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留意屋里的动静,见大舅出来,她也从自己屋子出来。
这时见奶奶匆匆忙忙跑进来,边跑边嚷嚷一大堆。
福满满看见父亲站在门口,那个脸胀红,表情是咬牙切齿。
严婆子没有留意儿子的表情。还在气愤地说着。
“我就知道这话少不了香梅奶奶乱说,我去她家揍她了。她说是大房的娟秀说的。放屁!娟秀都哑巴了,她能说个啥?我看就是那个老娼妇编不出谎了,造谣娟秀说的,那个老货我跟她没完。不是赶紧回来跟你说一声,我还要揍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她能躲到哪?”
刘氏在自个院子里听到婆婆的嚷嚷,她去了女儿房间,质问道:“你都哑巴了怎么还对外胡说八道?你是怎么说出去的?我知道你之前就说过三顺是野鬼附身。”
福娟秀啊啊的比划。
刘氏气哭了,说道:“别人不知道我当娘的怎么不知道你?你不会说话你想给香梅奶奶提个醒,还是能做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混账?你为什么见不得你二叔好?他好了你不是也跟着沾光?”
福娟秀对着地下呸了一口,两只手一顿比划。
刘氏悲哀地看着女儿。
这么久了,她也能看出女儿比划的意思。女儿是说她就想看着二叔一家不得好死。
福满满相信奶奶说的话,别看堂姐不会说话了,但她对二房落井下石少不了做。
今天一大早她遇见堂姐,堂姐的眼神就是那种你们怎么还活着,你们怎么还没死?
真不知道这个堂姐脑袋瓜怎么想的,他们二房好了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将来嫁人也能找个好点的婆家,爹娘会看着她可怜多给他陪嫁。
她怎么就见不得二房好?
福土坑喃喃说道:“就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我亲兄弟就没有为我说话?
张玉树见姐夫白着脸,上前安慰道:“别听那些人胡说,没出过门没见识。”
福土坑道:“可是说这话的是我自个家人,别人有没有见识我不管,我自个的亲兄弟,就没拿我当兄弟。谁要说我哥我弟是妖孽,我得和他们拼命。可是他们就这样听着,害怕我连累他们,巴巴地去找族长把我除族,这样他们就舒服了?”
福满满酝酿好感情,慢慢走到父亲跟前跪下来,抱着父亲的腿,仰脸哽咽道:“爹,我不是妖怪,我没想害人。我只想赚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我给堂姐攒嫁妆,我让好多钱学医回来给全全治病,我只想咱们一家子好好的。爹,你别赶我走!”
说到这里她才大哭起来。
福土坑抹了一把眼泪,女儿再能干还是个孩子,他这么大人了,被人家说和妖孽来往都气得不行,更何况说女儿是妖孽?
他把女儿拉起来说道:“你是爹的亲闺女,你放心,咱们一家人在一块。”
严婆子也搂着孙女说道:“那是别人胡说八道,欺负你堂姐哑巴了才说是她说的。奶奶给你做主,以后谁要乱说奶奶就撕他的嘴!”
福土坑板着脸说给小舅子说,他跟着一起去张家村,要把媳妇闺女接回来。
福满满也跟着去,她还没跟大舅说上话呢。
到了张家见了母亲和妹妹,母亲又是一顿哭。父亲和大舅去堂舅家,要当面谢谢堂舅对母亲的照顾。
福满满和姥姥说话,过了一会福土坑他们回来,福满满给大舅使个眼色。xs74w
张玉树故意给爹娘说多准备点吃的,让姐夫带回去。说刚才去姐夫家没见有什么吃的东西。
他让外甥女去帮他搬东西,福土坑要去帮忙,他没让,说多陪陪我姐姐吧。
俩人方便说话去了库房,张玉树问道:“你想说什么?”
福满满说道:“大舅,我觉得这次刚好是个机会,除族了就除族了,我们去安庆府落户籍,范知府肯定会给我们落的。以后我们二房自立门户。”
张玉树明白外甥女打了分宗的主意,说道:“就算你想分宗也不能顶着除族的名声,家谱上怎么写?村子里的家谱写的是把你爹这一房除族了。你们那头要怎么写?这是一方面,第二个你爹愿意吗?就算你爹愿意,屋里愿意吗?分宗可不是小事,人家是一个族人口太多才另外分开,你们二房几口人怎么分出去?”
福满满没想到这个除族的名声,确实不妥。看来还得要去南阳镇把出租文书换回来。
要回来之后,就算父亲同意,组里肯定不同意。眼见他们二房过好了。哪会让他们分出去?
福满满问道:“大舅,如果是你会怎么想?”
张玉树说道:“我张家没这些事,我不会怎么想。”
福满满压低声音说道:“大舅,你帮我想个办法呗。先说通我父亲同意,我父亲同意了,其他的就好办了。”
张玉树问道:“你就这么想自立门户啊?”
福满满说道:“对呀,说我狭隘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我想的是,好了也是我们一家,不好也是我们一家。他们别沾光,有事也不会连累他们。”
张玉树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你爹这一块很难,别说你爹就算我是你爹也下不了这个决心。还有,是你们家自立门户啊,还是你们二房?”
福满满说道:“当然是我们二房,如果只是我们家分不分有什么关系?”
张玉树呵呵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把你大伯三叔他们抛开。”
福满满郑重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怕给大舅说实话,我不想着我们在前面辛辛苦苦赚钱,他们伸着脖子等着要不说,以后再遇到事情坑我们一回。我们家和张家不同,我大伯他们要是像堂舅那样,我不会想着和他们分开。你看这次我大伯三叔做的事情,如果将来再来一回,他们一样免不了还是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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