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铜器,李凡一早就判断出来出处了,不过他不会对任何人讲,也不要求那些参加拍卖会的自己人“一定拿下”,他真正远程指挥的就俩人,一个是石大庆,另一个是刘道源,而王锐和魏东琴都属于外围人员,属于那种起哄架秧子,冷不丁出手搅乱场面的“群演”,尤其是王锐的那种二杆子的名声,太好利用了。
富廉的捣乱,弄得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混乱,拍卖师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好在此时的方丹已经给石大庆打了电话,在征询了石大庆的意见后,让拍卖师当场宣布:“富廉教授的举牌无效,系助手擅自做主,助手引发的法律纠纷将在场外处理。富廉教授被警告一次,根据顺推原则,上一个举牌仍然有效。”
说完这个,拍卖师非常谦恭的询问在现场的石大庆,石大庆还是那样憨憨的点头,说了一句名言,“我们华人说话是算数的!”顿时引起场内与会者的鼓掌。
那拍卖师顿时如释重负,那个青铜器本来就要流拍,眼前这个木讷的华人本来就是给自己解围的,结果,从英国来的那个大胡子出来捣乱,这没有对比就看不出高低,现在,英国人在那里钻空子耍赖,可人家华人,仍然愿意继续原来的承诺,这能不让拍卖师感动吗?他也不矫情了,一二三,当的落锤了。
难道说那个富廉连这点钱都没有吗?没钱他到拍卖会现场来干嘛?富廉是三一学院考古系的教授,也是学院博物馆里的古董文物顾问,前来参加拍卖会也是属于每年的例行公事。类似三一学院这样的学校,每年都会出现在世界各地的顶级拍卖会上,这与那个大都会博物馆差不多,他们会根据自己研究的需要去参与某些物件的竞拍,如果说他们个人出头竞拍,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在当今的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里,教师教授的工资是不高的,远没有其他行业的精英工资高。难道说当教授的还不是精英?这个要看怎么说了,你真有本事,能够搞出发明创造,或者是帮助资本增值,那么你那个教授不过是挂着的一个荣誉,可你真要是以当教授来谋生,嘿嘿,对不起,也就是与一般的社会白领的工资差不多。拿着还没有高级技工高的工资,还要去辛苦的培育人?如此高尚的人有,可是不多,所以,当西方流行所谓的快乐教育和欣赏教育时,推广和普及比病毒还快,既然是欣赏和快乐,那就没有作业了,没有作业最受益的是谁?是老师啊,当老师最累的是啥时候?不是备课,不是讲课,而是批改没完没了的作业,现在,有些狡猾的老师把这个工作分给学生们去干,还美其名曰是锻炼尖子生,其实,就是自己偷懒。大学里的教授,如果没有科研项目,没有其他兼职,光是啃自己的那点死工资,呵呵,日子其实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富廉就是因为有博物馆的兼职,有对一些考古项目的研究,这才算是混了个小康,时不时的去上流社会里蹭个脸熟,你不去蹭,谁给你研究经费啊?可是今天,自己一时心里不快活发出了错误的信号,那东西要是砸在自己的手上,等于是一年的工资没了,白干了,这当然不能接受了。拿回去忽悠博物馆行不行?也不行,因为在博物馆里可不是就他一个顾问,后面等着上位的更是不乏其人,叫谁告一状,自己的位置就没了,研究经费也会被撤销,残酷吧?所以,宁可在这里丢脸,宁可出去后给自己的助手补助一点,也绝不能把东西砸在手上。
石大庆还是那样憨憨的笑着,满脸的喜色,别人都以为他是那种人傻钱多的主,可这次的笑却是发自内心,那边一落锤,李凡的信息就显现出来了,“那是早年丢失的三星堆青铜器,价值连城,你成功的拿下,为此,我要十倍奖励你!”
