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看了,我已经查过了,最近半个月之内,气温稳定上升,方圆五百公里范围内没有大范围的降水和风暴,这个季节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咱们出去正合适,而且,如果我们能够有新发现,将会对我们今年的考察季有个好的开端。”
听李凡这样说,哈维也懒得去再看计算机上的信息了,点点头,“好,通知船长开始热车,咱们明天凌晨就出发,到了地方,咱们就把小家伙放下去!”
李凡做了个OK的手势,“那我先去检查检查,然后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可以到目的地操作了,这次我们不用玩的那么长,最多是让船在那里下锚,你我还是得回汉堡去,估计锦标赛也该有结果了,做好应对的准备,一定会有人闹事的,这也是你们欧洲人的习惯,没结果的时候都想争,有了结果就更想争。”
“你认为这次比赛会不会有人获奖啊?我估计应该有。”哈维想了想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李凡摇摇头说道,“如果有人能够复制出九成相似,就算是奇才了,根据我最近的研究,用那种超细目瓷土制作的瓷器是没有可能重复的,超细目瓷土由于太过精细,按照传统的煅烧方式,发生在分子里的结构变化几乎是无止境的,也是毫无规律的,想要烧制出一模一样的瓷器就得改换煅烧方式,我在想,一是使用更长时间的渐进式升温。二是在温度上要进行精密计算,未必就是教科书上说的1240度才是标准,高细目的分子结构更细更纯,想要稳定的获得特定的内部结构,温度上可能有特殊要求。第三,使用特别的煅烧环境,像特殊电焊那样加入惰性气体,使瓷坯在特定环境下稳定的发生变化……”
“你都知道这个结果了,怎么不告诉汤汉姆啊?”哈维瞪大眼睛看着李凡。
“我这也不过是一些猜想,一点把握和试验数据都没有,如果交给大学专业学科去分析研究,花费大不说,时间上也不会短,我是想等到这次锦标赛完了以后再跟汤汉姆说,最后到底是个啥情况谁都说不好,而且,最后的花费的时间和成本也是一个未知数,其实啊,这是一个很玄妙的课题,只不过没有什么市场价值,只能是以稀少为贵的概念让汤汉姆工作室先捞上一把再说了。”李凡解释道。
“你的意思,那种新型瓷艺早晚是可以突破的?那汤汉姆烧出来的瓷器还有生命力嘛?一旦突破了,原来高价买回去的东西不就一钱不值了吗?”哈维说道。
“呵呵,从逻辑上说,你的推测是有可能的,可实际上却不尽然,比如,按照当下研究人造钻石的技术,人工合成2克拉的已经实现,可是钻石市场有跌价吗?好像没有,而且还在升值,因为人工合成的成本并不低,合成后的纯净度和光泽度与天然钻石还是有区别,这就是一个大数定理,许多物品在后世是无限接近原来的,可就是达不到,比如,现在仿制汝瓷已经满大街了,可跟原来的宋代汝瓷比起来,还是有区别,那种历史沉淀,是仿制品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李凡是真能忽悠,把个哈维说的一愣一愣的,听了以后还觉得李凡说的有道理,他哪里知道,李凡此时说的都是不靠谱的,现在汤汉姆走的路,早在几年前李凡和马嵬曾两人就全都走了一遍,他说出的那些新方式早就被他们淌过好几遍了,想要完全复制同一种瓷器的方式一点都不复杂,只不过,由于原料和市场等原因,他们发现的高端瓷艺在国内没有市场价值,很难推广,不如拿到欧洲来搞风搞雨,用李凡的话说,去祸祸那些老外蛮好的,让喜欢稀缺价值的人去追捧。
