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百民夫如今可金贵呐！
白山双眼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不着急，离明年播种还早着呢，这事容他好好想想，等拿出个章程再去跟尚书大人请教一番。
“你心中要有章程，万事要有备无患。”白张氏用眼神示意他，“实在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说出来，咱们还能商量着来，再不济，还能翻翻书。”
白山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白薇身上，他顿时明白了白张氏的意思，笑道，“娘，我有数的。”
要真遇上难以解决的问题，他瞒着不说才是真的脑子有病呢！
“还有啊，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打听过在京城这边，秋收之后百姓们还会往地里种什么啊？”
潭州那边每年都种冬小麦，前半季地里会种些菜啊什么的，也不知道京城这里冬日里是不是也种小麦。
白张氏忽然神情严肃，白山下意识的正襟危坐，仔细回想片刻才答到，“娘，咱们那是因为种的冬小麦，是以冬日里地也没闲着，京城这边不一样，这里一到冬天，地就闲了。”
秋收之后，就得进入‘冬闲’了，不是因为不想劳作，是收完粮食地也该缓缓了，得为来年播种水稻做准备，何况冬日里也种不了什么。
“闲了？不应该种点什么吗？小麦之类的？”
尽管白张氏有所准备，但得到白山的确认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林氏也不太能理解，打小在潭州长大的她还从来没见过地有闲着的时候，不过她倒也没有插嘴，只静静地听着。
“昂，冬闲嘛。”白山扬了扬下巴，紧接着才反应过来白张氏说了什么，回道，“娘啊，在咱们潭州那边，冬小麦收割之后自然可以种些别的什么的，一年到头地基本不闲着，这里跟咱那正好相反，气候都大不同呢，没听说过他们冬日种地的事。”
这里冬天啥样他都还不知道呢，娘说这个不会是想叫他冬天也种点啥吧？
果然，白张氏惊道，“为何不在水稻收割后立即翻地种小麦，这样也能多一份收成啊！”
南方是完全允许‘稻麦两熟’的啊，何况这个时节播种冬小麦正好合适，还能赶在明年播种水稻前收获，相互之间压根也不影响啊。
“这……能种出来吗？那不伤田地吗？”白山一脸犹疑。
“那怎么能伤田地呢，如今不是可以大量沃肥吗？”白张氏一脸无语，“你不信晚上可以翻翻书，肯定能行！”
白薇也建议道，“爹，我好像也看到过这个法子，要不您晚上看看，反正种冬小麦也简单，又不像种水稻这么麻烦。”
白山是种过冬小麦的，自然知道这个省事，听白张氏和白薇都这么说，心头也有些火热。
他也是苦日子过来的，深知穷苦百姓想吃饱喝足有多不容易，这事要是真的能行，他能造福多少百姓啊……
想到这里白山重重点头，“好，我晚上看看。”
“嗯。”见白山答应看看，白张氏便没再多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寻思着，你如今差事办好了，也是时候带翠芝去拜访一下文家了，你说呢？”
先前不去是因为白山差事还没办妥，去了怕招致闲话，给文家带去不好的影响，如今事成了，也就没有顾虑了。
白山颔首，“是该去拜访了，来京城好几个月了还没去，如今再不去就有些失礼了。”
白张氏点头，“那你看吧，哪天抽时间带翠芝去一趟，二宝和三宝交给我。”
二宝和三宝如今都会翻身了，长得粉雕玉琢的，白张氏别提多喜欢了，每日都会逗他们玩会，两个孩子也不爱哭闹，好带得很。
听白张氏说起这个，林氏显得有些局促。
她活了二十多岁了这还是头一次去拜访二品诰命夫人，要说心中不紧张那是假的，从前她就是想都没想过能有这一天，不想这一天就在眼前了。
好在来京城之后，婆母就提到过这事，只是那时候不便去拜访，她便也有了充足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可惜，家里没有熟悉礼仪的婆子，买来的都是几个小丫头，从潭州带来的下人中也没人懂那些官家礼仪，包括周婆子在内，希望她此次不要失礼闹笑话才好。
想到此，林氏便趁机提了一嘴。
“娘，咱家还是得想办法添个婆子，山子如今跻身五品，这以后……”
林氏话没说完，白张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后有各种场合要参加，林氏这是怕给白山扯后腿呢，这种事不去还闲的不合群，去了也不好失礼，至少在礼仪上不能出错，那些有地位的官家夫人，对这方面还是会很在意的。
“是得有，但是这样的婆子可不好找，这事回头确实得仔细打听一下。”
在古代，官员获罪之后基本无一例外会祸及家人，奴仆自然也免不了，会被打成罪奴重新发卖，官家奴仆基本都懂这些个礼仪，白张氏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但这算是下之策，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要是有其他人选，她也不会选择这个。
下人是用来做什么的？替主子做事的，做主子的不清白，作为主子的爪牙，她们如何能干净？
不过也不排除有那种什么都没做过无端被连累的，但那样的下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能混到当上婆子的，哪有几个简单的。
“说起下人，我又想起一事。”白张氏看向林氏，“先前不是说青岩和青峰中意迎春迎香么，如今迎春和迎香都在你身边伺候，你看这事什么时候问问她俩，要是愿意，便趁早办了吧。”
青岩和青峰自从到了京城就跟在白山身后忙前忙后的，如今趁着皇庄暂时告一段落了，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省的那两小子整日惦记着。
不出意外，山子这边又要往皇庄种冬小麦了，要是再忙起来，他们的事情可就又要往后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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