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没别的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姚蕴，“你是不是私藏了。”
姚蕴清了清嗓子，“殿下，我虽然知道您紧张，但是也不能随便拿属下撒气啊，再说，现在只有您能用得到……”
凌昭将那一卷秘戏图差点砸在她脸上，“谁说本王紧张了！”
“您要不紧张您能研究那么久？还让我抓着内侍公公问男子第一次到底会不会疼？”姚蕴满脸写着不信任，“还问……问太医……”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凌昭深吸了一口气。
可说到底这里男人内部生理结构是真的和她认知里不一样，她不了解得清楚点，万一给人家第一次留下一个坏印象可怎么办。
“殿下，您是自己不要晓事小侍的，现在着急抓瞎也没用呀。”姚蕴继续不知死活地吐槽道。
“再说了，您是第一次，许小郎君也是第一次，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您害怕什么？”
凌昭抬眼，骨节分明地手上绕着一串深沉的佛珠，“本王怕什么？”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七皇女早就成为了真正的亲王，即便在玩笑，也带着深重的威严。
除却姚蕴这个从小跟在七皇女身边的厚脸皮，再没人敢这么和秦王说话。
“下去吧。”她又笑起来，“明日，记得穿上你的官服，你可不是本王的随从，是赤羽卫指挥佥事。”
姚蕴应了一声，“那，高家？”
“会来。”凌昭顿了顿，“姚蕴，若你不能懂高星烨想要上战场的心，那就乘早断了那个念头。”
“殿下，”姚蕴慢慢收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您教我的，我都记着呢，您都能求一个襄平侯，我为什么不能等一个小将军？”
凌昭含笑看着姚蕴走出殿门，又捡起了秘戏图，笑容慢慢收敛，懊恼地皱起眉头，如此含蓄的图，她怎么能看得懂。
这到底该怎么动？
凌昭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再一睁眼，外面天色还青黑着。
她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倒是把在外等候的内侍女官吓了一跳。
“殿下？您起了？”
“嗯，起了，几更了？”hTTps://WWw.xs74w.com
“这才五更天呢。”
“也差不多了，起吧。”凌昭趿了鞋，“给我打盆凉水，不要热的。”
“殿下，这是冬日……”
凌昭淡淡撇了那人一眼，那内侍立马不说话了，垂首转身出去，另换了一盆凉水进来。
白年进来的时候，凌昭刚刚用冷水浇了脸，彻底清醒了过来，水珠顺着她白皙昳丽的脸上滚落下来，像是烈焰玫瑰上的晨露。
“殿下，时辰尚早，可要用膳？”
凌昭接了帕子擦了脸，“可。”
大周婚礼是晨迎昏行。
可像是凌昭起这么大早的，倒是没有几个。
白年从前以为凌昭对这位许小郎君只有五分的真心五分的利用，如今看来，这倒是真的喜欢。
今日凌昭大婚，早膳也都是吉祥的菜式，好看归好看，滋味却都甜得发腻。
白年原先还担心这位不喜欢，结果直到一碗素日秦王殿下最讨厌的甜汤下肚，也没见她吭一声。
凌昭胡乱吃了一顿压根没感觉出味道的早膳，撂了汤勺，站起身来，“还有多久？”
“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呢殿下。”
那还未换上迎亲的亲王制的婚服的女子毫无目的地在朝华殿转了一圈，最后拎着长枪，到后殿中耍起了花枪。
“咱们殿下这是怎么了？”一个女官大着胆子问了白年。
白年沉吟片刻，“殿下这是，激动。”
十一月十三日这天，连续阴了许久的京城居然放了晴。
碧蓝的天澄清宛若琉璃，太阳一寸寸明媚起来。
冬日的烈阳，温暖却不会灼伤他人。
凌昭一早去给皇帝和元君都请了安，正式换上了迎亲的礼服，带上礼部和内侍监准备了多日的迎亲仪仗，终于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京城中的人们，再一次见到了秦王殿下的盛宠。
只看那迎亲的队伍，与皇太女规制几乎相同，就连那銮仪卫和彩舆等，都是用了五尾彩凤图案。
而此前秦王与是襄平侯远在西北之事，大征礼亦是被人议论了许久，光是金银，就有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缎千匹。
浩浩荡荡的迎亲仪仗竟从皇宫的正东门而出，满目的鲜红之中，唯有一人最为夺目。
那人一身五尾金凰大红长袍，头戴赤金红宝凤凰花冠，偏偏耳上只有右侧缀着一个红色流苏，一片金红映衬得那张本就艳丽无双的脸又昳美了三分。
全京城的人早都等着这场盛大的迎亲礼，路边挤挤挨挨都是好不容易早起的居民。
一路朱红自皇城逶迤到了许府，里头的人在凌昭派来的许多女官和内侍的管理下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早就开了脸甚至还被迫上了些妆粉的许轶坐在妆台前，看着水银镜里头的自己，忽然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青年头发已被赤金红宝凤冠束好发髻，再也不是未嫁之时的马尾，额发也被一丝不苟地梳到了后头，只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眉毛也被刻意修过，好在他眉毛茂密，妆郎没有为他描眉。
要说哪里不一样，也不过是脸上白净了些，唇上多了些口脂。
可就是这样，他却好像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门外传来了礼乐之声，接着是礼官和小厮接连的报信。
“秦王殿下已到了大门口了。”
许轶心忽然狂跳了起来，这是他头一回成亲，也是头一回嫁人，大周男子出嫁不需要红盖头，若是凌昭这么进来，看见怪里怪气的自己，会不会后悔？
门外的催妆诗已经报过了三轮，一路上的小厮随从和小郎贵女们都得了金银锞子，凌昭似乎就要能接到他了。
他只觉得耳边的礼炮和锣鼓声都渐渐淡去，血液涌流，口干舌燥，心跳飞快。
“秦王殿下来接新郎咯！”
许轶猛然心空跳一拍，看向了庭院之中。
黑压压的人群忽然自动向两边散开，一身红衣的高挑女子出现在了道路尽头，桃花眼上挑含情，唇角噙着笑意，风姿傲然，宛若天神降世。
“阿轶，本王来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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