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处理得很妥当，她过去也只是一些收尾工作。
加上赵南星也了解案子，效率也提高不少。
仅仅花了两天时间，姜妤婳就已经梳理好了案子，在法庭上，自信轩昂，舌战群雄。
这天，她和赵南星从S市法庭出来，烈日当头，她眯了眯眼，抬起胳膊遮挡在额头上，周围的热度也让她不太好受。
S市的天气也太热了，至少比B市高了4度左右。
赵南星见着，边从包里拿出伞撑开，边夸赞她：“姜姐，不愧是你啊，圆满完成任务，咱能提前回去了。”
宽大的伞遮住了她们头上的太阳。
姜妤婳弯了眉眼，一想到回去能和程进见面，她也很开心，脸上的疲惫也褪去不少：“那咱们一会儿订明早的机票回去吧。”
“好，”赵南星点头，她转念忽而又想到什么，“那家属那边的饭局......”
“推脱就行，”姜妤婳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通知栏没消息，眼眸一暗，又把手机塞回了兜里，目光直视前方，往打车地方走，“我们已经帮受害者讨回了公道，我们也不是白帮忙，私下饭局，就不去了，免得落人口实。”
前面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显示空车。
“嗯，那我跟那边家属说一下。”
赵南星想了想，也是。
当事人和委托律师之间不能有太多偏离案件的私人事情，到时候出了其他事情，也解释不了。
姜妤婳拦下出租车，偏了下头：“就说我们今天晚上的飞机，谢谢他们好意。”
“行。”
赵南星点头。
她说着，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赵南星也跟着把伞收了，坐在姜妤婳旁边。
向出租车司机报了酒店地址。
没一会儿，姜妤婳手机一直“叮叮”的好几声。
她拿出手机，摁亮屏幕。
一连串都是程进发来的微信消息。
姜妤婳还没来得及看消息，忽然拧了下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些难受。
她下意识地降下了半截车窗。
下午的热度也没退散，热风借着车窗口缝隙灌了进来。
司机见状，尖着嗓子喊了嘴：“哎哟，姑娘，车里开着空调呢，你这一开窗，冷气全散了。”
热风让她稍微舒服了下。
胃里的翻滚，姜妤婳自己也没想太多，开口刚想解释，司机就把车窗升了上去。
她一愣，侃侃说了句：“抱歉。”
在一边玩儿手机的赵南星察觉到姜妤婳脸色不太好，“姜姐，你不舒服吗？”
那么一小会儿，胃比刚才好了些。
姜妤婳轻声说：“胃不太舒服，过会儿就好了。”
赵南星眉头一皱，想起这几天她每天梳理案子想对策到很晚，姜妤婳早饭也没好好吃。
“姜姐，要不咱先不回酒店了，去外面吃点儿东西再回去吧，”赵南星有些担忧，“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姜妤婳抿了下唇。
确实。
孕妇坠楼案虽说是收尾工作，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累人。
“行，你看看想吃什么，咱就去吃什么。”
赵南星思考了下，一时之间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毕竟她也没来几次S市，之前萧玥带她来了一次，也没出去转悠，后来就再也没来过，除了这两天。
中年司机这会儿又开始接茬儿了：“前面左拐就是大学城了，正好有条美食街，你们可以去那儿吃。”
既然当地人都有推荐了，一个外行还能说什么不成。
姜妤婳应了下：“行，那麻烦师傅把我们送到附近的美食街。”
司机：“好嘞。”
车程不远，三分钟不到，车就停在了美食街入口。
两人付了车钱下车。
赵南星实在是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撑开了伞。
两人并肩往街巷方向走去。
现在才五点不到，通常美食街晚上要热闹一些，现在街巷里只有早早地来抢摊位的摊贩们。
这是一条深巷，她们一眼也没能望到边。
赵南星左顾右盼：“姜姐，想吃什么？”
街道两边的商铺也都是美食好吃的。
姜妤婳也没不挑：“你选，我都行。”
“那行。”赵南星边走边看那家生意兴旺。
这时，姜妤婳手机再次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到一连串消息，就知道自己刚才忘记回程进了。
她点开微信，都是程进发来的。
[什么时候回？]
[案子结束了么？]
[人呢？]
[媳妇儿，你再不回复我，我就要去警局报失踪人口了。]
她也能从文字中想象到程进可能真的着急了。
特别是“失踪人口”这四个字。
姜妤婳蹙了下眉，回复着：[刚结束一会儿，明天回，还有，向警局报失踪人口必须得是失踪24小时及以上才可以。]
程进那边回复很快，似乎是在等她消息。
[明天几点票？]
