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步入了红鱼的房间,正如小白脸所说的那样,这个房间空无一人。
矮凳,床铺,桌椅,茶壶都安安分分躺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在公约的力量下,房间上一任主人残余的气息已消失殆尽,再无任何特殊之处。
他将披风脱下来,甩在了床上,沐浴着温暖的空气,他饱经风霜的僵白脸颊透出了一丝红晕,冷漠的双眼也闪过一丝疲惫。
但很快,他便再次拿起武器,离开了这个令人舒适的房间。
三次短促的敲门声。
小白脸隔壁右侧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双眼紧闭,嘴唇上还留有割裂痕迹的男人站在门后。
他就是小白脸想投的人。
乌普拉看着他,水果刀如同蝴蝶,在指尖旋转翩飞。
男子还以相同的注视礼,沉默不语。
“阿…克…苏…亚…斯?”
阿克苏神教的变种,唯神教的信徒?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嘀咕了一句。
似乎是提到了主神尊名,冷漠男子的眉头微微蹙起。
但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那把老旧的水果刀就抵在了他的眉心。
刀虽老旧,却并不迟钝。若谁因它的外表而忽视它,将会遭受最可怕的致命一击。
冷漠男子并不是拖大的人,因此他接住了刀。
刀点在眉心,却并未寸进。
两人僵持之际。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竟左手一扬,比刀刃还锋利的指甲划过冷漠男子的腕动脉。
只听撕拉一声,皮肉被划出一条血痕,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不是皮肤。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动作一顿,说不出的失落。
他撤去了刀,也撤去了力:“上…一…个…住…我…房…间…的…人,长…什…么…模…样?他…什…么…时…候…下…车…的?”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关门声。
乌普拉吃了一个闭门羹,又拿里面的人没办法,只能狠狠在门上锤了一下,灰溜溜的离开。
之后,他在列车餐厅寻到了蛙腿鱼,小胡子;在虚拟网络体验店找着了芋头;在棋牌室见到了一个人琢磨牌局的铁疙瘩,最后在冥想室遇到了穿着浴袍的男人。
所有人都在一个回合之内,被他制服。然后一刀划破了皮肤,抹去了脸上用以遮掩的妆容,并询问了一个问题:“上…一…个…住…我…房…间…的…人,长…什…么…模…样?他…什…么…时…候…下…车…的?”
有些人破口大骂,有些人沉默不语;
有些人毁了假皮肤,有些人断了真皮肉。
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是红鱼。
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重新回到了乘客舱走廊,来到了将他唤上车的小白脸门口。
又是短促的三声敲门。
待门开之时,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果断出手,快刀一闪,鲜血淋漓。
小白脸捂着破相脸颊,大骂:“混蛋!”
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郁闷至极,他已寻遍了车上的人,连小白脸也没有逃过此劫,却连红鱼的影子都没找到。
而众人对那个问题的描述也乱七八糟,
有人说,自己是上一轮上车的玩家,并不知道那房间上一任主人是谁。
有人说,想知道答案,需要支付500尘咨询费。
有人说,他的记忆只有6秒,记不清那么久远的事。
有人说,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只有三个人的描述,和红鱼对上了。
难道,红鱼真的已经下车了?
……
寒天飘雪,万里素妆。
疾驰在冰雪上的列车,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不眠夜。
新上车的玩家不打听其他玩家的排序,反而大打出手的事在车上传开了。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怪事。
坦科夫斯基,也就是被任命喊作路飞船长的“盲棋”也不例外。
他已经和新来的玩家搭讪了两次。一次是在棋牌室,被削断了一根人造连接神经。
第二次就是现在,他站在新人的房间门口,然而按了许久的门铃,却只得到一句冷淡的回答,
“你…走…吧,我…已…经…确…定…明…天…要…投…的…人…了。”
门被无情地关上。
之后无论他再怎么按铃,房内都没了回音。
盲棋·d·路飞船长木楞楞的站在门口,片刻之后,他走向了列车餐厅。
话可以不听,但饭总是要吃的。
他在餐厅找了一张柔软的二人沙发。拿了一杯自助咖啡,并往里面加了四勺蜜糖。
等待的时间不算太久。那个倔强的新人来到餐厅时,正是夜间八点缺一刻。
坦科夫斯基没有贸贸然过去。而是选择了暗中观察。
他发现这位身着补丁,浑身上下散发着贫穷气息的新人,有着完美契合穷人的举动。
他在自助吧台挑选食物时,只选择昂贵的白沙金边鱼,即便他并不喜欢吃这种鱼类。每咬一口都“咬牙切齿”,好似是在遭受火刑。
不过,他能在白沙金边鱼,那利鱼,十二口大齿鱼这三种外形相似的鱼类中,辨认出白沙金边鱼,并了解它的正真价值,就证明这个新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穷困,或者说曾经也处在上流社会之中。
曾经的贵胄之子,遭逢巨变,家道中落,背负巨债。
不不不,以他的实力,还债应该轻轻松松,直到现在还如此寒酸,不是深陷赌场,就是背后有一个可怕的窟窿要填。
路飞船长坦科夫斯基很快做出了一份简单侧写。
而这相当于一针强心剂,给他接下来的说服工作增添了一份希望。
坦科夫斯基摸了摸肩上的小橘。用机械臂支撑起了他笨重的身子,朝新人走去。
然而刚跨出一步。周身气压顿时凝聚十倍,再想迈开另一只脚,已是困难重重。
他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就好像被时间诅咒了一般,每一秒都被拉长了十倍。
但坦科夫斯基显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脸色不变,却咬紧了18颗机械制造的后槽牙,努力将自己的左腿从时间的泥淖中挣扎出来。
1分钟,5分钟,10分钟,20分钟。
乌普拉看了眼执着向前的人,小声咕哝了一句:怪人。
接着便猛吞了几口白沙金边鱼肉,用赤霞珠酿造的葡萄酒送入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的胃。
这才拍拍肚子离开了。
失去桎梏的坦科夫斯基猛得向前跌去,差点摔断了关节。
“完全的不合作。”
坦科夫斯基坐起身,望着矮小新人的背影,低喃道。
他究竟为何上车,又想要投出谁呢?
