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偏殿,二公主与大皇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白薇心不在焉地望着门外,脑子里乱糟糟的。
四皇子的毒解完之后,如果他的腿回天乏术,师父大约是不会在宫里了,那么,德妃那边师父会怎么做呢?
林凡那个执行者已经死了,德妃可以说是当初对医谷直接下杀令的人,她好好的活着,师父绝对不能安枕。
可这么久了,安和两口子承受着毒药的折磨,身体每况愈下,她们和德妃的关系明明已经很紧张了,可就是不见有什么动作。
大理寺一直在查林家旧案,却一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她担心四皇子这事结束后,杜云杨会铤而走险对德妃下杀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个多时辰后,四皇子的门开了。
“怎么样?”
宸妃第一时间凑了上去,一脸紧张,她身后是弘德帝与大皇子,二公主等人。
“回娘娘,一切顺利。”杜云杨微微低头,“殿下醒着,皇上和娘娘可去看看。”
里面,四皇子白着脸看起来有些虚弱,额上冒着细汗,分不清是泡药浴热的还是方才承受痛苦所致。
这一次解毒他遭了大罪,常年封闭在腿上的毒素一朝被杜云杨打通,霎时袭来的痛苦险些让他上不来气,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烨儿,你怎么样?”
宸妃瞧着他满脸心疼,拿过宫女手中的帕子细细替他擦拭,眼中尽是担忧。
“母妃,儿臣无事。”
四皇子强自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白薇悄悄地站在后面,瞧着这一幕心中也是唏嘘。
四皇子算是极能忍之人,日日被折磨都不见他如此脆弱,还能乘着轮椅出宫溜达,喝药如同喝水一般,却在今日露出了这般表情,足可见他中的毒有多歹毒了。
害他的人和害大皇子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人。
这后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知道蔡映彤嫁入皇家能否应对自如。
四皇子下一次服解药的时间在十日后,这十日他需要精心调养,杜云杨留在了宫中。
出宫后,白薇思来想去,还是想从安和下手,夜深人静时,她一身黑衣偷偷摸摸又出了门,岂料在接近长公主府时发觉一黑衣人不远不近地坠在她身后。
“谁!”
她低声喝道。
好在那人也没有躲藏,被发现后明晃晃站了出来,看清是谁之后,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江言铮留下来的人。
隐一在江言铮走后的第三天交代好诸事也离开了京城,他去边疆追随自家主子了,留在这里的就是她眼前这个人,叫隐二。
她之前去看六姨的时候已经和这人说过话了,不过这是个格外面冷的人,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她曾经还觉得江言铮冷,见了此人才知江言铮原是小巫见大巫。
但隐一性子就挺好,跟这个隐二说话她都感觉有些压抑。
这夜半三更的,他不在江宅好好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属下奉主子令时刻保护县主的安全。”
原来是江言铮吩咐的。
“时刻?”白薇蹙眉,“你总跟踪我?”
这就过分了吧?
“公子说县主常夜半犯险,属下不敢懈怠。”
“什么常……”白薇有些无语,“我不用你保护。”
她武功好着呢,真有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何况她今夜想去公主府的书房一游,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她是去做贼的,又不是去干架的,不需要帮手。
“属下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
还是个死脑筋的!
白薇忍着扶额的冲动,“那你想干嘛,你就这么跟着我?”
她不可能叫隐二跟着,她有自己藏身的法子,公主府的人不可能察觉,隐二只会拖她的后腿。
“县主要做什么属下可以代劳。”
“你代不了,赶紧回去吧。”
白薇摆摆手,隐二却不为所动。
见他实在不走,白薇也彻底没了法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她才一脸颓丧地转身,“我不去了!”
以后出门办事还得防着隐门的人。
江言铮在搞事情!
便是在千里之外的边疆,他都得安排人跟着她!
看她下回写信不骂死他的!
许久后,白薇都快到家了,隐二才开口说出了他迄今为止除了回答问题的第一句话。
“属下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长公主府的信息送到县主手上。”
“那你去拿吧。”白薇木着脸,“我先回家了。”
大约也拿不来她想要的。
不过能支走也是好的,万一能带来什么有用的那倒是更好。
才进门,她转了个方向从另一边又翻了出去,边走边交代汤圆,“看着些,有人接近立马告诉我。”
耽误事,还得叫她跑第二趟。
“不会再跟来了啦。”汤圆无语道,“你都翻到沈家来了,他怎么可能跟来。”
还好落脚点正好是沈家仆人住的排房,不是主子们的院落,不然要出去还得绕一绕,沈家的侍卫可不少,而且多数都是军中出来的。
白薇骂骂咧咧的,“我真是谢谢江言铮了!”
要不然她也不用翻到别人家来。
汤圆笑地幸灾乐祸,“他也是想保护你,谁叫你三番五次的半夜出去干架都叫人家发现了。”
“……就算干架我也打得过呀!”
汤圆斜了她一眼,“你是打得过,可他毕竟不在你身边,那人家担心还能有错吗?”
白薇默了默,良久才道,“其实有一事我还是很欣慰的,隐二说的是奉命保护,他是一路悄悄跟在后面被发现才站出来的,并没有一上来就拦着我,可见江言铮就算是担心也不会强行阻止我做事,这一点还挺值得表扬的。”
汤圆撇撇嘴,“那是因为他早看出了你的脾性,你们认识可已经有三年了,又不是三天,多少不得琢磨出来点么。”
江言铮要是不管不顾横加干涉,她家主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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