前来参加拍卖会的,还是以欧美人居多,还有不少阿拉伯富豪,不过他们一般不到现场,而是派出自己的代理人。他们之中真正懂得古董和文物的并不多,当今社会,把古董和私人收藏的文物当成赚钱工具已经“蔚然成风”,许多家族和财团,利用古董拍卖的时间差,位置差从中渔利,收藏已经逐步变成了经营。hTTps://WWw.xs74w.com
在这个活动中,也不乏有一些华人华侨,他们从海外竞拍一些古董和文物,然后拿回国内再上拍,最后就是为了赚钱。方丹这次的春拍,特地邀请了海外许多著名的华人,加上这次石大庆、王锐等人组团过来,也被人们认为是干这个来了,而王锐这样的二杆子甚至都不讳言自己是来捡漏的,所以,刚才那两串手珠的竞拍才变成那样。只不过,对两串手珠的竞拍多少还带有点涨身份的味道。
说,当今的富翁,你手上要是没有一串拿的出手的手串,你都不好意思向人作揖,与朋友喝茶聊天,手里不拿个珠串在那里捻动,你都算不上行内人。几百上千万的手珠对那些富豪来说算个啥?就是身份的象征,格局的表露。石大庆憨憨的,没人当他是啥富豪,因为他的手上啥都没有,连只手表都没有,他举牌,谁跟?傻瓜才跟,那个大胡子就是傻瓜。而王锐和魏东琴呢?两人的手腕上可都戴着名贵的手串,那种乌黑透亮的色泽让圈内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他们一扬手就被认定是富豪圈内的佼佼者,他们举牌还不跟?何况王锐可是以在拍卖会上捡漏出名的,不是一般的漏哦,是大漏!能在拍卖会上捡漏,那得多牛气?
混乱了一小会,拍卖活动继续进行,跟着推出的就是那个从中间断开的青花大盘,尽管是屏幕上的视频做了美化,可那大盘的粗糙和简陋还是一目了然。
这个大盘的直径足足有50多厘米,可以说已经是大口径瓷盘里的稀少者了,如果是完整的,这个盘子的上拍也不是问题,可这个瓷盘却是从中间断裂了。如果断裂的时候用古法粘合起来,也问题不大,可是收藏的那个德国老头压根不懂,结果,这个断裂的茬口已经陈旧,无论怎么修复,都无法掩饰曾经破裂的缺陷。
因为这个缺陷,这个大盘的上拍底价仅仅只有12万欧元。
拍卖师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拍品,明明有残缺,却要当成完整的古董来卖,懂行的人能认可,可那些不怎么懂行的,想靠时间差赚钱的人能认可吗?
这个大盘本身也不怎么精美,在其背面的底座内外圈里都有明显的“青春美丽痘”,其实就是在上釉的时候夹杂了杂质,或者说釉料的制作不精细,也有可能是入窑烧制的时候,釉料里的结晶体没有均匀的受热,形成了局部的堆积或者气泡等等。而大盘的正面,也没有其他那些元青花繁絮的图形,只是简单的几条青花拉线和网格,中间却是一个狼头的图形,只不过画的像狗。
“不管多少钱,这个瓷盘你给我拿下来!”刘道源看着手机上的这句话,于是抬头,凝神,准备参与竞拍博弈了,同时,王锐那边也有了信息,“不要去搅合,这个盘子由老刘去竞拍,你们等会儿去拍那个红珊瑚摆件,抬起价格就收手。”
那瓷盘,王锐压根就没兴趣,可是李凡如此布置,让他顿时明白了,那个瓷盘看来是个漏啊!自己不买……这是不是太亏了,可是小老大发话了,他不敢动。
李凡就是怕王锐跟着瞎搅和,这不同于国内,搞好搞坏都是烂在家里,万一那些洋人被王锐给逗起兴趣,这花的代价怕是要很大了。
“这是典型的元青花,虽然品相不够好,可它毕竟还是元青花啊!”
