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失策。”渝州从模拟黑洞中掏出那颗红色巨星,“早知道就该把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挪到更西边。”
“你是新手,看不明白。”坦科夫斯基叙述间不带任何鄙夷,“其实,它早已无路可走了。”
“但是,我还有路可走不是吗?”渝州疲惫的眼眸微闪,透着笑意,“距离投票还剩25分钟。而距离约定好的结束时间更短,只有10分钟。你要如何从我嘴里问出那个数字呢?要知道23-∝无理数群可包涵上百个无理常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坦科夫斯基放下手中的球杆,规规矩矩地坐好,“虽然我对物理不怎么了解。但这个集群中,几乎所有的个体都用∝作为前缀,创造这个数值的研究者作为角标,并辅以阿拉伯数字。
其中有20个常用数,你一定不会选择它们。剩下的那些我虽然不知道它们各自代表了什么?但是对于创造他们的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荷鲁斯数学院的耐普里奇,菲林,付睿。”
坦科夫斯基每提起一个名字,便短暂停顿,似乎是在观察渝州的反应。
“所以,你从我的情绪变化中看出那个创造者是谁了吗?”渝州嘴唇轻启。
坦科夫斯基老实地摇摇头:“如果在副本外,这确实很容易。我的眼中装了最精密的红外探头,可以探知0.1℃的体温变化,脑内更外接了一个1028位的量子计算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辅助分析对手每一个微表情。”
“但是这些在副本内都被禁止了。”渝州在旋转座椅上转了一个圈,“你不该把这些告诉我。”
坦科夫斯基:“这是常识。你是个新手。”
第二次听闻这个词。渝州散漫的笑容微微收敛,“所以,你从我这个新人脸上读出了那个无理数吗?”
“是菲林吧。”坦科夫斯基用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渝州心跳突地加速,这家伙是猜出来的还是蒙出来的?他不明白,自己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他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上荷鲁斯。
那里不是他可以去的地方。
稳定了一下情绪,渝州继续说道:
“是,可即便你猜出来了那个角标,但菲林的无理数群中依然有12个‘公民’,你能辨别出我要找的是哪一个吗?”
此刻,他开始改变策略,用长篇大论来拖延时间。
“否。”坦科夫斯基却抓住了渝州话语中的漏洞,开始了下一轮的提问,“这个数字大于等于6。”
“诶呀。”渝州也发现了他的疏忽,但并没有就此乱了阵脚,依然不疾不徐道,“是,这个数确实大于6。接下来轮到我了。
我的问题是,你的这个理论能阐述卡-丘空间的3维球面坍缩,空间破裂,生成一个2维球面来修复自身,其过程会导致怎样的拓扑改变吗?”
十分拗口的对白,很多人看了大概会死命搔抓脑袋,两眼外翻。
事实上,作为问题的提出者渝州,也是同样。
这个问题的主体出自他游览网页时无意中瞥见的学术论文,具体内容已记不太清,于是他便随意抓取了几个关键词,拼凑成了一句看起来深奥却狗屁不通的话语。
别说答案,或许连问题本身都是错误的。
而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拖延时间。
回答者不能给出错误答案,坦科夫斯基必须要思考题干是否正确,他给出的理论又能否解答这个问题,而只要再拖过几分钟,渝州就赢了。
果然,坦科夫斯基的机械手臂停了下来,眼中出现了类似我在哪儿,我是谁,宇宙是怎样诞生的,又将怎样毁灭的迷茫感。
但几分钟之后,他便收敛了情绪,“是。”
“哦?”渝州眉梢一挑,“这么有自信,若是出了这扇门,有一名深谙此道的乘客拆穿了你…”
“这个理论的提出者与我关系甚密。”坦科夫斯基道,“即便现在解释不了,以后也必然能解释。”
渝州被此番不要脸的说辞震惊了,路飞船长不愧是路飞船长,继承了d的意志,果然是脸皮厚的能抵挡导弹了。
这意思就是,回去后让他那个朋友在原有的理论之后再加一个补丁,用来解释现在这个问题。
渝州无话可说。
“这个数字大于9?”坦科夫斯基显然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路飞”的绰号,淡定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是。”渝州随意地转动着那个火红巨星,再次蹦出了长篇大论,“这个理论可以解释为何卡-丘空间经过破裂锥形变换后,大质量黑洞会越来越轻,最后转化为一个没有质量的粒子。”
这一回,坦科夫斯基驾轻就熟,无脑给出了“是”的回答,并再次问道,“这个数字大于等于11。”
“是。”渝州也不拖泥带水,反而悠闲的笑了起来,“这个数确实大于11。但未必会等于12。我可从没说过菲林数群是连续的。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信息。这个数群最大的角标是237。”
坦科夫斯基看了看腕带上的计时器,距离约定的结束时间只剩下了30秒,他沉默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是236吗?”
