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和秦琼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二锅头，适应了之后，才敢大口开喝。
不多时，眼神之中很快就有了雾气。
麻婆豆腐配上二锅头，一瞬间那种滋味就出来了。
柳轩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这一幕，还是很熟悉的。
当年自己考上大学的时候，父亲深夜叫了三五好友，在家中就是这么吃的，最便宜的二锅头，最简单的家常菜，几个人边吃边喝，烟火气十足。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吹牛，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
只不过，柳轩也知道一件事，程咬金他们是真的在吹牛，而当年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一起喝酒，是为了凑钱给自己上大学。
尉迟恭的声音也亮了起来：“对啊，关键是你老程，打呼噜的时候，跟天上打雷一样，当年俺们黑甲军，一到晚上，整个军营都睡不着，天天黑眼圈。”
程咬金梗着脖子：“你怎么凭空污蔑人，我他么后来不是看你们睡得挺香吗？”
尉迟恭闷了一口酒：“你还知道啊，一开始大家伙都睡不着，后来习惯了，嘿，没有你这家伙的呼噜声，一个个都睡不着了。”
程咬金脸上一红：“我就说嘛，有次出去侦查去了，回来一个个瞪大眼睛瞪着我，我就说你们咋不睡觉来着。”
秦琼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个劲儿摸胡子：“我记得那次，老程一回来，兄弟们睡的贼香。”
“后来好像是突厥人打过来了，那个动静啊，其他人都打起来了，可咱们这边，愣是睡的昏天黑地，听都没听到。”
“都以为是老程打呼噜呢！”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不断回荡着。
“我记得这回事。”牛进达咧开嘴一笑，“后来，还是老程自己被吵醒了，第一个冲出去的。”
“你说说，他一醒来，得了，兄弟们都醒了！”
推杯换盏，不多时，几人已经大舌头了。
秦琼猛烈的咳嗽着，今日他吃了不少东坡肉，麻婆豆腐也不少，但比起麻婆豆腐，东坡肉很明显更吸引他。
主要是这两年，养病期间，就没有怎么吃过如此油腻的东西。
关键是，真香。
“老秦，你没事吧？”
“秦大哥？”
秦琼脸上似乎有些不太好，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
尉迟恭第一个发现了端倪。
“快去叫郎中！”
牛进达猛然起身，眼睛里都是血丝：“秦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好不容易等到了好日子……”
“来人！”程咬金朝着外面怒喝一声。
但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宵禁之后，长安一切归于平静，想要请郎中，找大夫，那也得亲自上门去找。
可秦琼现在，脸上血色全无，呼吸变得急促，若是没有大夫在跟前，怕是要出大事！
一瞬间，三人眼睛都红了。
丫丫和大壮本来在一旁玩耍，突然看到这一幕，大壮呆住了，嘴角喃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丫丫眼睛里都泪汪汪的。
“呜呜呜……”
“阿耶，伯伯怎么了……”
柳轩缓缓起身：“让他躺在长桌上。”
“大壮打壶热水。”
秦琼是什么病，后世之人猜测极多。
有人说，秦琼没有病，只不过是功高震主，担心李世民清算，狡兔死走狗烹，他装病保平安。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秦琼可能小看李世民了。
也有人说秦琼是真的有病，只不过这个病，根本没有办法医治，索性秦琼就摆烂了，烂命一条，不管不顾，撑了十二年之后，终于撑不下去了。
众说纷纭，未曾可知。
柳轩探出手，放在秦琼的脉搏之上。
跳动频率极快，把手放在秦琼胸前，发现秦琼心脏飞速跳动，但跳动的力道，却极为微弱。
贫血之症。
贫血这种，有的是先天的，有的是后天的。
先天的那就是心脏功能障碍，想要彻底治好，挺难的。
后天的，大都是早年间出现过大出血一类的情况，但没处理好，落下了病根。
“小掌柜，你还懂医术？”
柳轩笑了笑：“略懂。”
医术什么的，柳轩是不懂的。
但急救什么的柳轩堪称懂王。
至于为什么懂，那是因为穿越之前，柳轩有个前女友，在医院实习。
本着勤奋好学的态度，柳轩身体力行协助前女友练习了很多急救方法。
柳轩学会了，女友实习不合格……两人就分手了。
柳轩摇头叹息，再看秦琼，此时需要尽快的给心脏供血，心悸只是暂时的，只要能续上供血，就不会出现意外。
“热毛巾，敷在额头上。”
“大壮，找根针过来！”
柳轩轻轻一跃，一个翻身，就跳到了长桌之上，随后半蹲下来，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那个，老程，还得你来。”
自己力气太大，万一没控制好，把秦琼肋骨按碎了，那可就闹大发了。
秦琼的贫血，可能来自于早年的淤血阻滞了经络，在膈腧穴刺针，再刺激血会穴，可以通窍疏导，激活气血。
程咬金眼睛血红：“小掌柜，你真的有办法？”
柳轩冷静的声音传来：“我说，你做。”
“老程，你把手放在老秦的胸前，双手交叉……对，就是这个位置……按，一寸……放……继续按……”
程咬金一开始是疑惑的，但几下之后，他发现了一件事，秦琼本来已经有些血色消失的脸上，突然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咦？有用了！大哥脸红了！”
“哈哈，小掌柜真乃神人也！”
程咬金激动不已，想要继续发大力的时候，柳轩制止了他：“可以了，他已经缓过来了。”wap.xs74w.com
“现在头晕吗？”柳轩看着秦琼，问道。
秦琼摇晃了几下脑袋，叹息一声：“我这病啊，没治了，就这样吧。”
看着秦琼心灰意冷的样子，程咬金眼圈泛红，当年几兄弟在外面拼杀的时候，那时候的秦叔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勇武冠绝天下。
如今，竟然认命了。
牛进达拉着秦琼的胳膊：“秦大哥，咱去找孙神医，一定有办法！”
这时候，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扎针不，扎了保准浑身轻松。”
“这种小病，简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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