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跟踪,皇城司顺藤摸瓜,将探子们一网打尽,远在大都的平南帝顿时失去了千里眼、顺风耳。
对于京城的的一举一动,平南帝毫无所觉,加上大都欲演欲烈的谣言,这让他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而在云州城打仗的南大王,在听到自己拥兵自重的流言后,生怕平南帝起疑心,特地写信阐明心迹。
不过他此举也是多余,除了南大王所在的中军,左右两路军分别都是由高将军和不花率领。
南大王真要反,左右两路军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大王没有反心,但并不代表他手下的将军也没有。
南大王的中军营地,一座帐房内,几位将军正在喝酒吃肉。
“真是搞不懂,这个北大王何德何能登上皇位,我都不知道他是老几。”
旁边的将军无奈地笑笑:“他是老小,按咱们蛮国的习俗,江山就该他坐。”
“p,我只知道南大王,咱们本来都杀到京城了,结果他一来,咱们只能退守云州城,想想就心不顺。”
不管是蛮人还是楚人,哪个男人不想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运气好也许能搏个王爵当当。
“今早我还看见王爷呢,头发都白了。”
说到这里,几位蛮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左右两路军吃的喝的,都紧着他们先用,他们是大老婆生的,就我们是小娘养的,我不服。”
“嘘~你不要命了,小心隔墙有耳。”
连南大王听到流言都吓得半死,他们几个还敢议国事,万一被人听了去,小命难保。
几人朝门口望去,此时天寒地冻,外面除了心腹亲卫守着,并无旁人。
“咱们小点声说话,听说新皇原是大楚的宰相,会不会他故意把我们卖了?”
这个话题有点太劲爆,几人干脆凑到一起,低声说道:“他之前不是忍辱负重,为我们赢来战机吗?靖武关还是他命人打开的。”
这一点是事实,毕竟荆王守着的靖武关,靠他们用蛮力是攻不下来的。
“唉,可是你看看,咱们这些人战功赫赫,都不能掌领一军,不花也就算了,毕竟以前是同行,可姓高的是什么玩意,也敢领军?”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本该相互配合的军队,却渐渐有了嫌隙。
几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内容,没过几天,被一字一句清楚地记录下来,送上平南帝的案头。
“朕信得过皇兄。但这些将军真该碎尸万段。”怪不得,大楚历任皇帝都在重文轻武。
武将有兵权,造反太轻松。
平南帝很委屈,自己在大楚忍辱负重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蛮国的长治久安着想。
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是他没有想到的,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过强大。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两军将士的战斗力都有所下降,双方不约而同地降低了战争烈度,依靠城池固守。
这一天,章宗武大踏步进帐:“皇上,京城的棉袄送来了。”
大楚的纺织业发达,但丝棉材质的衣服并不保暖。
棉花倒是保暖,可是大楚并没有大力推广种植,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南洋诸国正是棉花产地。
墨月趁着海水结冰之前,从南洋运回了大量的粮食和棉花等物。
有了棉花,就可以用棉弓弹得松软,赶制了一些棉被褥、棉袄、棉鞋等物送往前线。
“太好了。”耿康安大喜,有一个强大的后方,源源不断提供生存物资,此战怎么可能会输。
军需官将被装赶忙下发全军,耿康安召集将军进大帐议事。
“各位将军,这一段时间,战局胶着,如今保暖衣物已到,再加上我们的军粮方便携带,正好可以一举拿下燕州城。”
“陛下,现在的天气滴水成冰,不是进攻的好时机吧?”
耿康安摇摇头道:“此时打仗,我们难,蛮国也难。”现在就看哪一方的军队更能抗。
章宗武道:“我看这几日铅云厚重,估计不日便会下大雪,不如趁着雪夜突袭燕州城。”
“章将军所言甚是,想来蛮人也会放松警惕。”
几位将军一合计,觉得富贵险中求,这一票值得干。
“可是,怎么过去啊?”有将军忧虑地说道,骑兵还好说,但步兵怎么办?
耿康安想到之前和章玉林翻越雪山所用的雪鞋,便道:“听说北地有一种东西叫雪橇,在雪地上行进非常快。”
众将立刻恍然大悟,当下各自领命而去,做好夜袭的准备工作。
没过两天,果真朔风凛冽,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多时,雪深过膝。
营地外,马拉的雪橇整齐排列,场面颇为壮观,士兵们穿着厚实的雪地迷彩棉袄,坐于雪橇内,就等着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此战由章宗武做主将,誓要拿下燕州城。
战鼓声响起,耿康安下令:“出发!”
借着白雪的反光,大军悄无声息地直扑燕州城。
此时,燕州城的破城头上,几名值夜守卫正在来回巡视。
“伍长,我说别守着了,这么大的雪,南蛮人不会来的,还是烤烤火吧。”
蛮人虽然天生耐寒,但也怕冻,一边是温暖的火炉,一边是寒冷的破城头,脑子只要没问题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来了,这天冷得邪乎,我这破皮袄都露风,起了好大个冻疮。”
其他人将背风的好位置让给他,纷纷献出偏方:“头儿,听说用雪水擦擦就好。”
“我听南蛮的大夫说可能用生姜汁擦。”
伍长伸出红肿的面包手道:“都用过了,没什么效果,每年冬天都犯,算是老毛病了。”
双手上的冻疮经火气烘烤,越发痒得钻心,又不敢挠。
“以后占领大楚,我要去江南过日子,听说那里的冬天不冷。”
几人随意聊着天,全然不知道城墙已有人埋伏好。
“上钩索。”一排排地鹰爪钩,齐抛向破损的城墙处。
燕州城当初被屠之时,南大王下令毁城墙。破坏了城市防御系统,此时倒正好便宜了章宗武。
楚兵悄无声息地上了墙头,立刻分作两部分。
一部分直奔城门,另一部分循着火光,偷偷摸到蛮兵身后。
只能说在雪夜里,雪地迷彩服太好用了,伍长感到脖颈一凉,捂住脖子回头,这才发现是敌人。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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