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渝州不只把希三卖了,还顺便把云刑也给卖了。如果救援协会真有足以匹敌云刑的高手在此,他不介意顺着这条线,将云刑的名字埋葬在这片黄土中。至于从希三那儿捞笔外快只是顺带的。
总而言之,此刻渝州所想的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要投靠谁,牺牲谁,就全看谁能让他活……
等等,渝州一个激灵,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冷意顺着脚后跟爬到了脑门。
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会想要去狩猎g阶强种,那是他能够碰的东西吗?就算厄德斯真的驾临于此,也不可能和云刑拼得你死我活,再往前推,他甚至不该去接希三的话茬。
回想起一路来的种种,渝州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猪油蒙了心,岂止乐观,简直就是乐观回乐观他姥姥家作客,乐观到家了。
四下望了望左右之人,见无人在意他,渝州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快走两步,乖巧地跟在云刑的身后。
别想太多了,先思考一下怎么把性命留住吧。
至于怎么弄死云刑,他还得合计合计,必须等待一个完美的机会。
。。。
时间过了20分钟,一成不变的褐色树林中,四个身影沉默前行。
那光秃秃的树枝挡不住热情万丈的阳光,将热量传递了走在路上的人
见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到达目的地,渝州抿了抿他干渴的嘴唇,问道:“大人,我们要去做什么?”
云刑还未开口,有着彩虹色头发的云棠抢先回答道:“收拾一些不长眼的人。”
“不长眼的人?莫非是指阿克苏赫德教?”
“阿克苏赫德,呵。”云刑冷笑一声,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阿克苏教派的12个分支,200多个流派,50000多个不同教宗中,从未有过阿克苏赫德。这不过是有心人假借神之名,横亘暴敛,满足一己私欲的工具。他们不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也别怪我不客气。”
渝州却另有疑惑:“既然如此不堪,阿克苏赫德教派的教皇为何敢从您手里抢夺东西?”
云刑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并不在乎答案:“无论是谁,无论他们有怎样的阴谋,【它】是属于我的,誰阻挡我,我就杀了谁!”
那眼神中仿佛有地狱的流火,映照出人间最惨烈的厮杀,渝州明智的闭上了嘴。
只有跟在他身后的云棠,担忧地看着两人,低喃了一句:“刑哥。”
又走了10分钟,云刑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渝州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在希三抽搐的脸上。怎么回事?莫非是到了目的地?
渝州微微侧头,绕开云刑高大的身影,这才看到了百米外的景色。
那是一个长约百米,鸟巢样的宇宙飞船,上面的树枝和羽毛根根分明,宛若真正衔枝而筑的鸟巢。它悬浮在半空中,正门处,点缀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浮雕,12对庞大羽翼包裹,威严神圣,如同真正的天国之门,而在十字架之下,则写有一句话:
那信我的人,有活水的河流从他心中涌流出来。
那是阿克苏赫德教的飞船。
一个在云刑口中,被无知小人所把持的伪教;一个胆敢直面云刑,向他正大光明发出挑衅的教派。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这其中又到底蕴藏了怎样的秘密?
渝州眼眸微微闪动,似乎找寻到了过去的自己。
云刑右手一扬,腰间短刀如同被唤醒的蝴蝶,优雅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云刑推开刀鞘,动作温柔,目光却直视飞船,如同在看一件死物:“惊蛰,该干活了。”
惊蛰出鞘,弥散在在整片天空的电网开始收缩。电流汇聚,如彪勇的马群奔腾而来,踏起朵朵闪着电弧的尘花。
霎时,
黑云压境,万雷催命。
家门口来了四个不速之客,阿克苏赫德教派自然坐不住了。天空中传来嘹亮的鸟鸣,几乎同一时间,18门磁流体动力炮口就从鸟巢中伸出,如同野兽张开的巨嘴,露出他的獠牙。
“你们几个退下。”只见云刑风淡云轻地上前一步,所有的灾厄与风暴都被他挡在了身前,身后是一片烈日暖茸。
“离开或者死。”云刑发出最后通牒。
而阿克苏赫德教派的回答只有一句:
“那是属于吾神的圣物。”
清冷的声音通过飞船上的增幅扩音器,响彻整片绿洲,既坚定又决绝。于此同时,18门主炮毫不犹豫射出了磁流体动力炮弹。
“哈哈哈哈哈哈!”云刑狂笑三声,黑云中一道闪电落下,与惊蛰上的电光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就像一柄顶天立地的开天之斧。
巨斧落下,横扫18枚磁流体动力炮,惊天威势,好似要将世界一刀两断。
实力太悬殊了。
在这银白的高温光线之下,阿克苏赫德教派的攻击尽数消融,仅留裸露的船体暴露在这声威煊赫的攻击之下。
渝州的眼睛刺痛流泪,完全无法张开,他不明白,难道信仰之力真的如此强大,可以让人明知是死,还一往无前,慷慨就义?
