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恪垂着猩红的眸子，声音听起来，像是灵魂都没有了似的，空洞洞的。
“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要遭遇这样的事情，要做这样的选择。”言恪声音喑哑，“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当年我就害了她，现在还是害了她。”
言慎知道弟弟心里难受，但现在的情况，他必须快点做出选择，言慎说道，“你不能犹豫太久了，你犹豫太久，对方到时候两个都不放过，全用来要挟你，得不偿失。”
言恪垂着眸子，一语不发的沉默了几秒，才抬起了一双没有任何神采的，冷漠空洞得像是任何东西都不剩了的眼眸。
看向了程放。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程放甚至都忍不住心里哆嗦了一下，“BOSS……”
“开麦吧。”言恪说。
声音比冷漠更冷漠，比无情更无情。
那头正好再次响起了歹徒的声音，“言二爷这么难抉择吗？”
言恪声音冷漠，“五千万，我当然难抉择，你当我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听到言恪这话，歹徒倒没觉得有多不正常，言恪这样的人，能对自家亲人该下手就绝不留情的，想必就是个冷血无情的。
又或者说，言家这一家子，可能都是冷血无情的。
歹徒闻言一笑，“看来钱在言二爷眼里，比女人和脸面都重要多了啊。”
歹徒没等到言恪的声音，只等到了他一声冷笑。
“行吧，动手。”歹徒说道。
听到这句话时，顾如雪就一声尖叫，“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言二哥救我！救我！”
但歹徒还是将她和顾清栀都拉了起来。
下一秒，顾如雪的尖叫声简直要震破房顶，指甲被拔出来的痛楚的确是痛彻心扉。
可是比起顾如雪的尖叫声而言，顾清栀依旧很安静，疼得狠了，也只是身体轻轻颤抖着，一声不吭。
歹徒冷笑道，“既然言二爷舍不得钱，那想必是能舍得脸了，没有关系，我们会把这些‘好礼’给您送上门去的，也好叫所有人看看言二爷有多没种，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言恪的指尖渗出了血丝，在看到他们拔出一个血淋淋的指甲时，他的手指就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全翻了过来，血丝从指甲缝里丝丝渗出来，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
直到歹徒说到了这里，言慎才点了点头，示意言恪已经到了可以妥协的时机。
言恪无声地深呼吸着，稳住了所有的情绪，声音依旧冷漠，“五千万，两个。”hTTps://WWw.xs74w.com
“您想得可真美。哪有这种好事，不过没想到，言二爷竟然还是个情种？”歹徒似笑非笑。
言恪冷道，“不然我颜面何存。”
“五千万，一个。言二爷，我奉劝您不要和我们讨价还价，省得最后一个都保不下。还是赶紧做选择把，不要浪费时间。”歹徒的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言恪的指甲寸寸迸裂，指尖全是紫黑色的淤血，言慎看了都忍不住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扳开，不让他继续自虐。
歹徒已经将顾清栀和顾如雪的头发都扯着，仰脸在镜头前，顾如雪涕泪聚下的脸，和顾清栀沾着血污却平静的脸。
她们都离镜头很近，近到能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都同时听到了三个字，像是某种判决。
头上悬着的刀，终于落了下来。
“顾如雪。”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从手机里响起。
顾如雪喜极而泣。
顾清栀的目光里，没有什么焦点，她被歹徒松开摔到地上时，嘴角扯起了一抹很浅的弧度，似是嘲弄，似是自嘲。
下一秒，坚硬的皮靴头就踹上了她柔软的身体，发出闷钝的响声。
歹徒的声音带着些笑意，问那头的男人，“哦？虽说我也知道顾如雪是言二爷的真爱，但您真的不选自己的太太？”
“都离婚了，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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