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路鸟乙显然非常熟悉好友套路:“嗯,然后打开一看。发现是飞船年老失修,又恰逢冒失的打扫机器人四处乱窜。”
路鸟甲有些生气:“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看到了。那天晚上,戚风惨雨,鬼影憧憧。我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夜风将白色窗幔吹起又落下,就在这时,我听见封禁的祈祷室内传来一阵恐怖又邪恶的低喃。一瞬间,我的羽毛根根竖起,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邪神注视了。但我是谁,教派中最勇敢的米尔斯,强大的勇气战胜了我心底的畏惧,我快走几步,贴着门缝朝里张望。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路鸟乙:“年老失修的飞船骨架。”
“你能翻过这篇吗?”路鸟甲恼怒道,但很快又进入了角色,“我看见,在昏暗烛光的阴影中,一群披着白纱的人在朝祭一位邪神。他长着一对金色翅膀,眼眸冰冷如六月飞霜,端坐于帷幕之后。在祈祷声中,雨水化作了腐蚀的酸液敲打在玻璃上,光亮的金属隔板锈迹斑斑,走廊名画中女人柔软光滑的皮肤随着画卷泛黄发黑,犹如渡过了一个世纪……”
路鸟乙一巴掌敲在路鸟甲的后脑勺上,刻意压低了声音:“闭嘴,你就不能靠谱点。如果真有人在飞船上祭祀别的神灵,全知全能的大天神会不知道吗?”
路鸟甲急了:“我真的没骗人,好吧,我承认我做了些艺术的加工,但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不信你去问吉尔多,他就在那群神神秘秘的信教徒中。”
“真的?”
“当然,我以你的贞/操起誓。”
“闭嘴。”路鸟乙沉默片刻:“这事你别再乱说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路鸟甲揉揉脑袋:“我真的看到了嘛。”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放水声后,两人很快离开。
渝州蹲坐在马桶上,双手交叉支着下巴久久不语。
金色翅膀,帷幕,这两个元素让他回想起了莱奥德庄园中的湖心教堂。莫非,潜藏这阿克苏赫德教派下的宗教是……
渝州捂着脸笑了起来,他早该想到的,被命运感召而来的诸多势力,怎能没有新旧双神的位置?
再回想起久远前的腥风血雨,所有不幸的开端,那圣域背后的势力,会在今天得到答案吗?
集师芯片中的内容飞快在他脑海中闪现,虽然他已停止了调查,但作为这艘飞船上的二把手,很多事他不需要刻意了解,便已能从细节中窥知一二。
多出来的祷告室就在c区105,而集会的时间是每周星耀日的12:00~22:00,也就是今天,此时此刻。
真是巧得离谱。
渝州不禁怀疑,那天南海北与他一起接受考验的人,是否也像他一样,只是站在原地,便有海量的命数将他淹没。
看来必须要走一遭了。
思索一番后,渝州拿出了他最后的王牌,也是他早已想好的对策--【爱丽丝魔镜】。
随着红色绸布缓缓滑落,映射于镜中之人缓缓走出,带着与他一样的笑容。
“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吧?”渝州问道。
“假扮云刑,行动间要露出破绽,但不能太大,不能让处刑人发觉我们在背后捅他刀子。”镜像体答。
渝州又问:“做得到吗?”
镜像体:“你做得到,我便做得到。”
渝州笑着点头,让镜像体拿着复制出来的惊蛰,自己则回归原来的样子,给两人合了几张亲密照片,准后日后需要时使用:“去吧。15分钟之后开始行动。”
镜像体微笑点点头,打开厕所隔间的门,然后…进入了另一个隔间,坐下等待。
渝州:“…”
将最危险的部分交给了镜像体,渝州开始筹谋着进入c区105。
该怎么混进去呢?