拍卖师大声的在台上忽悠,他清楚的看到台下那些人对这个东西的兴趣不是很大,不停的用目光扫视着石大庆,看得下面的一些人都绝对拍卖师有些过分了。
“人家帮了你一次,难道你还指望人家次次都帮你吗?”一些人小声议论着。
在监控室里,方丹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我就说这个东西不能送拍,可是那个沙雕刘非要送拍,看看,我没有说错吧?告诉拍卖师,不用担心流拍,这个物件不重要,流拍了也有人包赔的,让他按照规矩降低一级底价。”
拍卖师得到了指示,脸上仍然是微笑着,“看来,这个盘子的……竞争力不大,那么我们不妨降低一点,11万欧元,有那位来宾有兴趣?如果实在是无人问津,我们也不好过久的耽误大家的时间,就做流拍处理好了……哦,那位女士,你确定是举牌吗?我再问一次,您的举牌是有效的吗?请下面的人去核实一下。”
被刚才的大胡子搅合了一阵,拍卖师不得不小心的询问,他被搞怕了。
坐在现场的是爱玛,她得到的指示就是严格听老公的话,老公说举,她就举。
“不用核实,那是刘的妻子,刘因为几件送拍的物品有些敏感,让他的妻子前来会场,你只管卖给他,流拍了也要给他的。”方丹的指令在拍卖师眼前的电脑屏上显示出来,拍卖师顿时满脸堆笑的说道,“感谢这位女士的慧眼识珠,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瓷盘,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瓷盘的来历,可是如此之大也是难得。”
于是,这个瓷盘被刘道源以11万欧元的白菜价拿下了,这简直就是在欧洲捡了一个天大的漏。事后,李凡让刘道源把盘子送到了Y大学交给了马嵬曾,马嵬曾一看,差点惊喜的晕过去,除了精心的修复后,一篇洋洋洒洒几万字的论文在专业杂志上发表,把那些收藏元青花大盘的几个博物馆给郁闷坏了。
元青花的这个叫法,至今不过才几十年,在此之前是没有元青花这个叫法的。起因是什么呢?是一对流失到海外的象耳瓶,在这个瓶子上清楚的书写了“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吉日……”有了这个凭证,海外的一些人才开始研究,并认为是有元青花瓷器的,于是一大堆原来没有落款的青花瓷器都往上靠,本来是没有明确断代的明青花瓷器,摇身一变成了元青花了,身价倍增。
其实,这里是有一个误区的。元代在华夏是时间很短,保持全国统一的时间更短,那个至正十一年其实就是1351年,距离元朝覆灭只有十七年时间。也就是1351年5月,韩山童刘福通的红巾军在颍州起事,颍州是哪里?就是现在的阜阳市,几年后,整个江南已经烽烟四起,而景德镇一带就是明朝开国皇帝老朱的根据地。那些被西方学者鉴定的元青花大部分都是当时江南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在本质上与后来的明初青花区别并不大。根本上那就是一个东西。
有一位专家在讲课的时候曾经说过,说青花瓷很奇怪,没有铺垫,没有传承,突然就出现了,还是一颗参天大树,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对的。根据当代考古发掘,青花瓷在唐代就出现了,而作为青花瓷里的“青”这个颜色的界定,也是很有说头的。青并不是一个标准的颜色定义,古代,青色是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颜色,荀子在劝学里就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到了后世就是那句广为流传的成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在古代,同样是青,也代表是黑色,为了避讳,用青来描绘黑色,比如诗经里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里的青指的就是黑色的衣服。同样,青花瓷里的青色,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真的是一些人说的通过丝绸之路从波斯贩来的矿石料吗?其实,都没有定论。
后世,在没有热释光检测的时候,一些专家往往是通过这些彩釉料的颜色和来源来断定瓷器的年代,可现在有了热释光检测,许多原来的断代就打了问号,无他,即便是波斯来的原料,那也是有水旱两路的,元代就不能有水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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