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对你的上司颇有微词,而你的上司也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你调离12层,说明他在忌惮你,害怕你抢走他的功劳。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替他卖命呢?”
“说得好,说得好啊。”满师抿唇一笑,下一秒,一把造型古怪的琴便环在了他的身周。
那古琴看上去有些像超大号的救生圈,有琴键125枚,琴键之上是由什加“妙笔山河文沛清”手工描绘的锦绣山河图。
其山势嶙峋,刻雾载风,美不胜收,满师的羽毛拂过琴键,悦耳琴声随即荡漾,“它是五色环琴的姊妹,迦罗大师的得意之作-九音,死在它的手上,你也算不枉此生。”
高山流水之音缓缓奏响,琴键之间顿时风起云涌,雾霭流转。潮湿气体将渝州包裹,有如置身于山涧温泉之中,浑身舒坦,提不起一丝战斗的动力。
肌肉放松剂?
幸而渝州的躯体大部分早已化木而走,身上血肉如坍缩的面皮,随之化为根根藤蔓,在主体的带动下,朝着天花板迅速逃离。而最后离去的那根藤蔓,手持三用榴莲枪,朝满师的面门连开5枪,爆炸的尘灰将一切笼罩在灰雾之中。
而灰雾之外,温柔的琴声响起,一切攻击似乎都被阻挡在了屏障之外,而屏障内的满师岿然不动。
跑。渝州脑海中只有这一个词。
“铛铛铛。”三个高亢音符落入流水之中,水势瞬间湍急,犹如瀑布将倾,下一秒,白雾下沉,凝结冰霜,走廊内的一切温度骤降,被寒冷冰封。
渝州的藤蔓也被冻在了墙上,一撕扯,叶片便片片凋落,整个身体撕裂般疼痛,但现在绝不是喊疼的时候,他心下一横,将身体从冰封的天花板上撕下,随着噼噼啪啪的断裂声,渝州借助反弹之力,团成球状,滚入了一条裸露的通风管道之内,飞快向前滚出了十几米。
这条管道应该是旧日的水管,直径并不大,以满师高大的身材绝对不可能爬进来。
“哎,果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像我这样的美人是绝不可能钻管道的。”满师依然是那种幽幽的语调,他抖了抖尾羽,“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能让你从里面出来。”
琴键随着他的羽翼起落,三道银月之刃从环琴表面浮现,以远超声的速度劈击管道,琴声潺潺,银光乍亮。金属管道顿时变成了砧板上的萝卜,刷刷断成几截。
渝州此时蜷成一个球状,万幸没有被砍中,只亲眼看着一只路过的小蜘蛛,被那银月之刃擦过了绒毛,顿时身周发出噼啪响声,四对带毛的短腿蜷缩在一起,烧成了焦炭。
“这又是何必,你看你在职场也郁郁不得志,正反都是找【它】,不如加入我们处刑人大队,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年终还给福利,多少考虑一下吧。”渝州咽了口唾沫,边跑边喊,企图干扰敌人。
“虽然这是我想象中的生活,但神的旨意无法违背。”
满师幽幽叹了口气,羽尖从琴键表面划过,又是一串动人乐曲,而在这乐声之下,整根管道都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开始扭曲,变得狭窄。
渝州卡在变形的管道之中,只觉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像标本一般贴伏在管壁之上:“等等,你不愿意加入我们没关系,我愿意加入你们,甚至可以发誓效忠阿克苏赫德。”
“那我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了个对手。”满师语带笑意。琴音瞬间高亢了几分。
管道如同被拧到了极致的易拉罐,裂开了细小的缝隙,渝州身体被再次挤压,就好像身处一个榨汁机,要将他浑身的液体拧干,绿色的组织液止不住向外流淌。
不得不用【锚】了吗?他握紧手中的卡牌,绿色血水打湿了边缘,他知道这一退,就势必退出整个事件的中心,想要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紧盯着满师,但焦距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天沙净水,他的生命,处刑人的一个承诺,他真的要这样默默无闻地退场吗?
“你在看什么?”满师突然发问道。对面那那株植物很不寻常,不像是猎物等死时的心如死灰,却像是猎人在诱捕猎物时的隐忍。
不好。
远处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声音很模糊,如同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紧接着,便走来了三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脸色僵白,如同三个牵丝木偶,背后则拖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布袋,步履蹒跚地走向隔离室。
糟了!