锦标赛过去两天了,就剩下一天一夜了,大多数参赛者都已经开炉煅烧了。朗佛赛队已经在这天上午把几个瓷坯放进了窑炉,然后就点火了。而梅森的第二窑在凌晨的时候开炉,结果还是失败,显然,原来预制的那些瓷坯是不行的,为此,他们不得不在现场重新拉坯,重新风干,到了下午才勉强把最后一批修好的瓷坯送进窑炉,留给他们的煅烧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了,到了这一步,梅森的组长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现在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朗佛赛这边则是信心满满,他们的思路恰好与梅森队相反,他们力争一切都严格按照规范来做,那种提前做好制坯的思路他们也有过,可是他们也知道,哪怕是再好瓷坯,在运输的路上都无法避免受到长时间的震动,一旦震动超过极限就会使那种半干的瓷坯内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很可能是肉眼或者是一些简单仪器无法发现的,但在里面肯定会有变化,哪怕是在路上严格做好防震,还是无法避免这样的变化,毕竟,影响瓷坯内部结构发生变化的除了震动外,还有各种声波、次声波、电磁波等等,这些对超高精细的瓷土都是有着巨大影响力的。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理,许多材料并不是越细越好,纳米材料可不是放在哪儿都优秀的,比如,一些色彩的釉料,在存放的时候就不能是细粉状,而必须是颗粒状,一些化学原料在常温下是晶体状,只有在另外的条件下才会产生变化。
汉斯一行,从匈牙利西北进入到了捷克,在那里,他们又冲进了布拉格的跳蚤市场,当年,李凡和刘道源一家子曾经在那里发现了一台极品摩托车,让刘道源捡了一个大漏。后来,这个故事就在德国流传开,搞的捷克那边出了不少古董摩托车的赝品。而这次汉斯他们没有想去找那样的东西,过了这么多年,那种便宜早就被一些有心人淘干净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鱼目混珠的混合品。
走在跳蚤市场,汉斯觉得这里很是奇怪,作为中欧的一个富裕的小国,夹在众多的欧元区国家之间,可捷克却不是欧元区国家,不能不说,这也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事实上,不是欧元区不接受捷克加入,而是捷克自己不愿意加入,因为捷克克朗在欧洲也算是一个硬通货,其币值一直在升值,一旦加入欧元区,捷克就要吃大亏,类似的还有瑞士,瑞典,挪威,丹麦等富裕国家,也就是说,拿着欧元可以满世界炫耀的欧元区国家到了这些富余国家,那就啥都不是了。
“算了,咱们算不清这兑换率,还得去银行兑换货币,出镜的时候还要申报,咱们随便逛逛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去淘宝捡漏。”汉斯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后说道,“这里许多东西我发现都是从东方运过来的,你们看那标记,这样的东西在我们那里也不少,买回去最后还是会扔掉的,反正我不打算买了。”
史密斯举起手表态,“我同意,反正我身上也没有多少克朗。”
施密特却是无所谓的摊开手,一副随遇而安的架势,倒是汤汉姆没有理汉斯的这个建议,他专找那些摆放瓷器的小摊逛,用汉斯的话说“他魔障了!”
在这边的小摊上,汤汉姆又发现了几件玉瓷瓷器,有一件透光隐形花纹的白瓷瓶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能不说,他觉得这种瓷器非常特殊。
这种花瓶的胎壁很薄,整个表面看上去很纯净,很光滑,可是只要在里面用灯光一照,就会发现在胎壁上出现各种漂亮的花纹,很精美,很有特色,汤汉姆看到后突发灵感,用一百欧元把这个瓶子买了下来,摊主还算讲究,欧元也收。
“你买这个瓶子干嘛?”史密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汤汉姆。
“这个瓶子给了我启发,或许,我能搞出一个新品种,这上面的花纹太普通了,如果把这种技术变成我们传统的艺术画,是不是会有些新奇呢?”
“哦?难道这个白瓶子有什么特殊吗?”史密斯打量着汤汉姆手上的白瓷瓶,“我是看不出来,不就是一个薄薄的白瓷瓶吗?最多是骨瓷的吧?”