。。。
“你是怎么瞒过他的?”
“一些小手段。”
这就是发生在红鱼与六只手库库本科之间的对话。
两人身处库库本科的房间,门窗紧紧锁死。
“他能找到我,不过就是借助了卡牌【命运蛛网】,现在他上了车,卡牌不能使用。”红鱼对库库本科的紧张不以为意,随手玩弄着一副纸牌,“而视觉欺骗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库库本科将信将疑,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说实话。”红鱼说道,“自我加入你们的阵营,也算是尽心尽力,帮你们除掉了不少障碍。”
他将手中的纸牌随意一洗,便一字摊开。
“你想说什么?”库库本科瞬间警惕起来。
牌面是一副顺子,红鱼抽出其中的三张牌,随意插入其他牌的中间,“虽然你们将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但这其中并没有我的过失。”
六只手库库本科想要开口,却被红鱼制止,“听我说完。我刚刚问了恶鬼面具,将他引上车的人是那个8号。而对方的要求是,投去哑巴。”
红鱼深深看向那对深埋在白色菌盖下的小眼睛,而库库本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机会来了,明天我会自投,你须帮我-
而这未竟之语中还藏着更深层次的威胁,
-如果明天你不投我,那我不介意鱼死网破,直接自爆。
“你太心急了。”听到威胁,库库本科却笑了,循循善诱,“你想,明天投在冷漠男子身上的票至少有八票,若是再加上几票,你自投也未必出的去。不如这样,你再帮我一回,明天你跟着我一起投冷漠男子。后天,我再把你投出去。”
“哼。”红鱼把牌一甩,从鼻腔中哼出了一个音符,“明天,冷漠男子有恶鬼面具的7票,后天,不知在座的谁同样也会有新人玩家的7票,轮复一轮,我永远不可能有百分之百出局的那一天,而夜长…梦多啊。”
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已不再掩藏。
库库本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若红鱼执意要自投,加上冷漠男子和小胡子那两票,红鱼头上就有10票。
而冷漠男子头上只有恶鬼面具,8号和他,总共九票。
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而听天由命这四个字,最让人心烦意乱。
就如同死刑最让人痛苦的,不是子弹打入体内的那一刻,而是等待被送上刑场的漫长时光。
蛙腿鱼,芋头,还有那个橘爬架究竟会投谁?库库本科一无所知,也因此更是惶惶不安。
“好吧,明天我会投你。”为今之计,库库本科只能先稳住红鱼,再做打算。
“希望你能遵守诺言。”红鱼起身告辞,离开时还留下了两张纸牌。一张红桃五,一张黑桃一。
意思便是我一颗红心,为你筹谋,希望你不是个黑心肠的,非要置我于死地。
库库本科只能假笑以对,心里则呸了一声,都上了这列车,还讲什么仁义道德。
明天,他的那一票只会落在哑巴头上。
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百分百将哑巴投出去呢?
库库本科殚精竭虑,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
最后,他一拍脑袋,搞不定红鱼又如何?这车上不还有别人吗?
第二日清晨,他先去找了蛙腿鱼,费尽口舌想要引导对方票出冷漠男子,但这头畜生不仅蠢,还十分的犟。
死活抱持己见,非要投橘爬架。害得他花了一升口水陈述利弊,这才使得那憨货回心转意。
而芋头则相对轻松许多,这个舌灿莲花的推销商从一开始便决定投冷漠男子。
库库本科收获了两票,便志得意满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橘爬架不可能投红鱼,这一局怎么看他都稳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日的投票,开始了。
库库本科嘴角含笑,激动地按下了属于冷漠男子的茶壶号。
接下来就是见证胜利的时刻了。
200万,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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