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会和堂妹住一个屋,二伯家很大,大堂姐二堂姐出嫁了,大堂哥和二堂哥一个院子,堂妹自己住一个院子。
二伯娘让她和堂妹住一起,但不是一个屋。
四婶一家住一个院子,就是大哥的亲娘。二哥已经澄清,福九儿有了小侄子,她挺愿意住在四婶那里,可以帮着干活,带小侄子。
可是四婶那里人多,她去了还得给她腾一个屋。
堂妹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东西厢房都空着。
二伯娘派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被褥都是新的,又给她添置了好多衣服。
二伯说要送她去上学,应天府有女子学堂,堂妹就在那里读书。福九儿很兴奋,但是又想到四婶一家都是大伯养着,又要供她去读书。
读书是很费银子的事情。
虽然她很渴望,但她还是拒绝。
福土坑见侄女拒绝,知道她是怕给家里添麻烦,说道:“既然来了就听二伯的,要不然你就回家。别说你了,就是守财在我这也得听我的。”
福九儿头一次听到二伯这样说话,想起父亲说二伯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想说啥说啥。
不过她也知道二伯是为了她好,她俯身行礼,说了感谢。
福土坑说道:“说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你好好读书,不指望你考女状元,最起码要会算账,记账,把家里整理明白。”
福九儿很郑重保证说她一定好好读书。
心里想算账记账,她早就会了。
可是等到她看到堂妹记账算账,吃惊坏了,算得比他还快,记账整整齐齐,写的那些看不懂。
堂妹说是她大姐教的,福九儿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觉着自己挺聪明,不要说外面的人了,堂姐堂妹她都比不上。
本来想来了小露一手,让别人刮目相看的,以后踏踏实实从头学起吧。
过了两个月,福守财参加科举,福九儿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上课注意力不集中。
好在一起读书的家里都有兄长或者亲戚参加科举,大家都是心不在焉,休息的时候聚在一起议论。
考试结束那天,学校放了假,福九儿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二伯和堂哥他们亲自去接大哥。
大哥是被二伯扶着回来,福九儿眼里噙着泪跟着四婶后面。
四婶一个劲的说我的儿我的儿。福土坑松开手说道:“守财没事,我就是想扶着他,都是说科举那天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巴掌大的地方马桶还放在里头。有的人被抬出来。守财是自个走出来的,瞧着还行。”
福守财上前扶着母亲说道:“娘,我没事。”
小严氏擦着眼泪说道:“没事就好。”
福土坑也没坐下说道:“先让守财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有啥等他醒了再说。”
金花和全全在门口赶紧端着东西进来摆放桌上,汤汤水水的啥都有。
福守财吃了点回自个屋里睡了。
福土坑让屋里的人都散了,他去了隔壁去和小舅子聊天。
这几天他也没有睡好,又紧张又兴奋。
之前说的要给侄子全全开店,铺子已经买下了,想着也不在乎这两月,等守财科举之后再说。
要是中了举,明年春天考进士,最好能考中进士,到时候他就去找彭大人,想办法让侄子留在京里。
之前侄子一直说想去外地。福土坑现在年龄大了不像年轻时候想法,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想着一家人最好在一块。
最主要这个侄子从小没爹,家不完整,出门在外,孤苦伶仃。
再说侄子还没成亲呢。
放榜那天敲锣打鼓,福守财考中了,前五十名。算是不错的成绩。
福土坑那个高兴啊,当天包子铺全场半价。
福守财说他要住到先生家准备参加明年春天的会员考试。
福土坑肯定赞成,家里没有读书的氛围,也没有先生,住到王先生家更好。
然后他又想了那么给全全开的店铺,在等几个月。
因为开店铺守财不放心,要操心全全,不能全力以赴。
开铺子的事还没有给守财,说想着等到开的时候再说。
第二年春天守财会员考中,殿试前三十名。
福土坑激动得说话都哆嗦,家门口放了两筐铜钱,走过路过的谁都能来抓一把。
严婆子这回也不说儿子败家了,和侄女两个人抱头痛哭,说一定要回去给你爹上坟报告这个好消息。
福土坑是赶紧找侄子密谈,怕侄子一意孤行想要外放。
没想到侄子说他愿意留在京城。
福土坑想了想又说道:“你是不是担心你娘和你弟弟呀?你放心,你要是非要出去,你弟弟他们我肯定能照顾好。就是你要出去,那也得成了亲再出去。震业都俩闺女了,你为了你娘,你也得赶紧成亲。”xs74w
他之前想尽办法要阻止侄子外放,听侄子说留下来,又觉得侄子是委屈自己。
福土坑又难受了,还是让侄子做他愿做的事。
福守财笑了笑说道:“多谢二伯,我以前是想着能够外放最好。我前两年四处走了走,不是说我出去走了我就不想出去了。而是走了这么一路,我想了一些事,特别是这几个月住在先生那,我更加明白。我一个人官做得再大,说出来也只是我福守财一个。这一次王家直系没有学子参加考试,但是在王家读书的除了我,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二甲第一传胪,走出去都是王先生的弟子。”
福土坑点点头说道:“王家家学渊博,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传承。”
福守财说道:“万事都有个开头,我想了,我留在京里做事,回头我也投资个买卖,盈利这一块,到时候拿出一部分在咱们村建个学堂。找个附近的周边的秀才去当先生。到时候再从里面找出好苗子接到京里来读书。”
福土坑一拍手说道:“好!这个我赞同。我和震业他爹聊过这方面,就是我俩都不是读书人,这方面不像开店铺,得懂学问的人才能做。你能这么想,二伯欣慰呀。但是你先考虑成亲的事,还有我要跟你说个事。”
他把给全全买了个店铺的事说了,还说金爷非得要负担一半的钱。说就当是给金花的陪嫁。
福守财站起来给二伯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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