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听完是石瑶的汇报后,黄巢不由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又刻出了血来。
“王上……”
石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准备上前查探,但黄巢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手,淡淡道:“无碍,旧伤发作罢了。”
“可是王上,您……”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
黄巢心里当然有数,若不是有华佗为他续命,他早就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正是因为黄巢随时都有可能陨落,所以他才如此急迫的逼反朱温,好为朱天蓬上位而铺路。
在黄巢看来,朱天蓬为人憨直忠义,并且还是朱元璋的弟弟,而朱元璋又是张角意志的继承者,齐国交到朱天蓬的手中,早晚会借他之后转交给朱元璋。
其实黄巢从一开始就知道,朱天蓬是朱元璋派来的人,他之所以不点破,反而还重用朱天蓬,就是想借朱天蓬之手让齐国回归大明。
明帝和朱元璋虽都是张角的继承者,但黄巢明显更加认同朱元璋,在他看来明帝也只是继承了张角的事业,而朱元璋才是张角意志的继承者,所以黄巢更愿意将齐国全部托付给朱元璋。
黄巢将一切都计算的好了,如今更是已经除掉了朱温,就差最后一步了,可却还是出现了变故。
从石瑶的口中,黄巢得知了秦昊的密探,竟逃入了朱天蓬的府邸,并且搜遍了全府也依然没有搜到。
这说明了什么:
1,这是秦军密探在故意的栽赃嫁祸,想以此来引起自己对朱天蓬的猜忌和怀疑。
2,朱天蓬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纯粹,他可能是个三面间谍,暗地里和秦昊、朱元璋都有联系。
黄巢觉得,第一条的可能性更大,黄巢自然考察过朱天蓬,他老实憨厚的外表之下,虽也隐藏着大智若愚和奸猾,但为人本性还是忠义和仁厚。
不过由于相处的时间还比较短,黄巢也并不确定这是朱天蓬本性使然,还是他故意想让自己看到这些。
若是前者还好,但若是后者的话,那朱天蓬这个人就真的可怕了,说明他从一开始就在伪装自己。
黄巢不敢赌也不愿意去赌,可他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也没有时间找新的继承者来替代朱天蓬,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石瑶,本王有个任务要交给你。”黄巢轻声道。
“王上请说,不论是什么,石瑶定会完成。”石瑶坚定道。
黄巢点了点头,道:“本王死后,朱天蓬会继承齐王之位,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本王已不能完全信任他了,可出了他之外也无人可继承王位。
所以,本王希望你可以替本王监督他,若是他有生出野心行了悖逆之举,你就替本王杀了他,然后用易容术伪装成朱天蓬,代替朱天蓬将齐国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石瑶自小被黄巢收养和教导,她对黄巢有着亦父亦兄,甚至还夹杂着爱意的复杂的情感。
见黄巢句句不离死,石瑶自然知道黄巢大限将至,不由一脸悲怆道:“王上,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您若死,石瑶绝不独活。”
黄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伸手轻抚着石瑶的脸颊,淡笑道:“傻孩子,只要是人,就注定会死,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本王这辈子,前半生碌碌无为,后半生有幸得遇贤师,生命中才得以出现亮光,不过本王终究是辜负了贤师……”
说到这时,黄巢不由叹息了起来,这也是他一生的疼啊。
当初的开封之战,他如果能击败秦昊的话,项羽也就没有资格跟他争继承者,而大明必定会落到他的手中,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黄巢双手搭在石瑶的肩上,认真道:“当今天下乃是前所未有的乱世,大乱之后必定引来大治,所以孩子,一定要活下去,无论最终由谁一统天下,你要替本王去看看那新盛世。”
石瑶强忍着心中的悲伤,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黄巢露出笑容:“好了,替本王给朱天蓬发一道军令,让他领军回来吧,如今齐国大乱,在平定内乱之前,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北海了。”
“诺。”
石瑶领命而去,可她都还迈出大门,钟小葵却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汇报道:“齐王,大事不妙,朱天蓬将军在二龙山被李靖击败,三万大军十不存一。”
“什么?”
“咳咳……”
黄巢和石瑶同时惊呼了起来,随即黄巢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并且咳了一手的血迹。
“王上,王上……”
“不要紧,还撑得住。”
黄巢强忍着眩晕感,沉声道:“立即去把二龙山的战报,全部都给本王找来,本王要知道是李靖技高一筹,还是朱天蓬故意放水。”
朱天蓬的领军能力黄巢是知道的,无论是陆军还是水军都在自己和朱温之上,结果却这么快就败给了李靖,这让黄巢难免会怀疑他是故意放水输给了李靖。wap.xs74w.com
“王上,石瑶已经查清了,应该不是朱天蓬放水,这个李靖是真的名不虚传。”
说着,石瑶将手中的一摞战报,递给了躺在病床上的黄巢,而黄巢看完后也顿时松给了口气。
石瑶的调查还是很详细的,二龙山一战,李靖全据天时地利人和,而朱天蓬手中只剩下二万五千败军,难怪会输给了李靖。
黄巢并不在乎朱天蓬一战的输赢,他在乎的是朱天蓬是不是故意输的,如今基本确定不是,这自然也最好了。
“让朱天蓬来见本王,本王有话要对他说。”黄巢虚弱道。
“诺。”
朱天蓬一脸忐忑的走进了黄巢的病房,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黄巢的期望,也不知道黄巢会不会因此就对自己失望。
令朱天蓬没有想到的事,病榻上的黄巢,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竟是:“天蓬,是朱元璋派你来齐国的吧?”
朱天蓬整个人都呆住了,沉默了许久之后,跪下道:“是的。”
“不,你不是。”
“嗯?王上的意思是?”
朱天蓬有些不明所以,而黄巢则意味深长道:“本王死后,你将接替本王成为齐王,所以你绝不会,也不能是朱元璋派来的,你从一开始就是本王选定的继承者,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朱天蓬不由愣住了,思索再三之后,好似有些明白黄巢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
黄巢也露出笑容,不过很快他眼中的光芒,就开始变的逐渐黯淡了起来。
“王上,王上……”
呼喊声和哭喊声响彻整栋齐王府。
齐王黄巢就此陨落,由于他并没有子女,所以在他的亲自指派之下,齐王的位置由大将朱天蓬继承。
当黄巢被安葬之后不久,朱天蓬在一众文武的拥护下,及黄巢之后成了新一任的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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