汤汉姆摇摇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照灯,然后从瓶口向里面照去,顿时,整个白瓷瓶上显现出各种漂亮的花纹,看上去很是有些幽幽的感觉。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装饰玻璃上的一些技术吗?有的还是磨砂的隐形画作,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特殊的,谁会在家里弄这个瓶子?难道还要为这个瓶子配上专用的照灯吗?汤汉姆,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史密斯不以为然的说道。
“嗯,你说的也对,可这是瓷器,在瓷器上描绘如此精美的隐形画作其实是很难的,本身,这种玉瓷就是稀少的,再在这样的瓷器内部勾勒画作,对瓷胎内部的加工要求就增大了不少,现在的瓷器几乎没有对内部有严格要求的,而只有玻璃制品有壶内画,在瓷器上搞瓶内画本身就是一种挑战,如果再搞出瓶内隐形彩画……”汤汉姆已经陷入遐想了,眼睛已经失神了,弄得史密斯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动,“喂喂,你不要走火入魔了哦,醒醒!好吧,你回去就研究。”
汤汉姆不知道的是,李凡让他们出来走走,目的就是开拓汤汉姆的眼界,正所谓,学任何技能都是功夫在外,尤其是搞艺术创作的,没有接纳大千世界的各种感悟各种刺激,是激活不了创作点的,可这样的话李凡又无法直说,甚至都找不到相对应的德文单词去说,想要说透,那得说上一大堆绕圈圈的话。
大家不知道的是,汤汉姆这次回去,很快就搞出了隐形瓷瓶内画的作品,由于工艺简单,制作也不麻烦,工作室最后以200万欧元的价格把专利卖给了梅森瓷厂,使梅森瓷厂很快就推出了一系列的瓷瓶内画的商品,还可以专门为一些家族、名人特制他们的画像在瓷瓶内胆上,平常不开灯,那就是个白瓷瓶,可是有射灯照入后,瓷瓶上就显现出精美的人物肖像或者各种画作,还是彩色的。
如何使内胆里的隐形画显现出彩色呢?其实,这就得益于汉斯和施密特都是汉堡大学的教授和高管的优势了,他们很容易就从学校矿物学系那里获得了一些矿物质的特性,没有灯光照射,那些物质没有任何变化,有了灯光照射,就会产生出不同颜色的反光,这在相应专业里,其实也就是个基础的知识,汤汉姆拿过来,不过是通过二次煅烧将那些物质画在瓷瓶内壁上,再去低温煅烧固定内壁上。
这种技术一点都不复杂,汤汉姆觉得不过是一种游戏,汉斯却是很敏感的为工作室注册了专利,然后就把这专利卖给了梅森,让工作室赚了一笔,这是后话。wap.xs74w.com
朗佛赛的窑炉已经停火了,他们要在温度降下来后才能打开炉门,此时,几个技术人员都很紧张的站在窑炉门前面,有的在抽烟,有的则是站在那里发愣。
晚上八点,距离比赛结束时间还有十二个小时,朗佛赛的窑炉门打开了,工长克莱芒让技师希达内去打开了烧笼,大家都屏住呼吸,都想看到精美的成品。
里面的高足杯倒是没有碎,形状保持的非常完好,只不过表面上灰蒙蒙的,与赛会要求的颜色相差甚远,技师希达内一看就知道是釉料的调配不对劲。
显然,这里的烧制也不成功,最多也就是近似,克莱芒思索了片刻后又下令了,“拿一个杯子去抛光看看,我们的釉料似乎使用的不对劲。”
“奇怪啊!我们在工厂里用这个釉料配方做出来的瓷器几乎都是奶白的,怎么会变得发灰呢?是不是这次用的瓷土有些不对劲啊?”希达内疑惑的说着,“我拿一个去抛光看看,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抛光可能解决不了表面颜色问题。”
希达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瓷器表面上的釉,最早其实是为了解决烧瓷出来表面上的细孔缺陷的,而最早使用的釉料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也就是玻璃,把一层薄薄的氧化硅涂抹在瓷坯表面,根据要求,这釉料调制的成份可是千差万别,比如出现绿色,紫色,蓝色,红色等等,都是在釉料上做文章,也就是说,决定瓷器表面颜色的是釉料调制,稍微有差异,或者在煅烧时候有其它矿物质元素混入,都会改变瓷器的颜色,正是利用釉料的这些特色,才出现了精美的瓷画,也就是瓷艺大师们常说的“窑变”,而能否掌握窑变也是衡量瓷艺艺人水平的试金石。朗佛赛瓷厂常年做工业生产,形成了惯性思维,在瓷艺使用釉料上疏忽了。
“哎哟!这,这怎么就出现了开片了?”抛光的希达内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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