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的人的回话，霍骁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东西不重要，代我向陈市长表达哀思，待治丧事宜确定后，我会前来祭奠。”
说完，便发动汽车离开了。
副驾上，云姣偏头看向窗外的漆黑的夜景。
那位戎马一生的老人，终于能结束子孙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了。
“你似乎对陈老爷子的死并不意外。”
霍骁转头看向云姣。
此刻，车子上只有他们两人，云姣更难得露出了一丝之前从未表现出的感触。
云姣沉默了片刻，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
“霍骁，或许我该叫你云斐还是宋宴礼，你也是任务者吗？”
云姣这一句话，让霍骁猛踩了一脚刹车。
车子停在了路边。
霍骁有些意外，云姣的系统不可能给她透露超出任务之外的信息。
上次自己查阅过她的系统代码，知道那个系统虽然泄露了天命之子的相关，却也知道遵守系统守则，关于核心内容并未透露。
那么，云姣是怎么猜出来这三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你很意外是吗？”
云姣直视着前方灯光照亮的那一点点路，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看向旁边的霍骁。
她体内那个系统，早已经像个鹌鹑一样，怎么呼叫都不回应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历，让系统都很畏惧你，但是，只要是一个人，就会有自己的习惯，身体可以换，但是习惯不会轻易更改。你没有发现吗，你持筷子之时，握的位置会比一般人靠下一些。坐下之时，习惯会摸一下右腰侧，你之前是习惯配枪或者佩剑么？这些习惯和举动，是属于你的，不是云斐的，不是宋宴礼的，更不是霍骁的。”
以往的许多岁月轮回里，云姣也是靠这样对人习惯细微之处的敏锐观察，来察觉身边的朋友、亲人，是否躯壳依旧，但内里早已面目全非。
“星际统战局一级作战指挥上校，时峥，这是我的真实名字。”
重新发动汽车，霍骁，不，时峥继续驾驶汽车向前驶去。
“我和你一样，也算是任务者，不过主系统的指令中有明文规定，不会让同源任务者进入同一小世界。第一次遇见你后，我本以为是主系统的bug，但是很快我又再次遇见了你，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时峥清冷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
“我不在主系统的管理内？”
云姣挑了挑眉，在意识之海中质问自己的小窝囊系统，“搞了半天，你没编制？”
编制这个词，还是她从上个世界里学到的。
金手指回收系统吓得立刻回道。
【不是的，我是正规系统的，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绑定上你之后，一直没办法将你的信息录入主系统。我也没办法解绑，才出现了现在这种局面。】
所以，系统才会一直不让云姣接触天命之子的剧情线，更拒绝为她传输详细的天命之子资料，因为它怕云姣被其他任务者发现是黑户。
【时峥上校是天命之子任务线唯一的执行人，负责代替被改变命运，沦为炮灰的天命之子将小世界重新拨乱反正，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任务者，星际统战局是主系统的操纵中心，也就是控制室一般的存在，时峥上校就是星际统战局的副话事人。如果他将你报错给主系统，我们可能都会被销毁！】
云姣知道，她和系统这种，就属于整个大系统循环体系里的bug。
而bug，自然是要被消灭掉的。
“没错。”
时峥听不到云姣和系统的对话，他只是在回答刚刚云姣的问题。
“主系统显示，你的系统目前处于停维状态，但是我又亲眼目睹了，它至少带着你穿梭了三个世界。也就是说，你和你的系统，骗过了主系统，用着它的系统动能进行任务资料传输及基础系统功能，但是系统却无法从你们身上获得相应的能量回报。”
无法获得相应能量回报？
云姣继续质问自己的小系统，“你贪污了？回收那些金手指你不会都自己昧下了吧？”
系统简直要哭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按照规定回收了能量，但是现在我和你都连接不上主系统，我只能暂存着。我根本也无法用掉这些金手指能量，我们之间互相有数据保护，是无法兼容的。】
无法兼容？
云姣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看向时峥，了然地笑了笑，“原来，你是想找我合作呀。”
时峥左手食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你果然是一等一的聪明。”
夏夜的热风里，车子驶入了黑夜中，也将两人的声音隐没其中。
陈家。
忙活了几个小时后，整座大宅都热闹了起来。
因为老爷子岁数的原因，一些丧仪的东西也早都备上了。
此刻，陈远换上了一身黑色中山装，右臂上是白色的孝布。
陈平虽然脾气毛躁，但是办事还算周全，明日的一些仪式和用品都已经筹备差不多了。
“大哥，你稍微去眯上一会儿吧，现在才五点，今天估计忙得很，到时候也没空歇息了。”
陈远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你把云乐关到哪里去了，让人提到我房间来。”
听到自家大哥这话，陈平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纠结。
“大哥，虽说老爷子走这事大家都有准备，如今也不必专门忌讳些什么，但是那小妮子有啥好的，长得虽然也算得上漂亮，但也不是多出挑的，身上还背着老爷子这桩事。你要是喜欢这种的，我亲自去会所给你挑一个，保证盘靓条顺，比她强多了。”
他实在是瞧不上那个云乐。
陈远一皱眉，呵斥道，“乱说什么，我留着她，自然有自己的用处，去把人给我带来。”
见大哥发火了，陈平也不啰嗦了，忙去办事。
不一会儿，云乐便被绑着拎到了陈远的卧房。
她后脑上那一大块伤口已经糊成了一片，佣人只给了些止血的绷带和药粉，云父草草给包扎了下。
但云乐知道，那道伤疤只是表面看着可怕，如今内里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再等个几天，伤口也会痊愈大半。
看着坐在屋内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云乐难掩眼中的恐惧。
今天，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些所谓的权贵，能多么轻易地抹杀掉一条人命。wap.xs74w.com
自己在他们眼中，连一条狗都不如。
努力露出讨好的笑意，陈平的一句话，却直接让这份笑僵在了云乐的脸上。
“你今天被打后吃的药，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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