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隐一垂眸笑了笑，“如今人送到了，属下也该告退了。”
装什么装，明明沆瀣一气，这会却开始推卸了。
他走后，鲁王的眸子沉得都快能滴出墨来了。
好一个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那样的东西在平北将军手中一日，他便一日不能安枕，如何能方便得了！
可如今的他还当真无法将平北将军府如何。
他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死尸，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都是废物，竟是连个册子都取不回来！”
手下的人噤若寒蝉，连忙将尸体抬走处理。
转过身，鲁王眼神闪了闪。
一个才入朝不久的将军，府中竟已有了这般守卫，连他的死士都尽数折损。
看来不可再轻举妄动了。
沈国公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当初是杜云杨给解的毒，后来沈家解了毒也未作声，俞茂也不知所踪，那段时间他焦头烂额，拿不准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但话说回来，那时候的平北将军还只是一介布衣，他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而且竟连下毒的人是谁都知道的那么详尽！
“去查查平北将军入朝之前的过往。”他冷冷地看着身后的属下，“这样的事，你不会办不好吧？”
身后的人面色一凛，“属下遵命！”
他们这一查，便查到了从前的江宅，但现如今的江宅仅有几个仆人守着，那仆人都是后来买的，是鸾贞不想那院子无人打扫，才留了几个人在那边，实际那宅子里什么都没了，连书房中原有的密室都被拆除改成了书架。
鲁王的人在那边没有任何发现，却惊动了在暗处注意着一切的隐一。
“咱们不是还有点生意么，让他们往那边查吧。”
江言铮丢下这句话就去了医馆——这几日他正忙着给仁济堂改暗室呢，哪有闲心逗鲁王玩。
想查他？
顶天了能查出他是个商人罢了。
朝中大臣向来见风使舵，鲁王落到这步田地早已无人肯支持，明面上鲁王奈何他不得，暗处他又有隐门的人成日盯着，他倒想看看，鲁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年三十，白家格外热闹——白锦不再拘着两个弟弟习武练字，二宝彻底撒了欢。
“姐，你在弄什么好吃的啊？”
他溜溜达达蹿到了白薇的小厨房里，彼时白薇正在疯狂打蛋。
“二宝啊。”白薇一乐，“我做个蛋糕。”
空间里有好多水果，大冬天的她不能明目张胆拿出来，就想着等蛋糕胚子蒸好了，然后一层一层裹在里边，外面拿奶油给糊上也看不出来。
反正吃年夜饭时下人们也不会守着，年年都是那些鸡鸭鱼肉，她属实想吃点别的。
这玩意在白家不算新鲜物，每年家里人过生辰她都会做一个。
“蛋糕啊？”二宝双眸猛地一亮，“姐，这次做什么样的？”
这个他可喜欢了，只是一年也吃不上几次，姐姐平日里是不做的。
“反正好吃，你就瞧好吧。”
“二宝——”
外面传来林氏的呼唤声，白薇瞥了他一眼，“快去，娘叫你呢。”
“娘总叫我干啥呀，我又没闯祸……”
二宝嘟嘟囔囔往外走，一步三回头的，白薇看得失笑。
“你赶紧去，一会够你吃的。”
也不少吃，怎么还这么馋呢。
前厅中，白张氏正与白山闲聊着。
“你说薇薇的及笄礼什么时候办合适？”
这年后白山可就要启程了，具体日子虽然没定，但他要赶在下种之前就到地方上，还要算上与当地官员和百姓们沟通准备的时间，这只会早不会迟啊。
“就在上元节之后吧。”白山沉吟着，“上元节之后就要上朝了，估摸着皇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派出去，在这之前咱们及笄礼要办，亲事也得定。”
匆忙了些，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归期难定呢。
“那时间也太紧凑了，上元节之后你可没几天就得上朝了。”白张氏摇摇头，“不好不好，咱们分开办。”
她想了想，道，“咱们就在上元节之前办及笄礼，之后定亲。”
这样不光是自家能歇口气，江家也能有个准备啊。
白山想了想，应下了，“那行，我回头看看上元节之前有没有什么好日子。”
反正都得办，也不在早晚那几天了。
地方上那些个大臣真是……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倒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害得他连女儿的两桩大事都办的如此匆忙。
晚饭陆陆续续上桌时，白薇总算完成了蛋糕，当她端着硕大的奶油蛋糕出现在前厅时，二宝的眸子刷地亮了。
“姐，好大一个呀！”
“你先吃饭。”林氏将他按在座位上，“一会再吃别的。”
白山的眼神一看过来，二宝立即老老实实坐好，扭头问旁边的三宝，“你想不想吃？”
“想。”三宝点头又摇头，“但我等吃完饭才吃，你要是想吃就去。”
看爹不收拾你。
“……我也吃完饭吃。”
说是这么说，可这一顿饭他吃得并不安心，眼神来来回回始终在蛋糕上徘徊，看得众人无语凝噎。
“给分一分吧。”白张氏哭笑不得，“眼珠子都沾上边了。”
二宝一喜，不看白山的冷脸，腆着脸贴到白张氏那边去了，“奶奶最好了……”
三宝瞅着他，眼神里满满地嫌弃与鄙视。
“蛋糕来咯……”
白薇笑着将分好的第一碟送到了白张氏面前，拍掉二宝蠢蠢欲动的小手，“这是奶奶的，你自己来端。”
“好嘛好嘛……”
热热闹闹一顿年夜饭结束，第二天，白山就选好了办及笄礼的日子——正月初八。
白家紧锣密鼓为此事做准备，请帖一封又一封地送了出去，身在医谷的杜云杨夫妇得此消息也着急忙慌带着孩子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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