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霸道,那一会儿你在上边?”
邬淮清说完,吻住她的耳垂,细细吮噬着,祝矜的耳廓逐渐泛起红意,热浪从身子的一侧传遍全身。
她脚步变得虚浮,想要推开他,邬淮清反倒是得寸进尺,继续攻城掠池。
祝矜一只手抵在桌子上,掌心里是红木清晰的纹路,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衬衫下摆。他从她身后,紧紧包围着她。
她的腰很细,不盈一握,而再往上,便是丰润的弧线和细腻的触感。
邬淮清在她锁骨上找了找,上次咬下的那个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见他端详着自己的锁骨,祝矜心中警铃一响,先说道:“你不能再咬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意。
他顺从地移开视线,只是叹了口气,略有些可惜地轻抚了一下那片美丽的锁骨。
事实证明,他的助理挑的裙子,虽然漂亮、保守,但是质量不怎么好,薄薄的一层,轻而易举被撕碎,落在地上,如散落的羽毛。
祝矜被他转过身子,面对面看着他,她的后背抵在桌子边缘处,情迷意乱之间,清脆的一声响,那个高一点儿的酒杯被她带落到地上。
琥珀色的液体把羽毛染了颜色,沾着酒液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祝矜来不及心痛那个漂亮又昂贵的高脚酒杯,身上就涌过一阵异样的情浪。
随后,怕她踩到碎玻璃渣,他把她抱起,还是公主抱的姿势,一路来到那间熟悉的屋子里。
祝矜终究是没喝上那杯酒。
京城这夜雨下得酣畅淋漓,从这夜开始,北京这个夏天变得与往常不同,多雨、湿热。
不知京城里有多少雨夜缠绵在一起的情人,他们床榻间的情.欲如同这雨势一般凶猛,耳畔里是温柔的呢喃和低吼,雨声连绵不绝。
祝矜忽然用力猛推了一下邬淮清,他动作一滞,低声问:“怎么了?”
“邬淮清,不行,没有套。”
他蓦地笑了,像是想起什么,从她身上起来,在地上的裤子里摸索了一番,然后手中便多了一个盒子。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在便利店、超市的收银台前经常见到的包装,就突然出现在祝矜的眼前。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邬淮清慢条斯理地把盒子撕开。
祝矜惊讶不已,嗔怒道:“邬淮清,你不要脸,竟然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那以后你帮我戴?”他一语双关,说完,在红梅上轻吻了一下,红梅颤栗着盛开。
祝矜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意识回笼,问:“这是不是你刚刚买麻酱的时候买的?”
邬淮清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小聪明。”
祝矜再次被抛入深海中,窗外的雨时大时小。
待一切结束,她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身上的人抽身离开。
祝矜合着眼,很累,大脑却格外清醒。
她无法克制地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一夜,那天晚上,比今天要疯狂更多。
邬淮清在这事儿上,像一只无法餍足的猫。
雨停了,露台上的花草都湿哒哒的,沾着水珠,被雨打得垂着脑袋,有些娇嫩的,已经不成样子。
邬淮清坐在藤椅上,他的上身赤.裸着,下过雨后的夜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拂在身上很舒服。
他却仍旧感到汹涌难耐的潮热,还未平息,邬淮清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
他想起刚刚的一帧一幕。
祝矜全身哪儿都美,从小到大娇养着长大。
而他最受不了的,是她那双眼,无辜又清纯,在床上哭着呻叫的时候,那双眸子就像淋了雨的月亮。
邬淮清是罪人,摘月亮的罪人。
也是英雄勇士。
祝矜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地,双腿止不住颤抖。
她拾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到露台,看见那个冷冷清清的身影,一个人点着烟。
他身上的肌肉很匀称,很有力量,线条流畅,手感很好,让她在运动中,总是忍不住抚摸,此刻就这样暴露着,随意又勾人。
“你竟然在抽事后烟?”她轻声说。
邬淮清闻言转过身子,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她,他忽然就笑了,眉眼、唇间都含着笑意,是那种带着痞气的笑,像个刚偷吃完的少年。
