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占了大半个桌子满满当当的小料,“这些不起眼吧,为了试出满意的味道,消耗的佐料有多少我都不敢认真算...还有竹筒竹筷,都要人工打磨出来后再运过来...”
“余哥,你是干采购的,我有没有夸大说假话,你肯定明白。”
在等着买东西的顾客闻言都好奇看向余哥,关于做生意赚头多少的话题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余哥倒是还算公正,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你们合伙的人多,做吃食准备工作繁琐,利润相对会分摊薄弱。”
有人若有所思,问道:“那只是一家人自己干呢?”
瘦猴儿瞟他一眼,没有出声,麻子意味不明扯了下嘴角,有聪明人摇了摇头,余哥笑了笑好意道:“如果你能把一样美食做到极致做成招牌,那自家人完全可以胜任。”
余哥没说的是,大多数情况是很多卖的吃食都雷同,没有太大的竞争力,那势必要增加种类,就需要更多的人手准备,要么就得付出自己更多的时间精力,那其他售卖过程肯定会被压缩...
那人仿佛被点拨了一般得出结论,“那这生意可以干!”
余哥:“......”
默默飘过的铁柱一脸‘你这个人仿佛脑子有点毛病’,他都听懂了,这个憨憨颇有优越感建议道:“你可以多买点核桃吃。”
其他人可不会这么委婉,当即就有人嘴快道:“老许,我记得你家也没有什么祖传秘方啊,人都说的很清楚了,最理想的情况是一帆风顺,你才能做成功!你还有你媳妇那手艺,没毒死人都是好事,你们卖吃的我可不敢买来吃,我还没活够。”
“老许,你别被钱财迷了眼,对自己有点数!”另外对许家情况了解颇深的人也苦口婆心劝道,真要把许家人放出去了,那在场的人都有罪!
老许反正是被说清醒了,见自己不做个不插手吃食的承诺就走不了的样子,拱手求饶道:“各位,我有自知之明,您们别堵着我。”
让他怪害怕的。
铁柱神来一句,“还有你媳妇儿呢!”
老许深深看了铁柱一眼,幽幽道:“我全家都有自知之明,行了吧?”
除了铁柱,在场众人皆忍俊不禁。
沈辞亭去市监局咨询完开店的手续证件回来的时候,店内的气氛就处于一种莫名欢乐中,除了铁柱一脸摸不着头脑融入不进去,陈勇正在给关东煮的锅里加汤底,他顺手帮着一起扶着锅,玩笑道:“怎么?除了铁柱,你们都捡着钱了?”
陈勇好笑道:“比捡钱都让人乐呵。”
待得知铁柱的优秀壮举后,沈辞亭冲他竖大拇指,老实模样和一身憨厚的气质配上天然黑,杀伤力简直了。
陈勇笑完又有些忧愁,铁柱这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别耽误了娶媳妇儿!
“咸吃萝卜瞎操心。”麻子当真服了,陈勇也不看看铁柱娘是干什么的,说点夸张的,说不定铁柱刚从他娘肚子里出来,他娘就已经在给他盘算着找媳妇儿了!再说,“铁柱娘那三寸不烂之舌,铁柱哪怕是个棒槌,也能给他说成个包浆棒槌!”
铁·棒槌·柱:“......”
陈勇虚心发问,“棒槌包不包浆有什么区别?”
麻子:“包浆的比不包浆的好使,不硌手!”
“别贫了。”沈辞亭扶额,包浆的难道不是更脏吗?
麻子收起调笑态度,认真起来说正事,“辞亭,你知道你大嫂去医院给在机械厂打群架受伤的那些人道歉了吗?”
他是听他娘说的,厂里都传遍了,都在赞扬白萍的善良无私,麻子当时满脑子都是‘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在刷屏,她是善心无处安放,非得膈应人心里才满意是不是?
幸好麻婶子很快又说了,别看大家伙儿都好似对白萍敬佩得不行的模样,但背后没人不说她脑壳有包的。八竿子都扯不上关系的事情,她非得掰扯到一块儿,关键她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后,相当于把沈辞亭架在火上烤,按照她的逻辑思路,这个世界上每一片树叶都不无辜。
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以为白萍是为了沈辞亭挽尊,沈辞亭这个黑锅背的冤枉。
沈辞亭倒真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过,“她愿意去发散爱心和我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操作,一般人做不出来。
瘦猴儿神情相当的一言难尽,和辞亭大嫂一对比,他都能对家里斤斤计较的哥嫂宽容不少,“我就想知道,那天机械厂进了医院的人好像不少,白萍照顾到所有人了?她手里头的工资够买礼品探望病人?”
总不至于两手空空去所谓的赔礼道歉吧?
更失礼。
沈辞亭想都不用想摇头,“不够。”
不仅不够,白萍还欠了一点外债。
沈辞亭对待白萍界限很分明,属于被他划分在线外的人,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他照旧在麻子家备好用料,将近十二点才回到家,做餐饮挣钱,也确实辛苦。
第二天沈辞亭是被一阵哭穷声吵醒的,睡意消失,墙不隔音,耳边顿时被莫婶子颇为尖细的女高音充斥着,他听了一下,大概是白萍去医院探望人手里的钱不够买礼品,找莫婶子借了一点,现在过了一个晚上,莫婶子哪根筋搭上了,觉得白萍还钱可能遥遥无期,就一大早就来催白萍还钱了。
搞清楚一大早吵闹啥的沈辞亭:“......”