满师猛然抬头,却发现头顶也有三个一模一样的白大褂,他们手中的袋子不知何时已落在了天花板上,一只碗大的蜘蛛从中钻出,通过一根细丝悬挂在他的背上,而那螯肢与触肢茎节的顎叶早已深深扎入了自己的体内,但自己却毫无感觉。hTtPs://wap.xs74w.com
麻痹毒素!
满师双翅一扬,紊乱的狂风顿时密布于他的身周,想要扫开那只可怕的蜘蛛。但为时已晚,翅膀还未打开便已软趴趴地落下,整个身体仿佛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雪花般的白点出现在眼前。
满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意了,没想到除了处刑人外,这狡猾的家伙还有别的帮手。
没等他拿出自救的卡牌,意识便沉入了温柔的梦乡。
渝州长吁了一口气,早在机关暗藏的活动石板处,他就有了一个猜测。
布下种种机关的人很早就盘踞在这里,说明他的目的与【它】无关,这有可能是一个劫掠者。
他利用环境,布置陷阱,将这片土壤浇筑成一座陷阱迷宫,接着便开始守株待兔,当玩家无意中进入这里,就会被陷阱所捕获,紧接着他们的生命就会化作尘与卡牌,落入劫掠者手中。
他不仅利用了石碑,还利用了不停闪回的远古片段。
当走入这里的人第一次看见那可怕幻影时会恐惧,会提防。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三十次呢,当人们意识到这只是一段磁场记忆,是永不和现世相交的久远时代,就会慢慢放松心神,最后完全失去防备,对天花板上出现的一切都见怪不怪。
而这就是劫掠者出手的时机。
云棠的失踪让他意识到这里存在机关,被阿克苏赫德教派紧迫盯人后,为了寻求解脱之法,他才冒险一试,将人引到此处。
除此之外,他相信在这座城市中,还密布着许多可怕陷阱,等待着毫无防备的人,一脚踏入。
渝州看着昏倒在地的满师,被7,8只碗口大的蜘蛛团团围住,白色的细丝不断缠绕在他身上,直到变成一团不怎么规整的“毛线球”,这才叹了口气,若他的推论无误,今日的失踪事件与当年的野兽没有半点关系,它们是空间站被清扫后的几年里才出现的。
这个劫掠者驯养了一群蜘蛛,或者,他的本体就是一只巨大蜘蛛。
想明白了这一切,渝州开始担心起失踪的云棠,作为云刑的小弟,他本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筹码,但在劫掠者手中就不一样了,对方哪里辨得清水晶和钻石,怕是一个照面就把云棠肢解成几百份,然后拿着从他尸体中浮现出的卡牌,美滋滋地对着十字架欢呼一声“今天收获真不错。”
或者往地上吐口唾沫,大骂一声“穷鬼”。
自己有【锚】,可以尝试着去寻找他,毕竟,他要真死了,自己怕也难逃一死。渝州看着蜘蛛们推着“毛线球”,进入了那个巨大麻袋中,袋口则被一根蛛丝绑缚。
很快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又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从角落爬出,拉起地上已经编织好的“毛线球”,不偏不倚地钻入三人手中,并将身体隐藏在了阴影中。
黑暗中,那个蛛丝缠绕而成的“毛线球”就如同普通的袋子,贴着天花板,被缓缓“驼”向前方。
行云流水的动作,看起来应该操作了很多回了。袋子经过渝州身体时抖动了两下,似乎在分辨下方的东西可不可口,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看上去里面的蜘蛛对蔬菜没什么兴趣。
渝州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叶片都萎靡不振地耷拉在地上,现在的他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但他知道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得赶紧跟上去寻找云棠的下落。
强忍着疼痛与疲倦,他往嘴里灌了小半瓶治疗药剂,有新鲜的导管自伤口处不断生长,如同一根根纤细的手术缝合线,将那撕裂之处缝合在一起,水分与营养物质再次贯通,运输着能量来到创面。
5分钟之后,他恢复了七七八八。
不再等待,拖着虚浮的脚步,渝州跟随幻影进入了熟悉的销毁室。
销毁室内早已没了动静,渝州用枝条举着手电,上前扒开“灰头土脸”的酸缸和压扁的氧气泵,很快就发现了一组大型废液管,废液管一组5根,管壁积着一层污垢,无法用手指擦去,不知是什么化学试剂的残留。
管道中则是漆黑一片,手电微弱的光芒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很快就被黑暗蚕食,看不清通向何处。
吸光材料?
渝州有一瞬间的傻眼。5根管道都有攀爬过的痕迹,难以揣测云棠究竟是被带去了何方,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拿出了【磐神的天平】。
黑猫轻巧地落在地上,可今日的它看上去却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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