姜妤婳抬眼，看向正在大街小巷乱窜的赵南星：“南星，咱们明天几点到的票？”
赵南星顿了下，划开手机，点了两下，说：“上午九点四十的。”
“嗯。”
姜妤婳低眸打字回复：[明天上午九点四十的机票。]
程进：[行，我去接你。]
姜妤婳：[明天你不上班？]
程进：[有班也不上，接媳妇儿重要。]
姜妤婳失笑了声，指尖轻快：[油腔滑调。]
赵南星听见她的笑声，蹦哒两步过去，目光下意识地往她手机上瞟：“姜姐，遇到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啊？”
姜妤婳抬眸：“我对象查岗。”
“啥？什么情况啊，”赵南星还有些震惊，毕竟也没见过她对谁动心，“姜姐，有男朋友了啊，藏这么深，什么时候的事情？那男的帅不帅？”
一连串的发问，姜妤婳也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
她捡了个重点说：“是程进。”
听到这个名字在赵南星的脑海里来回转了两圈，几秒后，她惊呼道：“卧槽，你和前男友旧情复燃了？”
姜妤婳点了下头：“差不多就那意思吧。”
赵南星：“讲真的，姜姐，明智选择，你前男友是真的好看。”
程进在高中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这样的赞美的话，估计被他听到了，他有开始自恋了。
琳琅满目的美食，乱溅迷人眼，两人走累了，索性找了家鱼火锅解决了晚饭。
吃完饭出来就已经快晚八点了，美食街人越来越多，好玩儿的东西也很多，两人就当是饭后消食，逛了街，还进了家饰品店。
姜妤婳一眼看上了颗银色月牙的耳钉，黑色边缘，喜欢上了，便买了，打算回去送给程进。
差不多点的时候，两人打了车回到了酒店。
当时她接这案子的时候比较晚了，订酒店都只能订到了标间，两个单人床，正好和赵南星一起一间。hTTps://WWw.xs74w.com
因为第二天要起早走，从酒店到飞机场比较远。
姜妤婳早早去洗漱收拾。
她洗完澡，吹得半干的头发，发尾还淌着水珠，用白色毛巾擦拭着。
趿着拖鞋走出来。
等她刚坐到床边，赵南星就脚跨过两张床距离，到了她的那张床上。
赵南星把手机伸到姜妤婳眼前：“姜姐，你快看，B市上了微博热搜。”
姜妤婳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什么情况？”
视线瞥见了手机屏幕的大标题内容。
赵南星念着：“B市东临建筑施工地突发倒塌，重伤19人。”
姜妤婳惊了：“这么严重？”
之前她就有听小道消息说东临建筑在建材方面有些问题。
没想到如今出了事故。
赵南星：“万幸，没人死亡。”
姜妤婳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擦了会儿头发，看了会儿手机，差不多点的时候就睡了。
-
次日。
姜妤婳和赵南星草草吃过早饭，奔向了机场。
上飞机之前，程进就给她发消息说今天不能来接她了。
东临建筑工程发生倒塌事件，伤患连夜送到了市中心医院，忙到走不开。
她理解的。
过了安检，上飞机，姜妤婳顺势点开了微博，实时热评还在不断地更新，大多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还有些路人拍市医院外面围满了人的视频。
最新一条视频是医院外面堆满了一堆记者。
姜妤婳点了进去。
视频中，某台记者被保安拦得死死的。
忽然记者喊了句：“有人拍到盛家幺女儿盛意歌出现在医院，请问是否有此事？”
这个问题和建筑倒塌的事件并无关联，心想估计是路人发错了。
等到了B市机场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这两天太累了，姜妤婳让赵南星赶紧回去休息，她便打车去市医院等程进。
另一边，市医院住院部顶楼1020病房。
程进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站在背着光的床边，低着眼，边写着记录，边说：“家属还没来？”
说完还瞥了眼躺在床上小憩的男人。程进嗤笑一声，继续写。
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叫商慕白。
他从小的好兄弟，不过后来出国了，没想到回国没多久，发生了这档子事情。
关键是他也没弄清楚，商慕白和东临建筑之前有什么屁大点关系。
商家可是出了名的政商通吃。
等他刚收笔。
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匆匆走了进来，把挎包随意往就近的沙发上一扔。
她走到病床边，见人还未醒。
她望向程进，眼神里露出一双水眸：“医生，他是不是......”
程进出声：“快了。”
转而问：“你是他家属？”
盛意歌点头：“嗯，我叫盛意歌，是他妻子。不过我们离婚了。”
妻子？
离婚？
不应该是前妻？
盛意歌啊......
