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收拾得很好,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是杜云杨买来当天花了几个碎银角子找人打理的,床铺被褥之类都是从家里拿来的,如今铺的整整齐齐。
除了卓夫子和村里的三个孩子,文老爷子只带来了老管家和一个跑腿的小厮,倒是跟着白锦来的除了知书还有一个厨娘。
“这院子不错啊,挺雅致的。”白锦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这里大概是为他以后进府学准备的吧,不出意外他应该要住上好久的。
天冬躬身,“公子说,您大概会喜欢这里。”
天冬嘴里公子便是杜云杨了,白锦笑了笑,“回去替我谢过杜师父,我很喜欢。”
白锦去了府城,白张氏则在重点观察她选出来的几个下人——那一家四口中的老两口,男的姓李,白张氏没有给他们改名,男的称李老头,妇人称李婆子。
说是老两口,其实年纪并不大,男的也就四十来岁,女的比男的小两岁,白张氏尤记得当初刚将人买回来时那个显老啊,说四十来岁她都不敢相信。在白家待了这几年,如今看着就顺眼多了,至少与实际年龄相符了。
这两口子的性格是互补型的,男的老实巴交,女的则相对灵活一些,白张氏觉得甚好,这妇人去帮白锦打理庶务正合适。
就是这老头,明显太木讷了,不一定能胜任管家守好这个宅子,等等吧……如果最后还是挑不出合适的人,她就只能用这个老实人了。
白张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就让天冬把人带去了府城,李婆子隐约感觉,她似乎受到重用了,公子是读书人,让她去伺候公子,这大概是受了提拔吧?
李婆子如何想白张氏不知道,她此时正将迎春迎香召回来问话呢,问的就是选酒坊管事的事,迎春迎香整日在酒坊,谁干的如何,她们再清楚不过了,这事问她们准没错。
不过迎春两人得知老夫人要带她们去京城还是倍感意外,她们都以为要被留在这里看着酒坊了,没想到还能跟着去京城。
高兴归高兴,两人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白张氏的问题,“老夫人,最早进酒坊的那一批人如今都做的很好了,很多新人都是她们带出来的,您可以从她们中间选。”
白张氏最终还是亲自去了酒坊,她大概从白山接手酒坊后就再没有踏入过酒坊大门,咋一进去,还被眼前忙忙碌碌的场面震得愣了一愣。
从她跟林氏两个人,到后来的周婆子,迎春迎香,再到现在的这么一大批人,原来酒坊已经有规模了,再不是从前的小作坊。
里面的下人和帮工见白张氏进来忙打招呼,白张氏可能不认识某些下人,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酒坊里没一个人不认识她,看见她来,手底下的动作更快了。
这一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白张氏最后将选人的事直接交给了迎春迎香和青四定夺,选定之后带给她看一眼,她若是满意,就重点培养就是了。
转眼间,白锦的府试到了眼前,在停课一天养精蓄锐之后,次日一早,白锦和三个村里的孩子进了考场,白锦这次结保是和村里的三个孩子,外加一个落单的外地学子,由卓夫子认保进了考场。
还是早清进考场,天黑才出来,还是那一套检查,白锦还是众学子中年纪最小的,不同的是换了主考官和试题。
文老对白锦特别有信心,送他进了考场转身就回了宅子。白锦这段时间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除了白山封官时耽搁了几天,其余时间做了不知多少试题,有可能出现在府试上的题目几乎被他出了个遍,白锦府试失利的可能性很低。
文老预想的不错,白锦眼前的卷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卷面上的题目都是被文老出过的,是白锦答过的题,如今等于是让他答第二遍而已。
试题没难度,答卷自然极快,还不到中午,白锦便落下了最后一笔,只能盯着卷子发呆,盼着别的学子早点答完题交卷,好叫他跟着凑个数。
不满十人是不可以提前交卷的,白锦在号舍枯坐了好几个时辰,一直等到快下午十分,才有学子蠢蠢欲动交卷,他一瞧人数差不多了,赶紧将自己的卷子也顺势给交了。
白锦出考场时,文茂哲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此时出考场的学子寥寥无几,考场外都是前来陪考的各学子家属。
瞧见从考场出来的白锦,人群中顿时窃窃私语,倒不是白锦想听他们说什么,是他耳力还算不错,声音自己往他耳朵里钻。
“啧啧,这么早出来,怕不是写不出来吧……”
“才那么大点的孩子,能认几个字啊?”
“你们别胡说!能参加府试的,人家可是过了县试的!”
白锦撇了撇嘴,提步走向了马车,文茂哲可没有那么好的耳力,他可不知白锦在考场门口就被议论了一番,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管家扬鞭赶着马车回了宅子。
老规矩,默写试题。
看着白锦默写下来的试题,文茂哲频频点头,不错不错,题目都在意料之中啊!
李婆子很尽职,这几天白锦等人的饮食她格外注意,就怕白锦吃错了什么导致考试发挥失利,连带着厨娘做饭都十二分注意。
剩下的两场考试没出任何意外,在白锦默写下最后一张考卷之后,文老的心定了。
只要徐知府不瞎,白锦这府案首就稳了!
同一时间,白山和白薇随着文博昌到达了京城,白山初上任,次日必要去面圣的,文博昌先将他带到驿站安顿好,随后才带白山给工部尚书递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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