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沐浴着初升的太阳,疾驰许久的列车在深幽辽远的鸣笛声中停下了。
“恭喜4586290号玩家达成sss成就……
奖励发放中……212万3200尘。
清算奖金池……
目前总金额为1400尘。”
在刺耳的f评分中,蛙腿鱼怒气冲冲地踹开了房门。
厚实的金属门舱撞在走廊的装饰画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投那个芋头吗!?”他拍打着鱼鳍,对着萧何愁哇哇乱叫。
与此同时,六只手库库本科也从房内走了出来,他白色的子实体纠结在一起,如同一根长矛,直指渝州:“是你,真的是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渝州没有说话,只浅浅微笑,事实上,在萧何愁的7票与任命的8票下,他完全没必要暴露自己。
但他们4人中,能够挡的下乌普拉怒火的人只有他。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投票任命。
“好…算…计。”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黑着脸走出了房间,压抑在断续声音中的怒火只消一个火星,便会被彻底点燃。
“这游戏的本质就是尔虞我诈,你看不穿我的把戏,被我骗了,是你实力不够。发火只会显得你输不起。”渝州继续拉仇恨道。
然而这次,乌普拉却没有被他愚弄,他用那把装在塑料套筒内的锈刀直指萧何愁“你…也…是…他…的…同…伙?”
萧何愁按照昨夜的指示,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投那个小胡子!?”蛙腿鱼和六只手库库本科同时怒道。
萧何愁又不说话了。那副低眉垂目的样子,让人一下便失去了逼问的心情。
自作聪明,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库库本科在心中将萧何愁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只有坦科夫斯基低喃了一句,“必是一伙。”
这句话被库库本科听到了,他一惊:“不可能,这样也能遇到,除非真是天命所归。”
坦科夫斯基没有解释,只叹息一声,“算算票数,润十一没必要投小胡子。他这是在故意拉仇恨,想要引开乌普拉。”
“你说的是真的吗?”虽然坦克夫斯基没有解释,但库库本科内心却已信了三分。
昨夜他还嘲笑新人自作聪明,直到现在才惊觉,整节列车上只有他才是唯一自作聪明的人。
难怪瞎子奥玛斯让他第一轮就自投,原来她早已看穿红鱼和小胡子的阴谋,那两人一人一轮,分别自投,留给自己的轮次就只有那唯一的,不可重来的第一轮。
可惜,他并未抓住机会。
窃窃私语并未被他人所听闻。萧何愁按照昨夜的部署,穿好大氅,戴好帽兜,步入风雪。
紧接着离开的便是芋头。
“有人需要旅行者棺材吗?-5至25℃恒温模拟,360°无死角转向,只需要合上棺盖,你就能体验到揭棺而起的快感。”芋头从空间中取出一个印有“黄泉军工”图章的铁质棺椁。
沉重的棺椁砸在冰面,撕开蛛网般的裂隙,她跳了进去,向众人展示种种性能:“无需9998,也不用998,只要670尘,属于你的温馨座驾……”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乌普拉一脚踹在棺木上,滑了出去。
“我还会回来的!”
她像流星一般,消失在冰面上。
而紧随其后的是蛙腿鱼。
“喂,你们看到那个合罪魁祸首了吗?”蛙腿鱼一脚踹在任君芜的房门上。
“你没发现吗?茶壶口的热气已经消失了,他早已趁乱离开。”船长坦科夫斯基道。
“决不能这么轻易放他走!”蛙腿鱼从空间中拿出一杆比他身体还粗壮的重炮,冲出了列车,“我一定要让那个死骗子知道,惹怒莎拉维尔战士的下场。”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坦科夫斯基摸着小橘柔软的皮毛,慢吞吞的补了一句,“他们应该是用【坐标】离开的。”
远去的蛙腿鱼没有听到,或者说,他听没听到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犯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错误-忘记摘下水氧循环系统。
在零下38°的冰天雪地中,一瞬间,蛙腿鱼的脑袋便冻成了一颗大冰球。
他用一根铁棍疯狂敲打“水缸”,但由于天寿牌水氧循环系统的质量和它的名字一样牢靠,所以,不管他怎么凿,水氧循环系统的外壳都纹丝不动。
蛙腿鱼扑棱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他的尸体被冻成咸鱼摆尾的姿势,躺在雪地里,车内的一干人才发觉他的异常。
“果然是抽象派武士,连死法都这么抽象。”
“诶,不是印象派吗?”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而这一句便是蛙腿鱼在他人心目中的最后一个篇章,也是他最后的墓志铭。
舞台剧落幕,演员纷纷离场,被打岔的乌普拉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渝州身上,“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狠话刚一放出,便听得一声叮咚脆响。
“乘客们,终点已经到了,该下车了。”小胡子售票员用小勺敲打茶杯帽子,如来时一样亲切和蔼。
下一秒。众人便毫不留情地被踢下了火车。
“有意思,”坦克夫斯基笨拙地将身体从冰面上□□,拍了拍粘在鼻尖上的雪花,“所有人都下车了,这个游戏又要如何开始?”
