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终年孤寂的第二卫星随着98号剑鱼快客到港的汽笛声落入海平面,玫瑰色的第三卫星冉冉升起。
未语小饰,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在此时迎来了3个不速之客。
空间涟漪之中,卩恕一手抱着神智迷离的渝州,一手提着完全昏迷的帕尼尼回到了起始地点。
“还好我深思熟虑,设立了一个空间抓钩,哼哼。”他随手将帕尼尼丢在一边,托举着渝州的腰身,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
难得看到如此安静的骗子,卩恕用手指轻轻拨开他湿漉漉的长发,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头没由来的一热,指腹便顺着脸颊,滑到了唇间。
只是,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便见那湿润的嘴唇咳嗽了一声,身体颤动,从昏迷中惊醒。
“你在干什么?”渝州看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些虚弱的问道。
卩恕咳嗽了一声,目光闪躲间,忽然灵光一闪:“喂水。你刚从昏迷中醒来,一定渴了吧。”
说着,他从褶皱的【居家文件袋】中掏出一个新概念茶杯,往里面倒了一瓶清水,开启加热功能:“来,多喝沸水。”
渝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刚从湖底爬出来,肚子里全是水。”
卩恕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水中的杯子,恍然大悟:“你是要我帮你把肚子里的水捶出来,再喝吗?”
说着他伸出手,咔咔两声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是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你要是能把你脑子里的水捶出来,我就喝。”渝州拍开他的手,朝四周看去,立体雕花的白桦木桌,两根羽毛笔,几叠纸张……
这里是未语小饰,他们居然回到了未语小饰。
他猛地站起,身体歪歪扭扭,踉跄几步,再次摔入了卩恕怀中。
“不用这么激动吧。”卩恕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我们离开亚空间了?”渝州双眼失神,喃喃问道。
“是的。这都是我的功劳。”卩恕毫无遮掩,极其坦率地邀功道。
“没有把他带出来……”渝州的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布布糕还在亚空间里。
卩恕:“带出来了。”
“带出来了?”渝州眼中的晦暗褪去,希冀的光芒一点点浮现,“你真的带出来了。”
“当然,”卩恕挑了挑眉,把帕尼尼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害得我们骨肉分离,我怎么可能把他忘了呢?”
“帕……尼尼?”渝州眼神中的光芒瞬间褪去,“不是布布糕啊。”
虽然两者都加入了肯德基豪华套餐,但在他心目中,显然不是一个量级。
卩恕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得意一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亚空间跳板-天体唱片机,放在他面前,“你看这是什么?我藏起来的。”
他再一次□□裸的邀功。
渝州默默接过唱片机,甚至没有转动,就往卩恕脑门上丢去。
“你干什么?”伸手接住砸向脑门的天体唱片机,卩恕一脸呆滞。
渝州叹了口气:“这东西要是还有用,我叫你一声爸爸。”
卩恕顿时大惊失色,他只想当那骗子的老公,没想到,那骗子居然想当他儿子。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渝州揉了揉还有些刺痛的太阳穴,他需要睡个好觉,把这场惊魂之旅中发现的信息归总一下,再好好考虑今后的路将何去何从?
只希望亚空间的大门,还正常对外敞开。
看着门外高悬的第三卫星,渝州伸出了双手。
见状,卩恕也傻笑着伸出了双手,做出怀抱的姿势。
“转过去。”渝州扶额。
卩恕笑容僵住,不情不愿地转过身,背起了渝州。
迷迷糊糊间,渝州再次陷入了昏睡,只是他靠的那个枕头似乎不懂得怎么照顾人,颠簸的像暴风雨中的船只。
噩梦中,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没有五官的白袍僧侣,他站在黄泉尽头,视线穿过重重维度,投向了命运的最深处。
惊醒之时,渝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家旅社,柔软的地毯,明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某个憨货正背着他在大厅排队,腰间悬挂着昏迷的帕尼尼。三人前方还有2位旅客,都是准备入住的客人。
“你醒了。”卩恕的声音有些许慌乱。
渝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这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虚。
但没来得及发问,队伍便排到了他们三人。
“来两间房。”卩恕俯身趴在柜台前,鬼鬼祟祟地伸出左手食指与中指,双指合并在桌上敲打了三下。
渝州趴在他的背上,眯起了眼,这家伙……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看向满脸市侩的老板。
老板挺了挺啤酒肚,像是明白了什么,堆笑道:“不好意思,客人,只有一间房了。”
渝州似乎想到了什么,摇头轻笑了一声。
“什么!只有一间房了,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卩恕假模假样唉叹一番,又中气十足地问道,“喂,老板,那房间大吗?够住两个人吗?”
