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总在悄然中进行,局势一天一变。
最先有所动作的是裴少阳一方,自打孙铭天出事以来,那边就在重新规划太信科技的收购事宜了,极其迅速高效,唯恐再横生枝节又被抢了先机;其次是黄延年那个墙头草彻底翻脸不顾旧情,眼见艾加公司愈发势微,十分没节操地扭头就转投到敌方阵营,矛头一转就出卖这边;接着是孙家公司完全退出了这场风波,逐渐从各方视野里隐退,回归到早期的经营状态,明面上不再参入任何相关的活动或合作……
和南家曾有过牵扯的徐家,这一方如今对南迦更是避之如有毒的蛇蝎,老早就表明立场了,撇清得很决绝。全然不见以往腆着脸朝南迦身边凑的样子,一大家子都是善变的演技派。
徐行简去英国了,到外面参加学术交流和进修,应该半年以内都不会回国了——算是避避风头,借此装死,当作他和南迦的那些“绯闻”不存在。
没了徐行简这个绊脚石,徐二便成了徐家当前的重点培养对象,俩兄弟的内部争斗至此就勉强画上句号,现阶段告一段落。
至于徐家那个在某某局当任的舅舅,对方最近接连出席了好几个重要场合,其中包括到裴家的宴会上露面,还和裴少阳见了两次。
不过两方也没做啥见不得光的交易,徐家舅舅没那胆儿,裴少阳亦不是傻子。舅舅这才升职不久呢,脚跟都没站稳,哪敢乱搞违规违纪的小动作,顶多就是自己本人卖裴家一个面子,可不能代表单位的意思。
但徐家舅舅的偏向就是徐家上下的站队意向,徐家到这儿就是真抛开南家这个世交了,一点情义都不讲。
而南父和南俞恩他们,还是老一套,俩当家顶梁柱气得急火攻心,南父一度要冲到公司找女儿算账,就差和南迦断绝关系,如果不是其他人拦着,不是老太太硬气站出来挡在门口不让胡来,南父估计真会干出更过分的事。
南家闹得鸡飞狗跳,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因着南迦,一家人多多少少也被拖累,南父近来处处碰壁,做什么都不如意,往常那些巴结他的,现在一窝蜂跑没影儿了,他结交的那些朋友里,讲理一点的还算委婉,但凡势利一些的,如今待他也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南俞恩就更惨了,本身就没什么实力,现在是狗都不理,那些他昔日交际圈子里的兄弟们,谁都能对他蹬鼻子上脸。
南父和南俞恩将根本原因都归结到南迦身上,俨然忘了他们以前的威风也有南迦的一份功劳。若不是艾加公司在前,那时谁肯搭理他俩。
这两个所谓的爷们不讲道理,认为错在一人,无论怎样麻烦都是南迦惹上的,而且以往的南家也没这么不受待见,还没轮到被大范围排挤的下场。
倒是邵予白没动静,始终不声不响,哪一方都不站,与起初回国那会儿的做派截然相反。
前阵子是真想分一杯羹,饶有兴趣要搅浑水,这些天却偃旗息鼓了,任意一方都不干涉,走起了中立派的路子,大有隔岸观火的架势。
她背后的邵家同样如此,原先是有准备投资的,现今全退出了,像是收到了约定,统统都趁势而下。
邵家都这样了,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加入的部分人也歇了心思,衡量之后还是做了相同的决策,不继续凑热闹了。
某种程度上,邵家称得上是业内的风向标杆,跟着它家准不会有问题,邵家都不行动,那其余的更没必要掺和进去。
跟风投机倒把的资本方还不少,除了这部分,另外已经有行动但还没下注的那些个也及时收手,赶紧回头,不再瞎折腾。
有的是担心邵家兴许知道了什么内情才赶忙抽离脱身,有的是纯粹没种,干这行还瞻前顾后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得。
好在之前就站队艾加公司的那群投资方全留着了,一个没少。
早先在孙家遇到的那个女老板也加了进来,那位挺看重南迦,竟敢在这种关头出手,明晃晃跟裴少阳一行人对着干。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举措,出乎预想。
艾加公司的危机一时半会儿不能解除,最后一根稻草随时都可能压下,南迦举步维艰,要面临的工作日益繁重。
公司里成日都沉闷,好些员工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反应快的已经在准备物色下家了,以防真出事了早点找下一份活儿。
裴少阳一派正在接连打压这边,不择手段地出招。
南迦独身应付,终究还是有些顾不上来。
同时期一起跟着忙累的还有另一批人士,不过那不属于大众视野里的行动,机密不能泄露,知情的人不多。
纪岑安发过来的东西很管用,国内的相关部门已然在接洽这个了。
她们能做的有限,谁都保证不了最后的结果,但都尽力而为。
瑞士施泰因,纪天明已然快疯了,自从发现了不对劲后就没消停过。
程玉珠再一次清醒,平复下来。可当儿子问她真相,问及她做了什么,是不是见过纪岑安了,她却不肯回答,任纪天明怎么失控都无动于衷,只不悲不喜地守在后院打理她种的花草绿植,半个字都不愿透露。
纪天明眼睛发红,拉扯亲妈一把,厉声逼问:“为了她一个,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
脚下趔趄,差点站不稳,程玉珠身子一歪,平静回道:“不会这样。”
纪天明都生出了恨意,近乎质问地说:“我才是你的儿子,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到底要怎么样,打算让所有人都陪葬是不是?”