就在渝州一筹莫展之际,又一只怪鸟缓步踱了进来,他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关门时将自己的尾羽夹在了门外。
而他的名字,渝州在集师的芯片中看到过,也在路鸟甲口中听到过,正是吉尔多。
这就开始往嘴里送了?渝州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回忆着过去,又似乎在考虑着未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渝州喃喃一句,下一秒,惊蛰出鞘,一股电流自下而上,从吉尔多涌泉而出的尿液中激发,直刺他的天灵盖。
三秒之后,吉尔多浑身僵直,瘫在了地上。
没人看见,一条由藤蔓编织而成的细蛇从天花板垂下,钻入了吉尔多宽大的教士袍中,埋入那厚实的羽毛下。
下一秒,他的身体便像提线木偶一样挺立起来,僵硬地向前迈了两步。
“喂,鸡耳朵,你是在上厕所还是在生小鸡啊?”厕所外,有鸟鸣的声音响起。
“给我30s。”渝州操控着隐藏在蓬松羽毛下的藤蔓,使吉尔多做出各种各样古怪离奇的动作,同时用胶水将他的眼皮撑起。
“比娘们儿还墨迹。”科加叼着牙签,“你快点,赐予仪式已经开始了,要是迟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来了来了。”“吉尔多”跨着僵硬的步伐,机械般来到了科加身边。
科加吐掉牙签,回望好友,差点没吓个半死:“我去,知道你紧张,但你这反应也太过激了吧,眼都直了。”
“哎,别说了,我妈生我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快走吧。”
几分钟后。
渝州用吉尔多的虹膜与身份卡通过了前往c区的隔离门。
进入的一瞬间,他的耳膜差点罢工。
正对着c区101的机械修理室门口,那里鸟山鸟海,不断有鸟类尖锐的嘶鸣和机械轰鸣的声传出。
渝州还未说什么,便见科加用翅膀揽过他的脑袋,“怎么跟个蔫猫似的,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管他怎么活呢。”
渝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装作紧张的干笑两声。
科加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一路进入了鸟群之中。
“赋师,我胳膊漏电了,每天晚上都疼得钻心,您先让我治治。”
赋师:“md,又不是脖子漏电了,往后站。”
“赋师,我腿上的螺丝松了,在这种节骨眼上,没法儿为教派出力,我心难安。”
赋师:“md,一只鸟要腿做什么?会飞就可以了。往后站。”
“赋师,我的小兄弟断了脑袋,大大影响我的作战状态。”
赋师:“md,你兄弟断了你让他来排队,我这里不允许代人领号。往后站,往后站!你们听不懂鸟语吗,往后站,不准插队!”
嘈杂的声音响彻耳畔,渝州透过人群向里看去,那是一个修理室。
地上到处都是被拆卸过的零件,七零八落的机械羽翼,染血的钢铁骨架。一张带着500多个按钮的修理床躺在房屋中央,天花板上则挂下5根或粗壮或精巧的机械手臂。
机械师赋师正满眼通红,操控着5条机械手臂,帮助一只受伤的斑鸠修理胸腔处凹陷的合金骨架。⑦④尒説
“哟,这不是我的小吉尔多吗?你也受伤了,来来来,快到叔这来。”赋师一眼便看到了躲在人群中的木偶吉尔多,便抛下他的病人,中气十足地朝两人挥了挥手。
渝州还未回答,便听科加大大咧咧道:“老头,我们现在有急事,明天再来找你喝酒。”
“你叫谁老头呢?混小子,滚边儿去。”赋师打了个响指,两根机械臂伸到他的面前,为他的镜框换了一副新镜片,“咦,我的小吉尔多,你今天怎么有些僵硬?”
科加捏了捏吉尔多的肌肉,故作轻松:“有吗?”
赋师:“当然有,你个蠢货。”
“我,我昨天练瑜伽的时候,不小心抽筋了。”渝州超控着吉尔多的身体,给出了一个相当随便的借口,便转过身不再看赋师。
“你们是不是……”赋师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哈哈哈。”科加故意放声大笑,打断了赋师的询问,“难怪你小子蹲坑的时候用了那么长时间。走,哥哥带你去做精油按摩。”
赋师似乎不愿意两人就这么离开,他摘了眼镜想要走过来。
科加却一推“吉尔多”,在他耳边小声道:“快,快点走。”
说着,也不等渝州回答,便推着他快步向前。
“等等。”赋师抛下一切,想要追赶,可他被众鸟包围,哪里赶得上。
科加和“吉尔多”越走越快,即将拐弯之时,渝州心中突有所感,鬼使神差的,他操控着吉尔多的脖子,让他向后回望了一眼。
两双眼睛彼此对视,赋师苍老的模样倒映在眼中。
而吉尔多僵硬的样子,也出现在了赋师的眼眸深处,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要踏上那一步了吗?辛酸苦楚在胸腔内发酵,越酿越苦,却无法释放,再看去,人早已消失无踪。
“你似乎很痛苦?”一个声音在赋师背后响起,冷淡而优雅。
赋师愕然转头,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来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赋师:“什么交易?”
来人:“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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