“否。”渝州回答:“时间到了,你可以说出你的最终答案了。”
坦科夫斯基沉默片刻,笨拙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垂死挣扎或者恼羞成怒,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输了。”
简单的回答,像是天堂的圣咏,渝州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夜的疲劳翻涌至他的眉梢,压得他眼皮不停下坠。
但他知道,还有最后一步没有走完。
渝州举起了精致的茶壶,将压在下面不属于他的那一张纸条拿了出来。
坦科夫斯基没有起身,而是招呼小橘,跳到了渝州身边,叼起了另一张纸条。
“杂化e8xe8弦理论”
“1/2√(23-∝菲林556*π)”
这是两张纸上分别写下的单词,一者从属弦理论,另一者则是描述相位变化的常数。
它们属于宇宙,属于世界,也同样属于这小小的一个房间。
可以说,不了解物理的人,即便猜上三天三夜,也很难将这两个词猜出来。
而渝州最后的谎言也加大了难度。23-∝无理数群,最大的角标不是237,而是596,这同样也是钻了规则的漏洞,规则只强制玩家在回答问题时必须诚实,却没有规定他们在聊天的过程中不能撒谎。
然而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写有无理数的纸张被打开,那个复杂的让人头晕目眩的数字,恰好与一颗桃榛子上所雕刻的内容完全相同。
坦科夫斯基将这最后一颗桃榛子喂给了小橘,兀自轻叹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渝州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绞尽脑汁的答案。便一笑而过。将双指扣于门上,从中间拉开了那道桌球室的大门。
与他遥遥相对的那方世界。门被拉开了一条窄缝,走廊柔和的光线落在渝州脸颊上,却汇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肃杀之意从刀尖凝聚。
与此同时,七双眼睛,七道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那是刀下待宰的亡魂。
视线的主人们知道桌球室的门关了近12个小时,里面有两个人,一场对局。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场对局将会改写列车上所有的格局。
“怎么样?”虔婆第一个发问,肥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渝州比了个“ok”的手势。他撩了撩额间的碎发,“按照约定。下一轮出局的人将由我决定。”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量。眼睛则一个又一个地环视在场七人。
与他对视的人。除了虔婆。无一不低下头颅,向后退了一小步。
渝州似乎很满意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的视线逡巡了好几遍,终于在抵达某人时停了下来,同时,嘴角勾勒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我要投的人就是他。”
白皙的手指修长有力,一指前方面无表情的任君芜。
审判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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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时,新一轮的投票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待着系统的开启。
光芒亮起,画卷打开。
在巨大的不真实感中,六只手库库本科的身体有些许轻颤,他压了压自己的手掌,将冷漠男子所对应的茶壶号填写了上去。
兴奋与喜悦交替呈现,让他坐立不安。
盲棋的7票,加上8号和自己的2票,这一次应该能稳稳将那个自闭症患者投出去,下一轮他再联合红鱼,污出那个老女人,sss的200万已经唾手可得了。
但不知为何,在这份喜悦中他感到了一丝丝不安,就像自然界的动物感知地震即将发生一样,不安化作躁动,并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这使得他房间内的果茶用量极具增加。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他的屁股不住扭动,几乎将椅子擦出火来。
突然间,他脑海中有灵光闪过,昨日在挑战坦克夫斯基时,那个铁疙瘩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车上谁离sss最接近,当时他还沉浸于紧张刺激的牌局中,忽略了小胡子在说出虔婆的名字后,又隐晦的提及了自闭男。
现在想来,很是古怪,虔婆他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提到自闭男?他俩不是一伙的吗?
库库本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投票就结束了,眼前点点白芒亮起。
虔婆--任君芜
红鱼--任君芜
任命--任君芜
任君芜--渝州
渝州--任君芜
六只手-任君芜
蛙腿鱼-任君芜
芋头-任君芜
。
。
。
坦科夫斯基-虔婆
看到这最后一行字,库库本科脑袋中嗡鸣一声,整个人都瘫痪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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