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不远处衣衫褴褛的大楚百姓，想要把他们全部救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蛮子逼他们建高台的目的，显然是想要掌控制高点，以方便观察城内的布防情况。
当然汴州也有制高点---角楼。
由于有望远镜，如今全城将士，最大的爱好便是看看蛮人今早又吃了啥，没事闲唠嗑，讨论马奶好不好喝等深奥问题。
汴州城军民都是双标党，属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点灯的那批。
汴州城可以光明正大的观看蛮营，但绝对不允许蛮子明目张胆的偷窥。
“太猥琐了！”章玉林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耿康安点头如捣蒜，“说得对，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扰乱蛮子视线？”
章宗武想了想道：“城墙上备有灰袋，只是攻城用的，现在用不上。”
灰袋，便是装有石灰的袋子。
通常是在敌人登上云梯的时候，挥散烧伤敌人眼睛用的。
“炸掉也没用，他们还是会重建。”耿康安知道蛮子现在的劳力可不少。
章玉林挠了挠头，觉得这问题应该不难解决啊。
“你们甲胄上的护心镜，这么亮不是用来晃花眼的吗？”
护心镜做得又凸又滑的，主是为了防止箭矢射进心脏。
但做那么亮，也有辅助防御作用，只不过受限于天气，阴雨天就不太好使。
众人顿时哑声，天天穿着铠甲，竟然忘了还有这种功用，惭愧惭愧。
陆安闻言道：“如此也好，命磨镜匠做一些铜镜出来，摆放在城墙上。”
随后几天，汴州城时不时地出兵夜袭敌营。
而蛮子则在白天来到城门前叫阵。
汴州城军民并不去理会蛮子的叫喊，在阴凉处自在歇息，顺便喝些绿豆汤消消暑气。
待到下午暑热过后，歇够了的众将这才擂鼓出战。
一方有吃有喝，养精蓄锐，战意盎然。
另一方是顶着熊猫眼，拖着疲惫身体，晒得口干舌燥。
双方你来我往，杀了几轮，蛮军败退。
跟蛮人打了许多年交道的章宗武，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敌人的计策？
汴州将士也不去追，见他们跑远了，方才懒洋洋地回城。
如此过了几日，蛮军终于开始摆出了总攻的架势。
一台台巨型投石机推上前线。
耿康安吃惊地看着蛮子的砲车，慌道：“改良的投石机，为什么蛮子装上了？”
章玉林眉头皱得紧紧的，“难道有内鬼？”
“绝不可能！”陆安斩钉截铁道。
自从蛮子围城以来，他们这里封得严严实实的，就算城里有间谍，也送不出去消息。
便是有信鸽也不可能，当城墙上的弓箭手是摆设吗？
这边还没得出结论，蛮子已经开始用投石车发射重物过来。
不愧是巨型的砲车，弹射的距离比以前又远了些。
只不过看到弹射物时，大家的脸色很不好。
没错，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蛮军仍是用了生化武器，将尸体发射过来。
虽然是老掉牙的战术，但架不住好使。
对于这点，大家都早已做预案，用的也是章玉林提供的防疫之法。
有医生带着生石灰消毒，将尸体收集后统一火化。
只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尸体源源不断地射过来，还是招架不住。
一是不人道，非常残忍。
二来对于己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
目前城墙的地方有限，不能再建更大的投石机。
对付这种冷兵器最厉害的武器，只能用上火炮了，但枪管的技术含量太高，目前没有这个条件生产、制作。
不过好在越是大的砲车，命中率也越低。
蛮军又将砲车推近了一些距离，被章玉林抓住机会，“放！”⑦④尒説
黑火药燃烧后产生的爆炸力，足够摧毁一架砲车。
蛮子见状，便又慌忙将剩下的砲车往后推远些。
“玉林妹，你看那些砲车细节部分，和你做的有些不一样。”
耿康安不得不打起十万分小心，最怕就是身边有了蛮子的间谍。
若是黑火药最佳配方被蛮子得到，那指不定整个大楚都得跟着蛮人姓。
章玉林仔细看了看，“应该是蛮子偷看了我们砲车的结构，学了些皮毛。”
“我一路逃难过来，蛮子每每屠城之前，都要留下工匠，可能就是那些工匠做的。”旁边做了陆安亲卫的李进说道。
耿康安点了点头，“青州城里就有不少工匠，此地离青州城最近，砲车指不定在哪做出来的。”
众人默然，青州在蛮军大后方，想要破坏，不太容易。
有哨卫过来禀报，“将军，在西南角发现地道！”
陆安点点头，“耗子可处理干净了。”
“已经用上风扇车和毒烟球了。”
“好！”陆安挥退哨卫。
蛮军人数不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围城之法的。
在水攻法失效后，他们又用上挖穴法，只是被守军用听瓮法发现。
楚兵用风扇车将毒烟灌进地道，想必那些蛮子已经被毒药熏死。
水攻、挖穴、瘟疫这三种都没效果，蛮子也只剩下强攻、火攻、围城三法。
陆安命令部将重新检查各地方水袋、水囊，务必保证十步之内必有。
至于城门的防火问题倒不担心，门虽说是木制的，但却不是普通木头。
而是耐火的铁桦木，其上还蒙了一层铁皮。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城门之上有孔洞，可以倒水灭火。
“陆叔叔是担心火攻吗？”耿康安见他四下检查水源，故而问道。
陆安叹道：“是啊，蛮人诡诈，王爷谨慎一辈子，最后还是着了蛮子的道，不可不防。”
耿康安默然无语，荆王世代镇守边境，将靖武关和云州城打造犹如铁桶一般，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贤侄，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耿康安闷闷道：“我想进京找皇上，还父王清名。”
陆安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如果京城真有奸相，你这样去，可不保险。”
说到这里，陆安停了停继续说道：“如今皇上愈发多疑，便是我这个节度使，也如坐针毡，你可要为自己想条后路。”
“嗯，我知道。”
有些话说多了也没有意思，两人在夕阳之下继续巡视城墙。
汴州城，墙外用青砖条石砌成，砖块之间俱用糯米灰浆粘合。
墙内是十几米宽的实心夯土板筑。
如此结实的城墙究竟能不能抵挡住蛮子的强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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