他不明白,难道【它】真的有如此贵重,即便九死一生,也要拼上全力抢他一抢。
云刑也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铲除所有潜在的敌人。
那柄毁天灭地的巨刃没有因“鸟巢”的反击停滞半分,它咆哮着,奔流着,凝聚着自然最为可怕的伟力,就这样一往无前挥向了飞船的外壳。
闪电巨刃与钢铁鸟巢的外壳碰撞在了一起,上万度的高温瞬间将飞船表面的“树枝”融化成了一滩铁水。
渝州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想到: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如此之快,如此的不堪一击,阿克苏赫德教派的执掌者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叮--
在所有人紧张的眼神中,雷霆万钧的闪电巨龙突然变成一条小虫,在飞船表面弹跳了两下,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渝州有些呆滞,云刑为什么突然把力量收回?难道他突然顿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还是单纯想放个烟花助助兴?
不不不,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江湖尿急。就在渝州胡思乱想之际,
叮--
没有了电流的杂音干扰,系统那清亮的提示音传入了众人耳中。
区域副本开启
【塞子】:请在5日内,找出这个世界的塞子。
说明:
1,此为【c5763849】星球的最后一个副本。至此,该副本地永久关闭,剔除其星球编号,关闭其星路航线,玩家仅可乘坐私人交通工具到达此地。
2,该副本奖励采用排位制,越先找出答案的玩家排名越高,奖励越丰富。
3,5日内,该副本地关闭所有空间通道,外来者无法进入,玩家亦无法离开。
4,奖励在5日后结算。
5,任何与此地有交集的玩家无法参与该副本,亦无法透露情报,结束后公约将补偿一张【坐标】卡牌。
说明一条接一条,渝州还没想明白剔除星球编号意味着什么时,一张卡牌就落到了他的手上:【考卷和羽毛笔】
然而现在他完全没工夫研究这张卡牌。
云刑的左手臂突然被打上了降格者标记,实力在公约的约束下呈指数倍下降,很快便降到了a级,天空中的电网已然消散,连惊蛰也龟缩成了一个老旧的白炽灯泡,有一搭没一搭地亮着。
反观阿克苏赫德教派,鸟巢剩余的17门磁流体动力炮还保存完好,此时正全数对准了他们,就差一声令下,将几人当场击杀。wap.xs74w.com
形势的突然逆转。让云刑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他骂了一句脏话,从空间中掏出了3张卡牌,冷冷对视着那黑沉沉的炮口。
看样子是还要再战。
渝州心中稍安,不错,云刑作为g阶生物,身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即便被打上了标记,应该也不会输。
就当他这样想时,阿克苏赫德教派已然下令开了火。
趁你病要你命,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17枚由磁流体加速的主炮快得只剩下残影,擦过热风,擦过树枝,擦过漫卷在空气中的黄沙,朝渝州四人疾驰而来。
毁灭仅在一瞬之间。
而那一瞬间,云刑却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地甩出一张卡牌。
几人前方,一道狂风凭空出现,携毁天灭地之势,朝磁流体加速炮攻去,然而,就在两股力量即将相交时,狂风的方向突然一变,朝云刑四人而来。
渝州还来不及惊诧,就被云刑一拉一拽带入了怀中,有同样遭遇的还有云棠,不过他看上去淡定多了,似乎这样的事经历过很多回。
四人抱成一团,棕榈般的细丝从另一张卡牌中冒出。密密叠叠,将几人包裹得水泄不通,还没得渝州喘口气,就被狂风掀飞出去。
炮弹迟了一步,落在众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炸开的气浪如同鞭子,抽在了众人所躲藏的棕榈球壳上,顿时,他们如同一颗漂泊四海的风滚草,大步流星地朝前方滚去。
身后有怪鸟独特的鸣叫声传来,叽叽喳喳,起初极其嘈杂,但随着一段路的滚动,便渐渐消失不可再闻。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啸的狂风和令人头晕目眩的窒息感。
这……就逃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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