祝矜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
他把烟揿灭,走过来,忽然俯身拦腰抱起她。
天旋地转,不知人间几何。
邬淮清把她抱到浴室,淋雨的喷头直接冲到两人身上,把他们打湿,像是又淋了一场雨。
肆无忌惮、又声势浩大的雨。
他在雨下,细心地为她清洗着身子。
-
祝矜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邬淮清帮她和公司请好了假,他人已经走了。
祝矜心中有些愧疚,刚来两三天,就请假。
拿出手机一看,妈妈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正好爸爸今天在家。
说起来也巧,祝矜回来快一个月了,还没和父亲见过面。
最开始是父亲在外地出差,后来又是她过敏,不太想顶着那副模样回家,否则肯定要被他们念叨。
张澜最近忙完了学校的事情,在休假。
于是祝矜想了想,回复:【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今天调休没上班。】
之所以不想在晚上吃饭,是因为她想今晚早点儿睡觉。
昨天晚上实在是折腾到太晚,前前后后,邬淮清统共就做了一次,说是顾念着她的身体,后边都是他自己解决的。
但除此之外,花样频出,一点儿都不轻松。
她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张澜:【为什么今天调休,你不是刚去吗?】
祝你矜日快乐:【另一个同事过两天有事,所以调一下,我今天先休息。】
祝矜扯着谎。
张澜:【好的,那我让阿姨准备饭菜,你爸爸念叨你好久了。】
祝矜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去洗漱。
走出房间,本想从冰箱里找点儿面包吃,却看到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早餐。
旁边还有包装袋,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早点铺子,在西城区。
也不知道他手下哪个助理又遭了秧,这么早去给他跨区买早点,这家铺子还经常排队。
祝矜给邬淮清的微信上发了个“谢谢”,然后把它们用微波炉叮了一下,吃起了这顿早餐。
但这人着实买得有点儿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五个人一起吃呢。
浪费。她在心里想。
刚想完,微信就响了一下,W:【好好补补。】
祝矜:“……”
祝你矜日快乐:【小笼包豆腐脑补什么补,要补也得是燕窝鱼翅阿胶鹿茸虫草。】
W:【抱歉,是我疏忽了。】
祝矜觉得没意思,没再回他。
她注意到,酒柜前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好了,连那只完好无损的矮一点儿的杯子,也洗好放回了柜子里。
想起那只被打碎的杯子,祝矜一时有些心疼。
那只杯子,还是她用大学时得到的第一笔奖学金买的,那段时间,她特别喜欢各种漂亮的杯子,总是忍不住剁手。
就这样,碎掉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怨怼了一番邬淮清。
这人总是喜欢挑一些奇奇怪怪的地儿。
吃完早餐,她在镜子前化妆,本以为昨晚那么累,今天气色会很差,谁知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比往日还要有光泽。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那句名言,一时觉得自己之前花在美容院的钱,都白花了。
到了家,张澜给她开门,第一句话就是:“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嘛,脸色真好。”
“……”
“妈,我爸呢?”祝矜连忙转移话题。
“在书房。”
祝矜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然后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没等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祝思俭正在看文件,一看她进来了,立刻慈眉善目地说道:“回来了。”
“爸爸。”祝矜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不像她的叔叔伯伯们,祝家的这几个儿子里,祝思俭的脾气最好,性子温和,在小辈里广受好评。
当然,他也只是性子看起来比较温和而已。
在名利场上,祝思俭向来有着“笑面虎”的称呼,人斯文,也狠辣,只要下手,就不心软,他把不多的温柔和慈善,都给了这个家。
“这么大了,还撒娇?”
