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前也知道祁湛的确是长得好看，但那时候祁湛大多都傻兮兮的，并不会给人这种过于耀眼的错觉。
祁湛刚才那一笑，沈玉宁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阳光晃了眼睛。
“嗯嗯，我们走吧。”
不愿意让祁湛看到自己片刻的失神，沈玉宁耳尖微红，大步踏出了望月楼。
祁湛也含笑跟上，叽叽喳喳说着些最近知道的新鲜事儿。
“阿宁，东道街那边的胭脂铺子可好了！待会儿我带你去！”
“听说西月街那边的点心铺子也不错，待会儿能给瑶瑶和小承带一些回去。”
“哎，不过我有让叶然替我去打听，都说这芝川县有好几家书院，其中白鹿书院还和京都那家多少有点关系，我觉得还不错，待会儿我们先去看看吧。”
沈玉宁这会儿也多少有些无奈，瞥了眼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得热闹的男人。
完全看不出这个人长得冷冷清清，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结果性格却就如此外向？
不过倒是。也挺有趣的。
但沈玉宁也很清楚，祁湛一个之前根本没来过芝川县城的人，哪有可能知道这么多？
多半也是私下找叶然专门打听的。
男人还在如数家珍般细数着芝川县好吃的好玩的，沈玉宁微微侧过头看了眼他含笑的侧脸，轻声唤了声：“祁湛。”
刚说到芝川县哪家馆子做的吃食好吃，祁湛顿了顿，一脸好奇的也循声望向沈玉宁：“阿宁，怎么了？”
沈玉宁很想立时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祁湛，直接捅破两人之间那脆弱的窗户纸。
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变了调子。
“我们先去书院看看，然后再去东道街买胭脂，最后再去西月街吃饭买点心吧。”
明明尾音有着微微上扬的愉快，但沈玉宁的笑容却透着一股子悲伤。
祁湛早就猜到沈玉宁心思，这会儿更是明白她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辈子头一次为之前的不争感到的后悔。
若是他如今权势滔天，能护她周全，不会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告诉她一切，她是不是会欣然接受？
可是没有什么如果。
伸手牵过沈玉宁的手，祁湛步子很稳沉默的带着沈玉宁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但毕竟在大街上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难免引人侧目，但望向两人的大多都还是善意的目光。
毕竟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对，谁也不忍心苛责什么。
提着小篮子卖花的小姑娘远远就瞧见了两人，小脸红扑扑的一蹦一跳直接就拦下了祁湛。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一束花吧！都是我自己今天去山上采的！”
小姑娘身上衣服打着好些补丁，但浆洗得十分干净，看得出来是个家庭条件不好，但是在家人有爱的环境长大的小朋友。
花篮中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被小姑娘精心扎成一小束的样子可爱得紧，而那些骨朵较大的也被单独挑做成能够簪花的样子。
祁湛一愣，脸上倒是露出几分笑意，认真的开始挑选起来。
但即便如此，却也不曾松开牵住沈玉宁的手。
祁湛掌心温热，沈玉宁也愣愣的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和小姑娘你来我往说得热闹，一会儿又犹豫纠结一会儿又拿着能簪在发旁的花对着她比比划划一通。
莫名心口颤了颤，沈玉宁不敢在继续看下去。
她怕自己会动摇。
像是终于挑好了，祁湛付了钱，直接就将一直浅蓝色的无名花簪在沈玉宁发髻上。
花枝穿过发丝，最后稳稳定与沈玉宁脑后。
“嗯！不错！”
沈玉宁抬起头，就看见祁湛一脸得意的打量着她脑后的花枝，又被塞了一小束野花在怀里。
微愣之时，卖花的小姑娘已经挥着小手与两人做别。
“哥哥姐姐要在一起哦！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说宁月花是会保护好姻缘的！”
在祁湛笑眯眯的俊脸承托下，沈玉宁的脸色更显苍白。
直到小姑娘的背影再次消失在人群中，沈玉宁才哑着嗓子开口：“祁湛，你不必做到这一步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祁湛脸上笑意未曾减半分，伸手替沈玉宁理好有些微乱的耳发。
“但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好不是天经地义吗？”
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却又过于理所当然。
瞬间让沈玉宁哑然。
她以为祁湛既然知道了她的心思，就。.
祁湛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阿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
顿了顿，祁湛眼中柔光暖暖：“但就像是我之前说过的啊，我不打算和离，也重来没生出过这种心思。”
“哪怕，你想要避开我，想要躲过去，我就算是离开，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也会回来找到你的。”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祁湛的带着笑意的话语乘着风飘进了沈玉宁的耳朵里。
一瞬间她像是理解了祁湛昨天和叶然为何能说得如此坦荡。
喉咙有些发紧，面对这样的直球，沈玉宁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不忍心沈玉宁这样窘迫不安，祁湛笑着扭过了头，牵着她的手朝着白鹿书院的方向走去。
“阿宁，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的，我不也不会逼迫你。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祁湛也像是苦笑一声。
沈玉宁虽觉心疼，但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握住祁湛的手一紧，脚步一顿，直接拉住了祁湛。
祁湛一愣，疑惑的望向沈玉宁，就只瞧见她眼中像是又泪光闪闪却又坚定决绝。
“阿湛，我们和离吧，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因为偶然，你闯进了我的世界。”
“而，现在的祁湛也不是那个沈家村的阿湛了。你有更广阔的世界，不要被我束缚在这一亩三分地。”
“我一介农女，与你在一起便已经是高攀了，与你有这样的交集，我已经很满意了。所以，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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