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面有蛮人,跑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这里防护森严,蛮人不一定能进得来。”
牢头倒觉得此时监狱更安全些。
“那你有吃的喝的?”安平抬眼看着牢头。
“没有多少了,饮食都是外面送进来的,不过我还剩了壶茶,能撑一段时间。”
人没有水喝,三天就撑不住了,何况现在还是酷热天气,对水的需求更旺盛。
章玉林摇摇头:“不够,还是要想办法,把外面那把钥匙收回来,不能死守在这里。”
三人往外望去,铜制钥匙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
“林姐,不好办啊,太远弄不过来,就算弄过来,也开不了门,锁头可在门外呢。”
“试试看能不能做个钩子,另外咱们手粗打不开,牢里不是还有小孩吗?他们胳膊细,应该能行。”
章玉林可没忘了,牢里还有不少邓来的子侄孙辈。
“那试试吧!”
天牢墙高壁厚,又用糯米灰浆勾缝,坚硬异常,根本不可能砸墙出去。
更何况墙是流沙墙,一旦墙破,流沙涌出,想跑也跑不了。
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取钥匙开门,但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把钥匙取过来。
“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用吗?”章玉林转头问向牢头。
牢头挠挠头道:“这里是牢房,除了一些刑具,旁的也没有什么。”
“在哪放着?看看有什么可用之物。”
“都在刑房搁着呢。”牢头带着她们往天牢深处走去,
推开沉重的铁门,众人首先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押在天牢的犯人,非富即贵,通常不用刑,但也难免有一些冥顽不灵的家伙,要好好招呼,刑具都在这里。”
章玉林拽了拽墙上的铁链,能看出这是固定犯人用的。
“夫人,这是锁琵琶骨用的,有些污秽。”
“哦,那这个帽子是干什么用的?”章玉林瞅着这好像是孙悟空用的金箍,她拿着在头上比一比,大小正合适。
牢头讨好地笑笑:“那是脑箍,中间插木契的话,会越敲越紧,眼珠子都爆出来。”
牢头越说越兴奋,不禁舔着嘴角,继续给大家介绍起来:“这是猫爪,可以刮皮肉,这是夹手,十指连心,一旦用上此刑,啧啧~”
看不出来牢头竟然还有如此癖好。
“你都用过吗?”安平公主阴恻恻地问道。
牢头哭丧着脸道:“小人哪能用上?天牢里很久没有大案要犯,就算有也是直接砍头处死,根本就没有小人的用武之地。”
语气之中颇有些遗憾之意。
章玉林到处搜刮材料,要想把钥匙弄过来,必须做一个长杆,但这里的刑具多是铁器,太过沉重不好用。
“这个不错,可以用麻绳固定。”章玉林在墙角发现一根竹制刑具,喜滋滋地拿在手里。
牢头探头看了一眼:“那是竹篦,别看着简单,碰着皮破,擦着筋伤。”
其实就是一根大竹子,顶头被劈开成无数细细的竹片。
章玉林扛着竹篦回到牢房,用利刃将下面的竹筒削成一根根差不多粗细的竹棍。
“牢头可有麻绳?”
“没有麻绳,不过有麻袋。”牢头说完跑到刑房,将麻袋里面的石头倒出来,提着空袋子回来。
章玉林将麻袋拆开,取下麻线,搓成细麻绳,将棍子接头细细捆扎好。
安平公主插不上手,扭头问牢头:“麻袋又是什么刑具?”
“有些贵人身上不能见血,只能先饿上几天,把麻袋装上重物,压在胸口,一夜即毙。”
牢头看着安平公主不善的眼神,越说越小声,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安平,把你头上的金钗借我一用。”金质柔软,正好可以做成钩子。
……
“走吧,出去试试。”
三人小心地将竹杆伸出铁门外,好在长度倒也够用,章玉林咬着嘴唇,小心用金钩勾住铜匙。
铜匙在地上慢慢拖动着…
“轰~轰~”
一声声巨大而沉闷的撞门声,似在砸在众人胸膛上,吓得心脏呯呯乱跳。
在巨响中还夹杂着一些蛮语吼声。
“快,快,蛮人来了。”牢头急白了脸,紧张地咬着手指甲。
“冷静,别慌!”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本来竹杆只是用麻绳绑的,若是不小心弄断,可没材料重做。
章玉林一边听着撞门声,一边使着巧劲,快速地把钥匙拖过来。
近了,近了,小心收回杆子,眼看着钥匙就要到手。
“呯~”院门被撞破,跑进来好些蛮人。
“啪~”钥匙掉了。
“蛮人来了!”牢头揪着头发,歇斯底里喊道。
“闭嘴!”章玉林骂完,深吸一口气,将地上的钥匙迅速勾起,收回。
旁边的安平眼疾手快伸出手,将钥匙一把攥住。
外面的蛮人呜里哇啦说了一通。
章玉林只会几句简单的蛮语,还都是骂人的词,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
“他们说‘人找到了’”
“安平,你也会蛮语?”章玉林没想到安平公主竟然也会一门外语。
“嗯,公主和皇子从小就要学习的。”
果真是技多不压身,只是“人找到了”是什么意思?
天牢里,也就只有安平公主的身份最高贵,显然蛮子是冲着安平来的。
章玉林看着蛮人拿着撞捶,正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大铁门,皱眉问道:“牢头,这门结实吗?”⑦④尒説
“当然结实,为了防止有人越狱,两扇铁门分左右开,都深埋在墙内。”
章玉林点点头,现在天牢反倒成了他们的庇护所。
撞了许久,铁门还是纹丝不动,蛮人退了出去。
不多时,又有几名蛮人进院,为首一人,还是老熟人。
“是你!”哲布看到章玉林时,不禁怒火中烧,上次相见还是在汴州城墙,他被金汁浇头之时。
没想到冤家路窄,今日又遇上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哲布笑得很奸诈:“既然你们不出来,那就好好呆在里面吧。”
现在天牢里可没人送饭,哲布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撑几天。
哲布留下一人看守,其余人还要忙着把皇亲国戚抓起来,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林姐,怎么办?咱们出不去了?”
“遇事别慌,咱们把食物和水收集起来,每天定额分配,先撑上几天,也许有援军也说不定。”
章玉林让牢头把小孩子们放出来,清点牢里所有食物。
托安平公主的福,她们还有一些肉脯、佳酿,水果也有一些,省着点吃,也能顶上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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