“嗯,不行吗?”祝矜娇嗔道。
“行行行,走吧,爸爸带你看看厨房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两人走出了书房。
厨房里香气扑鼻,张澜和阿姨正在忙碌,祝矜看到有很多自己喜欢的菜。
他们家只有她一个喜欢吃辣口的,但今天的菜色里,一眼看去,很多都红通通的。
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期间,祝思俭委婉地提醒她,今年冬天还有考试,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等考完试再说。
祝矜什么都没说。
她之所以去上班,纯粹是因为怕自己在家里太闲了,至于考试,她有去年的基础。
只是这个基础,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是个失败的基础。
但祝矜知道自己去年为什么失败,和知识储量毫无关系。
她今年也绝不会再允许那种意外的发生。
吃完饭,正赶上大伯母来家里串门。
大伯母便是三哥祝羲泽的母亲,以前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关系一直都很好。
祝矜喊了声“大妈”,回来后,她也只见过大伯母两次面。
大伯母从小就宠她,因为自己没有女儿,便恨不得把她当亲女儿养,给她买各种好看的衣服。
张澜管她管得严,于是祝矜小时候便常常往大伯家跑。
“我今儿来得真赶巧,还碰上了浓浓在。”
祝思俭回到了书房,她们三个女人便坐在沙发上聊天。
大伯母很健谈,人也有点儿八卦,聊着聊着,她忽然问:“浓浓,你回来见过邬家那小子没?”
祝矜诚实地点点头,“见了,昨晚去我哥那儿,他还在,一起吃的饭,还有宁小轩。”
大伯母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们几个小辈关系还好着,大人们这儿是没什么指望了,就希望你们小辈能让两家关系好点儿。”
祝矜抠着美甲,不做声。
张澜皱眉,打断她:“说这些做什么?”
大伯母咽了咽唾沫,欲言又止道:“我这儿这两天听说了个事儿,不知道真假。”
张澜:“空穴来风的事儿还是少说得好。”
大伯母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张澜同志,你怎么连点儿八卦精神都没有?”
祝矜看她俩这副模样,便问:“什么事儿呀,大妈?”
大伯母摸了摸自己的手镯,道:“我听说,骆桐有个女儿。”
祝矜一时之间没想起骆桐是谁,只听张澜问,“骆桐,骆梧的妹妹?”
大伯母点了点头。
祝矜瞬间想起来,邬淮清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姨,是中国歌舞团的,一直未婚。
她之前在大院里见过几次,也跟着他们去看过他小姨的演出,仅仅一个美字完全无法形容她。
“那孩子现在在哪儿?”
大伯母摇了摇头:“听人说回了北京,也不知道是谁的。”
祝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张脸——骆洛。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会觉得熟悉。
一切像是有了解释,邬淮清和她关系匪浅,她长在国外,姓骆,会说上海方言。
原来是邬淮清的表妹。
可是,祝矜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巧这时,祝思俭走了出来,听到她们在说什么,脸色一沉,道:“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
祝矜盯着父亲那张脸,看起来,他像是知道什么,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
祝矜晚上还是在家里用了饭,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⑦④尒説
今晚张澜亲手熬了皮蛋瘦肉粥,她喝了整整两碗才作罢。
此刻洗完澡,坐在露台上,听着音乐,夏日空气中还有蚊虫的鸣叫声、蝉不懈的嘶吼声。
哪知道天忽然又下起了雨,先是细小的雨丝飘着,祝矜没当回事儿,谁知不多时,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她冒着雨,把露台上残存的花草移进屋内,昨天一时荒唐,忘了露台上的花,好几盆都死掉了。
做完这些,身子已经半湿,她只好又去洗了一澡。
从浴室出来,祝矜看到邬淮清发来了几条微信。
W:【开下门】
W:【在吗?】
W:【在吗】
时间是十几分钟之前,应该是她刚进浴室没多久,水声盖住了门铃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祝矜套上墨绿色的吊带睡裙,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一看——
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头发半湿,他的眉头紧蹙,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不安。
他摸了摸口袋,似乎在找烟,却什么都没摸到。
祝矜不自觉笑了一声,然后打开门,正想调侃他两句,就见邬淮清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舒了口气。
像是紧绷着的一张弓,忽然松弛了下来。
但他的脸色仍旧阴沉着,眉头紧皱在一起。
他什么都没说,闷声上前一把搂住她。
搂得很紧,紧到——
某个瞬间,祝矜甚至怀疑,他要把自己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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