莫婶子着实有点真材实料在身上,之前占白萍的便宜多了去了,这会儿涉及到自己利益了,什么交情和脸面都是浮云。
他突然很好奇白萍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想着套了拖鞋踢踢踏踏的打开卧室门出去,一脸苦相抓着白萍的手不放的莫婶子,听到动静眼睛瞬间一亮,沈辞亭当即就觉得没啥好事。
已经迈出房门的脚,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小步,但已经晚了。
“白萍,我家里实在困难,你手里暂时不宽裕,辞亭有啊,你们一家人左手倒右手的,让辞亭替你先垫一下。”莫婶子也不揪着白萍不放了,完全把希望放在了沈辞亭身上。
沈辞亭谢谢她这么看得上自己,他轻描淡写道:“我大嫂没给过我一分钱,婶子您说话注意些,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左手倒右手的情况。”
莫婶子嗔怪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两家话。”
讲真,这是沈辞亭头回感受到莫婶子把他当自己人的和颜悦色...
白萍脸有些挂不住,抿了抿唇,但她仔细回想,确实从脑海里找不到她给沈辞亭半分钱的记忆,而家里的一些生活支出还是沈辞亭给的,这个情况让她眼神飘忽了一瞬,以至于有些迷茫。
沈老大还在的时候,每个月会给沈辞亭一点零花钱,白萍接班后,她也没有要给沈辞亭生活费的概念,沈辞亭更没有开口要,如果不是沈辞亭现在点破,白萍都不会意识到不对劲。
沈辞亭懒懒问道:“多少钱?”
莫婶子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一个巴掌,“不多,五十块钱。”
沈辞亭略微惊讶,白萍挺敢借的,这差不多是一个月工资了,“婶子,看不出来你家挺富裕的啊。”成天早上理直气壮来蹭白萍的早饭时,可看不出来半点。
莫婶子被噎了一下,“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和白萍关系也好,这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白萍一开口,我想都没想全给她了,也没给自己留个一分半毛的,连买菜钱都拿不出来,只能厚着脸皮又来找白萍,我真是没有办法,但凡手里挪得开,我怎么都不至于一大早就来要钱,我不是这样的人!”
莫婶子满脸懊恼的非常真实,她当真是一晚上没睡好,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敢借钱给白萍,而且数目还不少。白萍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嘛!今天谁困难,借个五块八块的,明天谁手里拮据,帮忙出个块儿八毛的,一个月下来,手里头能剩下钱都是见鬼了。
莫婶子想到白萍做好人好事,相当于花的是她的钱,这心里头就梗得慌。
莫婶子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剖析,沈辞亭肯定是不信的,白萍显然是被感动到了,看向沈辞亭,“辞亭,你能不能...”
“不能。”沈辞亭一口拒绝。
莫婶子急道:“你们那生意谁都知道赚死了,拿出来五十块钱不是轻轻松松,你挣钱了,可不能六亲不认啊。”
沈辞亭一摊手,“真没钱,刚盘下一个店面,手里正拮据着,我还想着早上蹭一蹭婶子家您家的早饭呢。”
“盘下了店面?”莫婶子惊呼出声,“那五十块钱你都拿不出来?”卖点吃的这么挣钱?她心里的小九九在疯狂盘算,她还没灶台高就开始握锅铲,直到现在,总不至于比一群从来没正儿八经做过饭的小年轻厨艺差。
沈辞亭他们都能靠卖吃的赚到钱,她也行!
莫婶子可不会想什么体不体面,没钱寸步难行,不偷不抢就是正道。
“对。”沈辞亭光棍儿道:“所以没钱了。”
没有到五十块钱拿不出来的地步,但他凭什么帮白萍垫付呢?更何况还是这钱的去向还是花在让他背锅上,他是有多宽宏大量或者说多傻缺才会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这份钱?
“辞亭,大小伙子可不能没有良心。”莫婶子敲打道,白萍虽说手松了点,但只说她没有在沈老大死后,抛下两个孩子改嫁,沈家就得记她的情!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不容易。
沈辞亭不是会被道德绑架到的人,白萍作为母亲,天然就对两孩子有抚养的责任,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不是受任何人逼迫,完全出于自愿,原主确实因为白萍留下来非常感激她,然后用生命的代价证明对有些人掏心掏肺不值得。
“哪能啊。”沈辞亭似笑非笑道,“我大嫂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婶子你别上下嘴皮子一碰冤枉我。”
白萍出声制止莫婶子继续说教,恳切请求道:“婶子,我下个月工资下来立马还给你。”
莫婶子看出来没有可能从沈辞亭手里拿到钱,继续纠缠也是白搭,冷哼着丢下一句,“这人呐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就是不一样,白萍,你可得替自己和孩子们做好打算,遇着事儿了除了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
白萍瞟一眼沈辞亭,尴尬笑笑,只说没有的事。
反倒沈辞亭煞有其事赞同,“婶子这话有道理。”
可不就是这样。
把莫婶子气了个够呛。
送走无功而返的莫婶子,叔嫂二人默默无言,沈辞亭突然嗤笑一声,“大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安个罪名在我身上?之前沈茂被鱼骨头卡住喉咙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找卖鱼或者养殖鱼的老板算账?”
白萍反驳道:“这怎么一样!茂茂是自己不小心。”
“那是我按着那些人的头强迫他们去摆摊的吗?”沈辞亭反问,“发生冲突那天我甚至不在现场!”
白萍皱眉,只重复着,“这两件事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沈辞亭没再继续说下去,没有意义。
他从不希冀能说服白萍,改变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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