不能?不是,我只是”
她苦笑,要是无所不能,她就真的敢去反抗这一道替嫁的圣旨,她不想要婚嫁,只想要安稳和得到母亲的喜欢,可是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罢了。
“你那日在皇宫内的舞,一举成名,我就知道你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你看我一个愚笨的人都知道,凭什么觉得旁人看不明白?”
五公主看向她,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可是只要有一点的期望,她就想要试一试。
因为她只想要简单的活着,再也不想成为皇宫内牺牲的物品,也不会被所有人利用,她累了,真的累了。
“父皇最开始想要的是苏姑娘嫁给表哥,却被长公主先求娶了你,苏家定然是记恨你的,母后与宋家没有太大的怨恨,但是她与长公主有,只因为你嫁给了表哥,所以才会被连累,林贵妃表面看着柔弱,实则最有心计,但是她只想远离纷争,虽然太子是她名下的,可是却过继给了母后,母后不会放过他们,更不会让福安和太子弟弟活着。”
想到那些话,五公主眼底闪过疯狂之意,“他们也是利用我,他们想要十一弟坐上这个皇位,父皇还没有让位,只不过是想要多看看,可是他们却早早开始做了准备,相互残杀。”
“明明年幼时候都是兄弟姐妹,为什么长大了就要倒戈相见,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百姓间的兄友弟恭,为什么都是算计?
“因为你生在皇家,享受了那破天的富贵就该有不一样的人生,等同的代价,五公主不该如此。”
宋枝鹤轻蹙眉头,想要提醒她不要过于激动,毕竟腹中的孩子还在,总得小心,万一这郁结之后就流产,定然是怪罪在自己身上。
她可不想要随意被栽赃。
“哈哈哈,原来要付出代价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吗?那我不想要公主之位,只想要平安可以吗?”五公主柔声道,可却没有得到回答。
皇家之位不是随意抛弃的。
因为皇家公主之责,本就是如此。
她在怎么哭诉,至少在吃穿用度上面都是最华贵的,她付出一点就想要得到回报是不可能的,可总付出却一直得不到回报,不是她的错,而是本来就是她付出的太多,因为路本来就走错了。
路的方向太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她不该一直在那一条路上死磕。
宋枝鹤想要安慰,可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有人都不爱我,我都知道,母后和舅舅他们爱十一弟,父皇爱谁都不会爱我,我的驸马是随意指给我,他们一家都惧怕我,驸马也是,连着这孩子都是被我母后无意一说才得到的。”
说起她的驸马,五公主嗤笑,“他惧怕我,厌恶我,说是因为我身份权高位重的缘故,所以让他们一家都不舒服,所以我搬出来了,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他却还言语上奚落我,不尊重他们,我有时候想笑,这世间对女子为什么那么严苛?”
她只是想要一点点的爱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
父皇母后不爱她,她不敢责怪,因为他们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富贵和身份。
她的驸马不爱她,她敢责怪却不能在外争吵,为了皇家的面子,也为了维护好她公主的身份,更是因为母后那一句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哪怕他在外面养着外室,母后竟然说不过一个外室终究上不了台面。
可是母后她自己呢?
为了得到父皇的爱,而嫉妒身边的人,可后来却劝解自己男人就该三妻四妾。
她把所有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弟弟身上,而遗忘了自己也是她的孩子。
“公主应该放宽心,你说得对,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严苛,你又何必强求自己,你终究还是有这个身份在身,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你有皇后母亲,自然不会有人对你动手,你也没有必要动了气而伤害自己的身体。”
宋枝鹤见着她越说越气,连忙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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