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均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方羽愣了一下：
“大夫，您也在啊？”
徐福大夫笑了笑：
“我在与白先生相互讨论一下医学上的问题。”
“对了，你来做什么？”
方羽回道：
“哦，我是来找白先生咨询相师病情调养问题的。”
白绛微微一笑，如同上次一样只是拿了根人参递给方羽。
说白了许莫负现在根本没什么病了，就是调养调养几天虚弱的身体。
交代完后方羽和徐福大夫一一告别离开。
白绛把他们送到门外。
“大夫感谢您的来访，希望您能认真考虑在下跟你谈过的话。”
徐福大夫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随后白绛又对方羽微笑点了点头。
“多么优秀的后生啊，你的往后余生一定会光明一片的。”
方羽不知白绛说的什么意思，只好当做祝福语，躬身道了声谢。
徐福大夫却清楚的很！
他明明就是提醒与威胁。
“方羽，我们去忙事吧。”
白绛眸底阴翳，心道：精彩的好戏要开演了！
……
之后，白绛按照嬴政的意思去给皇宫贵族们一一检查了身体。
他的想法是先得到嬴政和皇宫贵族们的信任，随后利用蛊术一一将他们拿下。
但徐福大夫绝不给他机会，一直在他身后当着绊脚石。
白绛说某某需要多休息，徐福大夫就鼓励某某多锻炼；
白绛说某某应该多吃补品，徐福大夫大夫就劝导某某多吃清淡蔬菜；
当然，徐福大夫是对的。
白绛恨得牙痒痒，决定除掉他才行，不然很难在皇宫立足。
这日，白绛来觐见嬴政。
“陛下，小人给皇宫内的贵族、权臣们都做过了检查。”
“情况如何？”
白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为的说道：
“有一些小问题，只要及时纠正即可。”
嬴政沉眉：
“你是说徐福的诊断确实存在错误？”
“不不不，别误会。”白绛连忙解释道：“徐福大夫是个伟大的医师，他兢兢业业，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的医术太古板过时了，没有与时俱进，于是犯了一些小错误。”白绛举例道：“比如徐福大夫为您调理的药酒，再添入一味灵芝的话更有效提升陛下的体质。”
白绛就是个忽悠。
人家徐福大夫给嬴政调理的是参酒，养身方面足矣。
再加入灵芝那纯粹是画蛇添足。
但不懂医术的人怎么懂这些，反正信你就认为你说的更对。
“哎，确实。”嬴政叹气：“近些年来许许多多难以解决的恶疾，越来越出，朕深感头痛；然徐福却也无计可施。”
白绛安慰道：“时间催人老，无可厚非，岁月不饶人。”
嬴政缓缓点头，心里已生出让白绛代替徐福大夫首席御医的想法：
“也许是时候该减轻徐福的重负了；你认真考虑过朕对你的聘任了吗？”
白绛为难的回道：“小人考虑清楚了，为了大秦皇室健康，为了帝国的江山稳固，小人应该留下为大秦效劳。”
待白绛告退离开后，许莫负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微臣建议您收回成命。”
“我有记忆前徐福大夫就是首席御医，大家都非常认可他的医术。”
嬴政摇头。
“徐福老了，是该休息了；朕不能对臣子们的健康不负责。”
“陛下，您不能撇开徐福大夫的。”
“该放手则放手，徐福大夫已年衰，就好比如果是他给你治疗，你已经死了！”
“可是……”
“没有可是！”嬴政决然的厉呵道：“朕决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发生！”
嬴政心里决定的事，谁也难说动。
许莫负只有无力叹息。
……
翌日清晨。
胡亥亲身前来徐福大夫府上传唤，把他带到了皇宫。
徐福大夫躬身施礼：“陛下，您贵体欠安吗？”
嬴政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是多年忠心耿耿的老臣，朕很是欣慰。”
“朕现在要宣布一件对你对皇宫都好的事情。”
徐福大夫心中隐隐不安：“陛下请明示。”
嬴政起身走到徐福大夫身旁，轻轻把手按在徐福大夫肩头。
“朕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补贴供你养老。”
“您的意思是让老臣告老还乡？”
嬴政点头：
“这么多年了，你该休息休息了，宫里的事情你就别继续操心了，安享晚年去吧。”
徐福大夫很是不服：
“难道就因为老臣的一次错误判断吗？”
“事实上，陛下，那并不是一个错误……”
当徐福大夫准备把真相道出时，白绛双手捧着一瓶新泡的药酒送了进来。
“皇上，您的药酒。”
一想到方羽与他的安危，徐福大夫只好把秘密咽进了肚子里。
徐福大夫躬身谢退：
“谢主隆恩，这些年来为您和皇宫服务是老臣莫大的荣耀。”
“哪日陛下若有用的到老臣的地方，老臣有召必回。”
白绛阴阳怪气的笑道：
“徐福大夫请放心，后生定会保证皇宫上下健康平安。”
嬴政点了点头，挥手道：
“来人啊，给徐福大夫取白银万两，送徐福大夫回府。”
徐福大夫深吸一口气：
“谢陛下恩赐，老臣家里积蓄够用，皇上保重！”
……
徐福大夫没有收嬴政赐的一两白银，只身回到府上收拾东西。
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碍人眼，还能活命。
保住自己的老命，最重要的是保住方羽的性命。
徐福大夫默默承受这一切不公，没办法的办法只能这样选择。
方羽见徐福大夫在往箱子里收拾衣物很是费解。
“大夫，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徐福大夫摇头轻笑：
“既然这里已经不需要我，我也没必要待在此地。”
“老咯，不中用咯，该回我的山间老家种一片田地，养养鸡鸭安享晚年去了。”
方羽摁住了徐福大夫要收拾的行李。
“您不能走。”
徐福大夫轻轻扒开他的手掌。
“我意已决，这对谁都好，人世间恩恩怨怨老夫不想再掺与。”
“大夫，要走带上我吧，我跟您一起走，我照顾您养老。”
“傻孩子，你跟我走干嘛。”徐福大夫温情的说道：“帝国需要你，胡亥需要你，这里才是你一展风采的舞台；答应我，不要浪费你的能力。”
“我不能没有您，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我需要您的指导。”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决定了。”徐福大夫继续收拾东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能让您就这样离开。”
方羽转身向外跑了出去，去找胡亥想办法说情。
徐福大夫冲对着方羽得背影慈祥一笑：“再见，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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