老板:“大,绝对大。别说两个人,10个人都行。”
卩恕:“那就来……”
话还没说完,渝州就慢悠悠地打断了他,“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我相信偌大的巨鲸之苇,不可能找不出有两间房的旅店。”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卩恕一眼。
卩恕:“……”
告别了热情的老板,两人很快来到了第2家旅舍--玫瑰人生,店如其名,整个建筑的造型犹如一朵盛放玫瑰。
似乎是因为消费档次一下上来了,大厅中等待入住的人并不多。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也都穿着考究的小礼服,一副人上人的模样。
恢复了一些精神的渝州从卩恕背上下来,十分自然的靠在了前台上,不待卩恕动作,便双指合并在桌面上轻敲了三下。
系着白领结的招待员眼睛一亮,放下了正在书写的纸笔,略显歉然道,“不好意思两位,我们只有一间房了。”xs74w
“哦,是吗?你们也只有一间房了?”渝州低低一笑,旋即朝卩恕歉然道,“哎真是抱歉,看来我们真的找不到还剩两间房的旅舍了。”
“是啊,是啊,”系着白领结的招待员忙不迭的点头,“第30届植艺大赛马上就要开赛了,流浪诗人长夜的个人演奏会也将在近期举行,什加最近来了好多人,所有酒店旅社的客房都很紧张啊……”
说着他看向卩恕,用诈骗犯的口吻循循善诱,“帅哥,我看您的朋友天庭饱满,五官端正,眉宇间自带一份正气,绝对不会对您做出不轨之事,不如您就住下吧。”
“你,你们……”卩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差有青烟袅娜地从头顶冒起。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他和旅舍招待员暗中勾结,图谋不轨,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渝州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递给某人一根绳索,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挂到房梁上。
“房间大吗?”渝州低垂眼眸,食指曲起放于唇边,遮掩从唇角漾开的笑意。
招待员搓了搓手,表情十分严肃:“又大又亮,而且隔音相当之好。别说住两个人,10个人都行。”
“那就来一间。”渝州说完,扭头对卩恕勾了勾手指,“喂,付钱了,大傻子。”
卩恕:“……”
羞愤难当.jpg
在招待员惊掉下巴的眼神中,卩恕臭着一张脸,掏出了身份卡,付了相较于两间房的10倍房钱,便揽着渝州的肩膀,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现场,只留下了招待员一人在风中凌乱。
502号房坐落于一个巨大气泡中,两人进入之后,便像气球一般升至半空,悬停于人造云朵之上。
“气泡”外膜是毛玻璃材质,从里面看出去,清晰明亮,从外面看进来,则模糊一片。
球型的房间布置的非常雅致,渝州随手打开台桌上的唱片机,在悠扬的旋律中,脱去被水浸湿的衣服,踩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进入了洗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模糊又暧昧的剪影,投射在了洗浴室的墙上。
那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看的卩恕目瞪口呆,这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俩可还是强迫与被强迫的关系。
卩恕内心蠢蠢欲动,考虑着是要假装滑倒,一路滚进洗浴室,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捅爆水管,然后顺着水管爬出来,制造偶遇。
正当他举棋不定时,却见骗子已经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最普通的白色浴袍,头上披着一块毛巾,正施施然擦着头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听见了彼此的心声。
这蠢货又在瞎想什么?
糟糕,被他发现了。
渝州刚从浴室出来,便看到了一幅诡异的场景,只见某人一会儿捂嘴偷笑,一会儿摩挲下巴,眼神中迸射出智慧的火花。
然而这一切,在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便化作一潭死水,彻底死寂了。
“轮到你了。把这里洗一洗。”渝州好气又好笑地指了指脑袋,“里面真是肮脏不堪。”
“我没有,你诽谤!”
“只有一间房了。”
“那是因为最近植艺大赛开赛了。”
“只有一间房了。”
“流浪诗人最近也要开音乐会。”
“只有一间房了。”
“能不能别提一间房的事?”卩恕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吼道。
渝州:“既主内又主外。”
卩恕:“……”
渝州:“扣藤壶,去虾线。”
卩恕:“……”
渝州:“清理海藻,生命中闪电的奇迹。”
渝州每说一句,卩恕气焰便矮了一分,最后,他气急败坏地拿出了浴袍:“我去洗澡了。”
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哎,这么不经逗,为什么还总做一些让自己出糗的事呢?
渝州摇了摇头,将身体摔到了柔软的床铺中,舒服的□□了一声,随后,伸出了右手。
昏暗的橘黄灯光下,那手臂肌肉匀称,皮肤僵白,正是渝州在亚空间【办公室】换上的皮肤。
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皮肤应该在湖底就碎裂了,为什么还好好穿在他的身上?
思索片刻,渝州褪去皮肤,显露出他本来的模样。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食指和无名指上有些许老茧。
和记忆中没有分毫区别,这是他自己的手臂。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条完美无瑕的手去了哪里?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但很快,环绕着手腕,像苍蝇一样嗡嗡乱飞的星点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呵呵,这些家伙,十七八年都没主动找他聊过天了。
看来这一次,大家的反应很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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