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就是旁人真要做什么也不是他能管的了的，毕竟他只是一介草民。
四皇子眼神一顿，下一瞬唇角弯了起来，“你说的不错。”
就是想的太简单了。
尽本份是没错，可杜云杨要尽的本份可影响着旁人的利益，这下了水的人还不想湿了裤脚……怕是不容易吧。
见杜云杨垂着眸子没有言语，四皇子敲了敲扶手，“天色不早了，杜神医早些歇息。”
说完便由人推着回了寝殿。
这一夜没睡好的不止是四皇子和杜云杨，大皇子梦魇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过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杜云杨深夜被传召，加之弘德帝亲临，让有些人彻夜难眠，天一亮就梳洗打扮了借着请安的名义往凤仪宫而去。
比如说德妃，再比如说珍妃。
这两人也算冤家路窄，又一次在半路上相遇。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珍妃一脸淡然，甚至看到德妃还有心情出言讥讽。⑦④尒説
“德妃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夜过去眼底青黑，看着憔悴了许多呢。”她掩唇轻笑，紧接着又满眼揶揄凑近德妃，“要妹妹说啊，这人还是得宽着心过日子，宫中百花争艳，早早失了颜色可要不得。”
明晃晃的嘲讽德妃人老珠黄。
尽管这周围没有其他妃嫔，德妃依然被气得不轻，忍了又忍才强压下火气，冷冷道，“妹妹说笑了，你我年岁相当，皇儿都已在朝中历练，可比不得那些莺莺燕燕。”
言下之意，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
珍妃笑眯眯的抚了抚发髻，“那还是姐姐想的通透，妹妹我可就差远了，不求别的，只求这幅尊容不碍了皇上的眼妹妹心中也就知足了。”
碍眼？
德妃眼神一凝，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险些就按捺不住了，交握着的双手骨节泛白，直到她觉得痛，才收回了望向珍妃的森森冷眼，“妹妹，来日方长，你可莫要早早地做了决定。”
说完这话她便带着宫人扬长而去，惹得还站在原地的珍妃一脸嫌恶。
“现在知道来日方长了。”她冷嗤一声，“可不是她跟本宫横眉竖目的时候了。”
“娘娘……”她身旁的宫人欲言又止。
“无妨。”珍妃摇摇头，“本宫与她的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一回。”
就算她先前还有想与德妃各退一步的心思，可德妃不买账，她也不愿意上赶着再贴冷屁股。
这宫里可不止她德妃一人！
“去凤仪宫。”
皇后对德妃和珍妃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但她心中十分不耐，加之她还要唤醒大皇子的记忆，根本无心应付这二人，草草敷衍几句之后就以身子不适为由给打发了。
一大早匆匆忙忙来，这两人什么也没打听到，甚至都没见到大皇子的踪影。
宫外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迅速收到了消息，但等他们赶回宫，杜云杨已经带着出宫令牌去往白家了。
“在宫里都还好吧？”白张氏端详着他，“是不是吃不好，我怎么觉得你还瘦了些？”
“婶子，您看错了。”杜云杨浅浅笑着，“宫里的伙食自然好，哪有瘦的道理。”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总觉得好像你进宫很长时间了。”白张氏摇着头，将下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一个周婆子端茶倒水，才小声问他，“太后的病情如何了？”
“已经快好了，估摸着再施针一个月吧，剩下的就是调养了。”
“那就好……”白张氏闻言松了口气，又叹道，“你如今人在后宫咱们也不知道个好歹，心里真是担忧的很，你如今都快成亲了，可得心中有数……”
明明同在京城，却好像远行的晚辈突然平安归家了一般，白张氏关怀备至的同时又止不住的唠叨，杜云杨就那么笑眯眯地听着，偶尔答上几句，这些年的相处早已让他们不知不觉间胜似亲人。
“婶子，您放心吧，我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以后能常来看您了。”
“自由出入？”白张氏到嘴的唠叨一顿，“真的假的？”
那是什么地方，还能自由出入呢？
“真的。”杜云杨笑笑，“是皇上恩准的，以后医谷那边的事我也能抽空亲自去办。”
大皇子和四皇子的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太后的病情一稳定，他的时间能自由许多了。
一听是弘德帝恩准的，白张氏这才松开眉头，揶揄道，“你是该亲自去办，不然人家阮家要有意见的。”
“婶子说的是……”
“师父——”
白薇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下一秒人才出现在门口，白张氏乐道，“瞧瞧，人未到声先至。”
“得了，你们师徒聊吧，我去看看膳食备的怎么样了。”
白薇笑嘻嘻的上前，“奶奶，我娘已经安排好了，您歇着就行。”
白张氏摆摆手，“我去看看，要不二宝和三宝缠着，你娘什么都干不成。”
她走后，白薇才喜笑颜开凑到杜云杨面前，“师父，您能出宫了？”
杜云杨笑着点头，“嗯，以后都能。”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白薇两眼一亮，“那以后咱要是商量点什么事可不用偷偷摸摸了。”
之前在流光殿还好，虽说有那么多宫人，但只要打发出去也能说话，现在住进正阳宫了可没那么简单了，之前她跟师父说几句话还要跑去太医院，也太不方便了。
“嗯。”杜云杨笑了笑，转了话头，“现如今医谷布置到哪一步了？”
“哦对。”白薇翻出之前的清单，“这些，还有这些……我都买好了，就差送过去了，定做的估计还得些日子……”
两人埋头商讨着这些事情，直到下人提醒他们用膳才停了话头。
吃完饭杜云杨就进了药房，白薇这才知道大皇子梦魇的事情。
看着汤圆翻出来的厚厚几摞书籍，白薇嘴角抽了抽，“师父，与心理疾病有关的书籍都在这了，我帮您一起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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