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姑娘……”
王奶奶小心翼翼的瞟了四皇子一眼，终是走上了前。
“没事，你们忙去吧。”二公主笑着摆摆手，“我带我兄长四处瞧瞧去。”
似乎意外于她对这些人的态度，四皇子眼神一动看了过来，院中老少顿时垂下了眸子，没人敢与他对视，只有几个还不懂事的小豆丁敢怯生生地瞄他一眼。
“大家快散了吧。”
得了二公主这话，周围的人这才对视几眼，相继散去。
“哥，你吓着他们了。”
二公主转过身嘟囔。
“我都没说话，如何就吓着他们了。”
“你太严肃了，要多笑笑才好嘛。”二公主指了指自己上扬的唇角，“就这样。”
四皇子摇摇头，语气略显无奈，“走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四处瞧瞧么。”
“好吧好吧，安良，跟我走……”
一路上，二公主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这里的一切，讲述着福利院是如何从一个小破院子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笑容明媚肆意，四皇子则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打量着周围。
白薇像个背景板似的默不作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这兄妹二人言笑晏晏，她忽然想到了还游学在外的白锦。
也不知道锦儿现在怎么样，这几个月以来都去过哪些地方，什么时候回潭州或者京城……
“这里倒是井井有条。”四皇子停在了最后一间院子前，“费了不少功夫吧？”
先前他总听二公主讲这些，还以为她只是小打小闹为了出宫找理由，没想到竟有了这么大规模。
这样成排的大院子前后屋舍都加起来至少能容纳好几百人，京城哪有那么多乞丐？
而且这些人能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走出去与寻常百姓无异，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绝非一日之功。
“也还好吧，其实这里的事最初都是薇薇在做的。”二公主瞧了眼后面的白薇，笑道，“那时候我不能频繁出来，出的也仅仅是银子罢了，所以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
四皇子的眼神瞥了过来，白薇连忙上前。
“也不是……就是干一些跑跑腿的事，我来去自由，做那些不当什么的。”
二公主说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心血，白薇突然有些惭愧。
自从二公主能自由出入皇宫后，她就像甩包袱一样的把这里的事通通甩给了二公主，是二公主自己照猫画虎一般的复制了她的做法，独自将福利院的规模扩展到如今这种程度的，往这里投入的每一锭银子都出自二公主的手，真要说她付出了什么，那就是一些想法，一些意见，她其实有意无意的在撒手这里的事。
“这里是您的心血。”
她朝二公主笑了笑。
四皇子端详着她，眼底意味莫名。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小小年纪，倒是聪慧得很。”
白薇也不知道四皇子这是在夸她识时务，还是真的就仅仅是字面意思，只能垂着眸子不说话。
“别推啦，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做这件事的，还哪来的心血。”二公主指了指她们一路走来的这条大道，笑道，“每次看着这通畅的大院我心情就无比舒畅！”
“自然舒畅。”四皇子接着她的话茬点了点头，“花了不少银子吧？”
以前他这妹妹但凡出宫都会买一大堆东西回来，如今却不买了，怕是那点私己都叫她花到这来了吧？
“……”
二公主面色一滞，“你这么说我突然就不舒畅了。”
这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她以前花银子就大手大脚，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私己，弄了这福利院之后她连打赏宫人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如今的福利院总算用不着她往外掏银子了。
“没事，我以后还会有的！”
她还可以重新攒，没事去父皇那里讨点赏什么的就够她花用好久了。
四皇子摇了摇头，随即岔开了话题。
“不知这福利院以后要发展到何种程度？”
白薇瞧了瞧他，发现他问这话时看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自然是希望这里越来越好，希望他们的生活有基本保障，粮仓有余，兜里有银，付的起诊费瞧得起病，小孩能读得起书学得起手艺，将来有一门养活自己的本事，走出去是体体面面的普通百姓。”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但我不希望再有新的人进入福利院，因为来到这里的人都很不幸。”
这里的人越少，便意味着人们的生活越是好过。
她没跟四皇子说什么天下无乞的话，大越的国土广袤，边关还经历着战火，这种话太想当然了，也就框一框单纯的二公主还行。
“你倒是敢想。”
四皇子似是轻笑了一声。
别的不谈，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未必个个都读的起书吧。
“不仅仅是想。”白薇垂下眸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总是会慢慢变好的，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四皇子再未言语，只轻轻的挥了挥手，安良便推着轮椅转身。
“回吧。”
他也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
都快到了福利院大门口，他才瞧向二公主。
“兴许其他州、县、镇也能如此效仿，这是好事。”
言下之意，这事可以上达天听。
“真的吗？”二公主双眼一亮。
“嗯。”四皇子点点头，“你可以试试。”
白薇则是暗暗摇头。
当初办这福利院二公主可是投入了真金白银的，地方上若是效仿必然要向皇帝提银子，然而边关正在经历战事，军需粮饷就是笔不小的开支，这时候想在各州县开办福利院怕是有些难，皇帝就是有心，恐怕也是得战事结束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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