原来是商老四的小情人。
不过听说，盛家小幺女出车祸意外死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
商老四还真会玩儿。
想必还真是和他说的一样。
盛意歌失忆了。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撑起身体，靠在病床上。
盛意歌忽然扑到床上，抓着男人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商慕白，你是不是快死了。”
“......”
靠在床头的男人眼皮抽了下。
程进也没闲着，借着空隙喝水，一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差点儿没噎住。
商慕白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神色淡淡：“嗯。”
闻言，盛意歌立马去拿过包，从里面掏出笔和纸，“婚不离了。”
商慕白嘴角牵起细微地弧度：“确定？”
盛意歌把一张离婚协议塞给他：“你死了，整个四合院就是我的了，应该能卖不少钱，我最近看上了个限量款包包。”
程进看不下去了：“我说大小姐啊，你就饶了我们家老四吧，您自个儿瞅瞅，人都躺在病床上了，都快一命呜呼了。”
盛意歌看向程进：“他还剩多少天时间？”
“......”
程进倒了杯水递给商慕白，语气欠欠：“就你这样天天气他，估计现在就得嗝屁。”
商慕白接过水杯：“兄弟，感情你这是咒我死呢。”
程进懒懒腔调：“没啊，是咱这位盛大小姐，非得继承你的四合院。我这不得配合一下她。”
商慕白喝了一小口：“那得看她诚意了。”
听到这话，盛意歌立马抓过离婚协议，跑了出去。
程进和商慕白大眼瞪小眼。
程进靠在沙发上，也没急着走：“商大总裁，您这出趟国回来，把家产败光了？”
商慕白是冷白皮，加上医院的白炽灯，看上去有种病娇弱弱的感觉：“嗯？”
程进调侃：“连个包都买不起。”
商慕白：“......”
程进忽然想到之前商慕白问他怎么装穷人。
当时他就笑了。
“别说，你装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商慕白瞥了眼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我可不就是一个穷鬼。”
程进：“......”
过了会儿。
商慕白突然问：“看你春光满面，和你小情人和好了？”
程进正在看病历表，语气闲闲：“我们一直都很好，谢谢关心。”
商慕白：“......”
-
姜妤婳先回了趟家里，把行李放好，然后打车来了医院。
她刚走进医院大厅。
忽然肩肘被人撞了下，踉跄了一步，站稳。
盛意歌赶紧道歉：“抱歉啊，我赶时间。”
抬眼那一瞬，看见了眼前的人。
她都不由得心里感叹句：真是个漂亮的小仙女啊。
姜妤婳浅笑：“没事。”
等她到了急诊科，却没有找见程进，但遇到了陈欲。
陈欲问：“找程进？”
姜妤婳点头：“他不在吗？”
陈欲回想了下，大概说了个地方：“他人现在应该在住院部那边查房。”
姜妤婳：“谢谢。”
住院部不难找，但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楼层。
姜妤婳拿着手机给程进打电话。
但是一直通了没人接。
她走到了电梯口，正好遇到了万佳期。
姜妤婳记得，她是程进科室的。
要不问问她？
未等她问，万佳期就开口了：“找程医生吧。”
姜妤婳先是一怔，点头：“嗯。”
万佳期：“他在1020病房。”
同时，电梯到了一楼，人走了出来，姜妤婳进了电梯：“谢谢。”
1020病房在走廊尽头。
走近，见门没关，姜妤婳走了过去，结果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震惊。
那个女人是刚才在大厅撞到她的那个吗？
盛意歌纤细白皙的胳膊很亲昵地勾在程进的肩上，笑容逐渐扩大：“商慕白，你自己选。”
关键是，程进还任由那个女人揽着她。
这一幕，姜妤婳是万万没有想到，手指死死地扣着门边。
疼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
眼眶开始变红。
她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她等程进的解释。
姜妤婳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后，没听见接下来盛意歌说的话。
姜妤婳刚走出门，商慕白眼尖，瞥见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嘴角扯了个弧度，他收了眼，捏了下眉心，叹了口气，撕掉了那张离婚协议，挑了下眉：“还不够明显？商夫人。”
盛意歌笑意盈盈，松开了揽着程进肩膀的手，轻言细语：“程医生，抱歉啊，那你当箭靶使了。”
程进斜睨了眼商老四：“我倒没什么事，你自求多福。”
盛意歌：“嗯？”
程进又接了一台手术，忙到晚上八点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急诊科办公室，刚坐下，放在桌上的手机适时亮了起来。
显示备注是小媳妇儿。
心一紧。
猛然想起什么。
心想她会不会生气。
他接通，一开头就喊了句：“媳妇儿，我刚忙完，你别......”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陌生的声音。
“程医生，你媳妇儿喝醉了，在人民路尾街的刘俺烧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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