程玉珠淡淡说:“我没有找她。”
纪天明问:“你去酒吧做什么?”
程玉珠说:“记不得了。”
“纪岑安在哪儿?”
“不知道,没见过。”
纪天明说:“就算你不讲,我迟早也能找到她。”
花白的发丝落在脸颊一侧贴着,程玉珠还是不为所动,重复那句话:“我没见过她。”⑦④尒説
不管见没见过,纪天明自是不信这番回答。
即便没有,可程玉珠留了东西不假。
父子二人都清楚,程玉珠绝对是将关键性证据交给纪岑安了,就是还不确定到底给了哪些。
纪天明不敢妄加猜测,但心里悬着。他较为偏激,那样子似是要弄死纪岑安不可,上头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要挟道:“你现在帮我们找到她,还可以既往不咎,她只要交出那些东西,这件事就翻篇了,要是你还继续瞒着,后果难保。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处理她,这边可不是国内,不比当年了,你现在没能力再护着她……”
程玉珠还是平和如水的模样,不在乎儿子的态度,不生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淡淡的,仿若早没了七情六欲,对外界已经置之度外。她都不在意纪天明的狠话,只关心纪天明不小心踩中的那朵花。她推开大儿子,蹲下去,不讲究扶正花茎,再挖两铲松软的土将其根部埋着。
相比之下,纪天明才像是不稳定的疯子,易怒易激动不正常。
在亲妈这里问不出话,纪天明狂躁,可又不能把程玉珠如何,只能干看着。
不过纪云京就比大儿子强多了,从事出之际就在动用关系探查,四处搜寻纪岑安。
姜还是老的辣,当爸的太了解自己养大的孩子的脾性,知道纪岑安为了掩人耳目,以及查到更多的可用证据,肯定不会立马就离开施泰因,必定还在这边。她不会来一趟就收住,绝对还有别的举措,这边只需顺着蛛丝马迹找她就行了。
纪云京在这边有关系,已经查到纪岑安曾在镇上一户居民家中借宿过,也摸到了纪岑安的动向,多半不久就能抓到人。
相较于儿子的不争气,纪云京向来是个细致有主见的,不论找不找得到纪岑安,他都铺好了退路,不会等着危险来临。
他们要离开瑞士了,后面将会转到别的地方。
程玉珠需要静养,她的病情还不稳定,得再找个僻静的地方。
三年前他们到这里就是为了治病,现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
站在窗边看向楼下,眼见儿子和老婆起争执,纪云京皱眉,又对儿子的做法不大满意。
从纪岑安出去的第一天起,南迦每天早上都能收到这人的邮件。
都是一样的内容,不会有多余的啰嗦。
——只有“a”。
南迦也不回复,查看后就删除,清除全部痕迹。
那是纪岑安报平安的方式,两人约定好了的。
某人走前空口承诺,答应过一定会准时回来,保准不搞出岔子。她也做到了,不似三年前那般走了就杳无音信,这回真的说到做到。
南迦不特意去记对方到底离开了多久,也撇开那些有的没的不管,白天一门心思扑在公司里,晚上放松休息,到点了就打开电脑。
少了某人在,现实还是照旧运转,没有太大的不同。
陈启睿他们找过纪岑安一次。没有别的认识纪岑安的人,阿冲只能试着问的赵启宏,关心纪岑安的去向。
赵启宏随意找借口搪塞,说是纪岑安去外地探亲了。
阿冲松了一口气,说:“她突然就不在了,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咋的了。”
赵启宏回答:“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然而这日清早,南迦没收到那封熟悉的邮件,未再有纪岑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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