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早年德妃还未入宫时与安和长公主走得近，姑且算是闺中密友吧，据说当年德妃求那株雪莲也是替安和长公主开的口，说是不忍看着安和膝下无嗣，老来孤苦无依。
估摸着安和受了弘德帝那么多照顾，也不好意思开口讨要那么珍贵的药材吧，不过那雪莲最后还是用在了太后身上。
皇帝为什么没选择将雪莲赐给安和长公主这事二公主也不清楚，当然她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白薇就是了，毕竟这属于皇家秘闻了，再往下白薇就没再打听了，因为她发现二公主并不十分了解她那位姑姑，况且她问多了也不好，就连她打听这些也还是拿四皇子做的幌子呢。
雪莲，确有温肾壮阳之功效，是个大夫都知道它的药性，能不能治疗不育先不说，公主府肯定会将它当成救星，令白薇疑惑的是，德妃会因为闺中密友向弘德帝开这么大的口？⑦④尒説
可能是先入为主吧，因着二皇子，她对德妃的印象不是太好，总觉得那女人不是那等重情意的。
得了这些信息后，福利院的管事一安排好她就和二公主进了宫，一同来到了正阳宫，彼时杜云杨正在帮四皇子熬药。
再见到杜云杨时，二公主不再像从前那样满目欣喜，如果忽略她眼底的复杂，她看起来举止有度，从容中带着些疏离，挑不出一点毛病。
二公主要来正阳宫白薇原本是很担心的，但这是人家亲兄长的宫殿，她没有理由说什么，如今看到这一幕，她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
别的先不说，至少二公主刻意保持距离了，眼中也没有那么明晃晃的倾慕之色，这已经是个挺好的兆头了。
也许这段时间的忙碌真的转移了二公主的注意力，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看上眼的第一个男子，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再见面神情复杂也说得过去的吧。
“我先去看看皇兄。”二公主朝白薇笑了笑，又对杜云杨点了点头，带着宫女转身走了。
“恭送殿下。”
白薇这才回过神来，瞧了瞧杜云杨，也没提这一茬只看了眼地上的药罐子，“师父，您在熬什么药？”
怎么这么苦，满屋子都是苦味。
罐子里正咕嘟嘟冒着热气，杜云杨挥扇驱散热气打开了盖子，“一些益气补血的东西。”
“哦……”白薇伸着脑袋瞧了一眼，皱了皱鼻子，“是给四殿下的吗？”
“嗯。”杜云杨一边应着一边过滤汤药，“早早养好身子用也好为解毒做准备。”
白薇瞧了眼外面，“这药您都是亲自熬的吗？”
不用交给正阳宫的宫人？
杜云杨摇了摇头，“这是第一副药。”
所以他得亲力亲为，再顺带观察四皇子喝下去的反应，毕竟给这种身中剧毒的人开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倘若无不良反应，这种活自然有四皇子的心腹去干。
“你今日怎么来了？”
“哦，我来看看您。”白薇说着瞧了眼门口，“这药是您在太医院拿的吗？”
这是有话不方便说了。
杜云杨手中顿了顿，“嗯，晚些时候你再随我去太医院取两副。”
白薇一乐，“知道了师父。”
四皇子正在书房待着，杜云杨端着药碗刚到门口，安良就小跑着迎了过来，“杜神医，可是殿下的药熬好了？”
“嗯。”杜云杨点了点头，顺势将药碗递给他。
“杜神医请。”安良端着药碗，口中还不忘提醒杜云杨注意门槛，“殿下已等候您多时了。”
书房内，四皇子正捧着书，听着二公主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外面传闻趣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听到门口的动静，二人才止住话头看了过来。
安良十二分小心点将药呈了上去，“殿下，杜神医送药来了。”
“嗯。”四皇子敛起笑意看了过来，“有劳杜神医了。”
“不敢。”杜云杨垂着眸子，“这药殿下还需趁热喝才是。”
四皇子定定地看着桌上黑乎乎的汤药，就在白薇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大半碗苦药汤子竟是给一口闷了。
真是个壮士啊，白薇在心中感叹着。
寻常人喝这么苦的药多少也会有点面部表情的吧，这人莫非是个面瘫吧？
似乎是她面上的惊讶太过明显，四皇子瞧了她两眼，又瞧了瞧药碗，“怎么，本宫喝的不对？”
“啊？”白薇一愣，连忙站出来，“不是的！臣女就是惊诧于您喝药的速度……就……挺痛快的。”
就好像喝了一碗水而已。
四皇子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本宫只是习惯了，换你喝上数年也会如此痛快的。”
他已经喝了近十年的药了，日复一日，连用膳都尝不出好滋味，早已经麻木了。
说实话白薇挺同情这位皇子的，尤其这还是二公主的亲哥哥，但不得不承认四皇子这话也挺噎人的，白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得呐呐道歉，“臣女无心冒犯，望殿下莫怪。”
没想到惊讶了一下就戳到人家的痛处了，这真是……白薇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这不是四皇子第一次见白薇，但却是第一次与白薇交谈，眼前的小姑娘看起来低眉顺目，言谈之间也挑不出一丝错漏，但恰恰是因为这样，他反倒觉得白薇不像个孩子。
寻常别说这么大点的孩子，就是比白薇年岁大些的闺秀，也大多是将心思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可白薇却能敛去眸中神色，这是这个年纪能做到的？
四皇子饶有兴味的盯着白薇的脑门，“倘若本宫会怪你呢？”
“……”白薇耷拉着脑袋，“那臣女只能领罚了。”
哎……飞来横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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