很快,他便有了答案。
8个弹指间,车厢内又出现了8名头带茶壶帽的npc。
在充斥着甜点,香氛和美妙旋律的大厅内,他们相互对视着,表情雀跃。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独属于他们的机会。
“叮,任务发布-
在车上待满9轮,则褪去npc身份,重获自由。
说明一:npc每票抵一票,新上车玩家每票抵7票。
说明二,在游戏开始后的前三轮,npc不允许投票给玩家。
祝各位旅途愉快。”
车门缓缓关上,茶壶号列车发出“呜-呜-”的鸣笛声,再次开启了一段新的旅途。
而被遗留在原地的乌普拉,终于将身体从倒栽葱的姿势拯救出来,这一回,他没有再犹豫,举起锈刀捅向了渝州的心脏。
在凝固的时光中,渝州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穿透他的皮肤,他的肋骨,然后被阻挡在了心脏之外。
“醒醒,那是你每月11尘的好兄弟,你无法夺取他的性命。”
戏谑的系统提示音传来,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瞬间成了一个调色盘,青白灰黑全抹在了脸上。
好兄弟,他什么时候加了这么个好兄弟?
还每月要花11尘!?这怕不是仇人吧!
乌普拉此刻简直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渝州跌坐在地,唇角溢血,眼神却带着笑,“我的好友。不就是净亏一个亿再加200万吗,咬咬牙就过去了。”
“怎…么…取…消…好…友?”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咬牙切齿道。
“没法取消了。咱俩的关系已经被系统认可。天地可鉴,日月昭昭。”
“够…了!”乌普拉放开握刀的手,后退两步,对一旁看戏的库库本科道:“你,杀…了…他。”
库库本科心中叫苦,他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当即推脱:“我不行。”
“你…也…加…了…他…好…友?”乌普拉道。他眉眼如鹰,锋锐无比。
库库本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你看戏,看出祸事来了。
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坦科夫斯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手上没有沾过血,不会杀人,我也一样。”坦克夫斯基说完,便示意库库本科跟他离开。
库库本科绝处逢生,哪敢不从,扭动着子实体,跳到了船长的肩头,和松鼠小橘并肩而立。
“你有卡牌可以从sss强者手上逃生?”他好奇问道。
“没有。”坦克夫斯基缓缓摇头,笨重的机械身躯发出沉重的响声。
“没有!?那你…”
“他不会追上来,也不会杀我们。”船长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为什么?”库库本科忍不住扭头去看,却见乌普拉脸色铁青,却并没有阻止两人的离开。
“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渝州帮船长补完了最后一句话。
听到这一句的盲棋坦科夫斯基嘴角微微勾起,踩着厚厚的积雪,向着大雪的深处而去。
乌普拉脸色奇臭无比,对着两人的背影喊道:“喂,你…不…是…荷…鲁…斯…的…人?输…给…他,你…不…想…找…回…场…子?”
“我行棋30年,赢15862把,输12385把,这不过败局中的万分之一。若每一局都要讨回来,岂不太累。”声音越传越远,像雪花飘散在了风中。
随着声音的离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渝州两人。
乌普拉咬紧了后槽牙,显然气得不轻。
渝州则双臂枕在脑后,悠然躺倒在地,“如果你想跟我大眼瞪小眼。在这耗一辈子,我无所谓。”
两人对视一阵,乌普拉发出无能狂吼,引得漫天飘雪四散而去。
发泄过后,乌普拉抽起锈刀,转身离开。
“喂,不再多留一会儿吗?”渝州眉眼弯弯。
却见远去的人脚步更快几分,不给渝州多说一句的机会,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咦,居然没把我控制起来带走?”渝州爬起,拍了拍大衣上的雪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都已经准备好发消息给卩恕,给那憨货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谁知乌普拉就这么走了。
“该说你是纯真还是善良呢?”渝州搓了搓胳膊,点开了环绕手腕的白色星辰。
任命:你怎么样了?
渝州:没问题,我马上就来。
任命:那就好。到时候给你引荐我们的战友。
渝州:ok
关闭光环。渝州拿出了复制后的【坐标】,点开了密密麻麻的星图。
那一粒粒闪烁的星点恰如一双双眼眸,自遥远的第八维注视而来。
似有所感,
渝州抬头,轻声低喃:“你们还在看着我吗?”
群星隐没在红日升腾的火焰中,沉默无言。
只有轻微的电流感蹿过渝州的皮肤,像一个轻柔无比的吻。
--要开始了。
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要开始了。
他的命运线战栗低鸣。
【命运赌盘】的雷霆手段,200万尘的诅咒,一整个维度的注视。
狂风卷起,涌向风云际会之地,命运将在那里搁浅。
“呵,总有一天要甩掉你们。”渝州仰望群星,温柔一笑。
“目标-什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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