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有些惊讶道:“走得怎么急……啊,是有工作吗?”
她对于那些事还是有些概念的,不过现下胖子已经金盆洗手,云彩也贴心地不觉得好奇,小奥决定要走,她只很委婉地说:“要注意安全啊。”
胖子开车送他去镇上的时候,突然开口:“小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小奥扭头看他,似乎有些疑惑。
胖子只道:“你不想说的话,胖爷也不会勉强你讲。不过呢,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你才是个多大个小孩儿,这个年纪就该玩玩闹闹,该任性就任性,想干嘛就干嘛。你看天真有时候都倔得跟个驴似的,没道理你就得绷着。什么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不想碰那些事儿了,胖爷这边农家乐生意红火,养你这么个小孩是绝对绰绰有余。”
他说着,还来劲儿了:“你要是想的话,还能来当个二把手大厨,分红大大滴有啊。这会儿山清水秀的,还挺养人,就是夏天那太阳实在是晒的慌,胖爷我这几年都晒黑了好几个度了。”
胖子嘚吧嘚完,觉得很是可行,小奥看起来被他的连环炮说得都有点懵懵的,过了两秒才眨眨眼睛,有点迷茫:“我没有……”
“哎,要不然怎么说你就是个小孩呢。”胖子有点无奈:“以胖爷我来看,你简直脸上就写着自己心里憋着事儿呢。难不成还是觉得不想打扰胖爷跟云彩妹妹的二人世界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云彩可喜欢你了,这两天过得是胖爷我看着都要吃醋了。”
小奥没有说话,但眼神看起来愈发迷茫,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问:“为什么……要喜欢我?”
胖子都惊了,把车往土路边上一停,这才正经问道:“等会儿,小奥你来说说,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
像是从自己贫瘠的词汇量里寻找了一会儿合适的措辞,小奥慢慢地、疑惑地说:“云彩喜欢你。”
“昂,那当然。”
然后看着那双简直就是写着‘她喜欢你后为什么还要喜欢我’的眼睛,胖子一拍脑壳,悟了。心想完蛋,是哪个瘪犊子把小奥关于喜欢的概念给搅混了,吴邪?呸,他胖爷可不觉得这磨磨蹭蹭的家伙还能有这一手,那必然就是自称奥崽师傅的那个黑瞎子了,这他妈不就是个人间祸害!把好好的小孩都给教歪了!
“呃,关于这个。”胖子尽可能用方便让小孩听懂的词汇解释道:“喜欢和喜欢也是不一样的嘛。你看胖爷,对云彩妹妹是那种要娶她当媳妇的喜欢,对天真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铁哥们的喜欢,我们奥崽这么乖,胖爷都把你当闺、咳,当自家小孩喜欢。胖爷喜欢的人很多,但云彩妹妹就是特殊的,因为胖爷爱她。”
“特殊的?爱?”
说起这个,胖子也有点洋洋自得:“对云彩来说,胖爷当然也是特殊的,要不然她会给胖爷当媳妇?云彩是把你当好朋友的那种喜欢。而且我们奥崽多可爱,看着小脸漂亮的,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小奥没有说话,似乎陷入沉思。
胖子又补充道:“当然啊小奥,要是随便什么人说喜欢你,想跟你处对象什么的,你就直接抽他丫的就行了……之前没人跟你这么说过吧?你也没随便答应什么吧?”
小奥想了想,摇头:“没有。”
这可是真话。虽然已经和黑瞎子厮混过那么多次了,但他确实没说过什么特别明确的东西,更多的是一些暧昧不清的‘师傅疼爱你’之类的话,所以小奥也从来没有给过他确切的回答。
天真同志你这不行啊……不过胖子又一想,小奥才多大,天真单着就单着吧,总不能让他诱骗小孩,他们可是守法公民。
而且……
眼神瞟瞟小奥无意识抱紧的旅行包,里面装了什么胖子不用想就知道,心里叹瓶仔做事难得这么不靠谱。但小奥又是个实心眼的小孩,说等他就真已经熬了一半时间。不由得心里默默给吴邪点蜡,能不能挖走墙角除了他自己的造化,大概还得看小哥在小奥心里的份量。
哎,天真同志怎么越想越惨了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奥的身世,到底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才能把好好一个乖小孩给养出这种难搞的心理障碍来……
一开始跟着小哥还好,也就是个有点呆的小孩,现在小哥一走,小奥就跟丢了魂似的,让人看着都心疼。
不过很快,后面传来的一声喇叭响打断了胖子的想法,是个开车要去镇上采购的瑶民,认出了堵住路的是胖子的车,就够头喊道:“胖子!你车怎么停这了?是不是出问题了?”
