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绰绰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
其中，惨杂着破风声不断响起。
刀身反射月光，显得无比冰冷。
楚阳挥舞斩月，刀锋所过之处，增添一地尸骸。
他不断调整方位，牢牢地占据着地形优势。
索性这些活尸并无灵智，毫不阻拦。
它们似乎只存在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所有生者拖入与它们同样的地狱之中。
可惜的是，今晚遇到这位，并不会让它们如愿以偿。
在掌握了对的方式以后，这些活尸就与常人一般无二。
只要斩断要害，便会彻底“死亡”。
这样一来，仅凭数量上的优势，根本无法将武者拖垮。
“嗷！”
凶厉的嘶吼自一头活尸口中发出，它挥舞双臂，悍不畏死地朝楚阳飞扑而去。
回应它的，只有寂静而冰冷的刀刃。
瞬息过后，它就被贯穿胸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楚阳拔出斩月，环顾一周。
经过一番收割，场上仍旧站立的活尸已经所剩无几。
反观楚阳自身，虽说呼吸略显急促，但精力仍旧旺盛。
他抬手一抖斩月，将刀身上乌黑的血迹震去。
紧接着，便朝着剩余的活尸冲了过去。
攻守逆转！
楚阳一阵手起刀落，近乎两百头活尸只剩下最后一头。
若是这样的战绩传出去的话，无疑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且不说楚阳并不在乎虚名，光是想到这些活尸曾经也是平民百姓，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场战斗，全无胜利的喜悦，反倒显得格外深重。
楚阳眼中闪烁着复杂情绪，提着斩月朝最后一头活尸走去。
步履稍显沉重，一如他此时的心绪。
“吼！”
仅剩的那头活尸，似乎意识不到所有同伴已经死绝，仍旧发出一声嘶吼。
它张着大嘴，自嘴角垂下一道浑浊的涎水。
可楚阳非但不觉得这副模样多么可怖，只是觉得可怜又可悲。
哪怕生死，一样得不到安宁……
楚阳深沉一叹，轻声道：“安息吧。”
话音落下，楚阳便再次提刀迎了上去。
电光石火之间，冰冷的斩月就将活尸的胸膛搅碎。
活尸失去力量支撑，直直地跪倒在楚阳跟前。
恍惚间，楚阳似乎看见它浑浊不清的双眼里，流露出一抹释然。
楚阳陡然瞪大双眼，凝视着已经彻底倒地的活尸。
沉静许久过后，他才张嘴喃喃道：“它们……还有意识吗？”
活尸的由来本就迷雾重重，疑点颇多。
它们体内为何会有邪魄？
这些邪魄又是否属于本人？
如果是的话，怎会被困在尸骸当中？并且散发的全是杀戮的邪念？
楚阳眉头紧锁，一番思索无果，只好暂且作罢。
只要将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总能将这起事件解决。
他抬手一震，将斩月上残留的污血抖落。
收到刀入鞘后，又打开系统空间，将斩月放了进去。
直到这时，才有功夫体会这场战斗中得到的体悟。
楚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于斩月的操控，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果然，实战才是验证结论，以及提升实力的最好途经。
虽说处理了这么一大批活尸，可楚阳仍旧没有掉以轻心。
稍稍调息一阵，又开始寻找活尸的踪迹。
接下来，只遇到些并不成气候的活尸群。
少则六七头，多的也不过二三十罢了。
这点数量对于楚阳而言，已经是些小场面了。
他一夜奔袭，直到天边微亮，晨曦洒下第一缕温柔的光芒，才算彻底结束这趟巡视。
周遭山头，但凡是能被发现的活尸，都已经被楚阳尽数清理。
经过这一夜，饶是以楚阳深厚的底蕴，也是略感疲惫。
“楚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还以为出啥意外，准备出去寻你呢。”
村口处，秦台的呼唤遥遥传来。
楚阳寻声看去，只见对方周遭已经集结了所有学员，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此时已朝自己迎了过来。
“没事儿。”
楚阳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招呼，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过看他身上残留的污血，并不难猜测夜里发生过什么。
“咱们这附近，还有活尸么？”
秦台眉头紧皱，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忧色和愧疚。
“不用担心，之前还残留一些，应该都被我处理掉了。”
楚阳耸了耸肩，轻松笑道。
见他这副模样，秦台重重一叹。
他哪里是担心活尸？
只是在自责自己昨晚没有坚持与楚阳同行。
要是对方出什么意外的话，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时，其余学员也迎了上来。
“楚哥，谢谢！”
“如果有机会活着回到武馆，我们一起喝一顿！”
“呸呸呸，咱们吉人天佑，定然能平平安安。”
楚阳看着跟前一张张流露不舍的面孔，意识到的确是到该离别的时候了。
虽然结识的时间并不久，可楚阳同样感到不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抿了抿双唇，试图让嘴角勾勒出往日那抹弧度。
可……谁知道此行一别，下次再见又会是何等光景呢？
只愿不要阴阳两隔才好。
想到此处，楚阳的心绪也是有些沉重。
在这场战役当中，生命显得无比廉价。
亦或者，所有战争都是如此……
楚阳收回思绪，满脸郑重地说道：“都要好好活着啊。”
学员们闻言，深深地看着这个不仅救了他们一命，后又默默地做了许多的同龄人，皆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哪怕不言不语，很多情绪都已藏在眼里。
情感极为细腻的秦台，眼眶甚至有些发红，不由分说地就给了楚阳一个大大的拥抱。
饶是楚阳及不习惯这一套，可还是没将对方推开，只是颇为无奈地笑道：“诶，咱俩大男人，这么肉麻干嘛。”
秦台这才将双臂松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保重。”
“老秦你也要坚持住啊，他们可全靠你了。”
楚阳微微一笑，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一个事实。
他心里清楚，这个面向粗犷心思细腻的少年，在残酷的战役中不得不催促自己成长，以自身化作同伴们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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