土路就那么宽,车一停,后面都不好过去。胖子连忙又打火,也够头喊回去:“不好意思哈!刚刚车熄火了!”
等跟后边的车拉开点距离,胖子这才继续道:“就刚刚胖爷说的那些,你弄不清楚也不用着急,毕竟你才多大一点点,这个年纪正是好好出去玩的时候。其实说来说去也还是那句话,胖爷这儿就是你的家,累了乏了就回家休息,胖爷宽广的胸怀永远对你敞开。”
小奥微微抿着唇角,眼睛润润的,细声细气地应一声:“谢谢。”
“嘛谢不谢的,这不都是应该的。”胖子腾出手呼噜一把他的头发,动作却很轻柔。xs74w
一直把人送到火车站,看着买了票检票,身影消失在人潮里,胖子才挠挠头,点起根烟,过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开着车顺便去镇上采买点其他东西。
“奥崽还是想小哥啊……”
而另一边,小奥上了火车后,摸出手机设置了定时短信,借着人群摩擦的空隙随手放到一个旅客的包里,接着开始闭目养神。等到火车进站时,他便随着人潮提前下了车,在厕所的隔间简单做了易容,摇身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学生。
‘女学生’戴着古板的黑框眼镜,齐平的学生头,是在人群里放眼望去完全不会引起注意的模样,步伐轻快地走到书店里买了几本地图和旅游攻略手册。
接着,他又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用几张易容的假面孔分别买了去往多个地方的车票,坐上其中一辆后,再转乘发往拉萨的火车。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人穿着一身银灰的羽绒服,在风雪交加中几乎与漫山遍野的白融为一体,喃喃自语时呼出的白雾瞬间就融进空气里。他的脸被这刀割般的冷风刮得发僵,连带着嘴角那颗小痣也显得没什么精神,帽檐的的毛领子上挂满霜花,有些挡眼。
汪隶伸手捋了一把毛领,心里装满了说不清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睁眼就从坍塌的溶洞到了千里之外的青藏高原,时间也瞬间消逝了数天,也不知道那个人把自己扔到西藏的目的是什么。被重击过的心脏还在钝钝地发闷,胸口上一块拳头大的乌青,使得呼吸间都牵扯着一种绵绵不断的疼。
这种疑惑和其背后诡异的某种可能让汪隶不敢深思下去,对于强者,他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现在他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这件羽绒服也是那个人随便从镇上的店铺买来的,穿上倒也合身。汪隶倒也不是没有直接问过他的目的,只是实在受不了那冷凛凛地目光,仿佛要把他的皮肉都刨开,摊在外面的风雪中被鞭挞。
那是一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的目光。
其实汪隶看得出来,这个人实际上完全懒得理会自己,而这种漫不经心建立在他不试图逃跑的前情下。虽然对人格和思维的揣测被全盘掀翻,但其他方面的情报还是有可信性的。这个人极其擅长柔道和关节技,把人拆成一条只能蠕动的肉虫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更何况还有那把削铁如泥的陨铁刀,再来几个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
而那个人似乎也很放心他没办法做什么小动作一样,有时候也会独自外出一段时间。
汪隶这几天不停地在心里推算各种逃脱的可能性再挨个否决后,心里其实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直到某一天,那个人外出后,直到后半夜都没有再回来。
这让汪隶的心脏砰砰跳起来。在那个人带着他向其他乡镇转移的时候,他做了一些极细微的手脚,这会儿很有可能是族人顺着线索摸过来了。
他作为家族里较为底层的一员,对于一些事迹并不完全清晰地知晓缘由,但确实也知道,这个误导了他们的人有着家族追寻以久的身世,还有一个极为棘手,至今已经消失了近三十年的同类,据说已经是死了,但是没有人信。
汪隶裹紧羽绒服,在雪中辨认着熟悉的标识,顶着风雪向山上跋涉。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这见鬼的冷风冻住了,其实他现在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赶过去简直就是送人头,但汪隶还是怀着一种让他自己摸不清的想法,继续向上走去。
一步,又一步。逐渐的,寒风的气味发生了变化,掺入了铁锈和芬芳的草药清香。
雪地被染红了大片,红雪中倒了一些并不完整的人,他的族人。
汪隶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唯一站立在原地的那人脸上冰冷而带有一种嘲讽赞许的微笑,那雪白面容上染着红,美得妖异。
在黑色的刀光闪过的瞬间,他尚未停止思考的头颅看见,在那人的身后,一个人挣扎着抬起手上的东西。
“砰。”
一声木仓响。
结束了。汪隶最后想道,便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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