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挺偏僻的,前面有着一间小茅草屋,屋旁是几棵歪脖子树,树边是一条小溪。
这里没有一点人声,只有几只黑漆漆的乌鸦蹲在树枝上,偶尔“嘎嘎”叫两声。如果不是没见到那条护城河,白雅青都要以为自己跑出京城了。
这会大概是下午五六点,在夏天,这个时间段不说天色大亮,最起码一轮火红的夕阳还是该有的。
但可能是因为要下雨,天上聚集着如同泼墨般的黑云,地上吹起了风,时大时小。
白雅青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走。
“吱呀——”
那茅草屋的破门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般,颤颤巍巍得被风吹开了。
白雅青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后悔了。
她好像发现了凶案现场。
-
这个小院子很快被闻讯赶来的锦衣卫控制住了。
周围不少大胆又好事的百姓围着这个破落小院子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生怕惹怒了锦衣卫,将自己当做嫌疑人抓了起来。
这次事情十分恶劣。
院□□有两具尸体,一个是女人,另一个似乎是个婴儿。
为什么说是似乎是呢?因为锦衣卫从酒坛里发现的是一团成型不久的肉团。
从外形来看,似乎是个婴儿的样子。
“大人,”验尸的仵作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下了结论:“那婴儿应该是这女子怀的。有人将女子腹中的孩子刨了出来,然后趁女子还没咽气,将这女子的皮活活剥下。”
仵作观察着自己手上粘着的血。
血液已经干涸,呈现一种发黑的暗红色。
“还有,看这里的血量,受害的应该还有一人,只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要说拖曳的痕迹,是有,只是现场实在太乱了,痕迹乱七八糟,完全分不清。
领头的王大人闻言,挥挥手:“所有血迹只延伸到门口,另一个人大概还在这院里或者屋里,都找得仔细一点。”
可他们将这不过巴掌点大的地皮硬生生翻了三遍,硬是没找到另一个人。
快到宵禁时间了,王大人没法,只能派人守在这里,准备明天再带人掘地三尺。
发现尸体的白雅青作为嫌疑人之人,虽没有被逮捕下狱,但也被监视了起来。
说是监视,其实是在保护。
毕竟凶手如此穷极凶恶,很有可能会对报官的目击证人打击报复。
负责监视白雅青的一共有三人,两高一矮,都是打扮成寻常人的暗卫。
其中矮的那个叫罗陶,性子不像那两人般冷酷,比较活泼,是个话唠,白雅青说一句他能接十句。
烦是烦,但是能很好得缓解白雅青见到尸体以及担心被报复的恐惧焦虑。
“害,我跟你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王大人很厉害的,京城里的案子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他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西瓜是沙瓤的还是脆瓤的。”
罗陶正在切西瓜,这瓜是他早上买来,本来打算今晚吃的,结果出了这么一遭事,干脆拿来大家一起吃。
那位王大人怕不是X光机成精?白雅青腹诽。
一刀下去,红色的汁水四溅,是个沙瓤的。
罗陶不太满意:“我看它长得这么圆润可爱,还以为是个脆瓤的呢。”
“少废话,吃完值夜班去。”那两个高个中有一个是女子,神情冷淡。
罗陶耸耸肩,递给她一牙西瓜:“梁姐,来来来,我记得你喜欢吃沙瓤的。”
他将一半西瓜切成八牙,另一半放进盛了井水的木盆里,冷藏。
这一晚他们三个轮流值班,倒是没什么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第二天白雅青是被卖烧饼的吆喝声吵醒的。
她打开窗户,探出头,看到罗陶正捧着个烧饼和人家唠嗑。
罗陶:“那事我也听说了,我还去看了呢,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圆:“那满院子啊,全是血,地上头发内脏混在一起,血呼啦查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一颗。”
卖烧饼的竖起大拇指:“你算不错的了,听说那边那个卖布料的陈掌柜昨天也去看了,当场吓晕过去。早上倒是醒过来了,就是被吓出了心理阴影,现在一看到红色的就吐个不停。”
白雅青插嘴:“这不太行啊,他总不能以后不卖红布料了吧?毕竟过年过节大家都喜欢红色的衣服。”
卖烧饼的:“那了不是。还有那肉啊,西瓜啊,过年贴的春联放的鞭炮啊,那不都是红的吗。这也太受罪了这。”
卖烧饼的聊了个尽兴后,又挑着担子继续吆喝去了。
白雅青关上窗,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无所事事得坐在屋里嗑瓜子。
这次凶杀案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有不少人盯着这个案子,只希望能早点解决。
毕竟十几天前观城那边才爆发了一种诡异的毒,后来又有不知何人率领的胡人围城,十几天后京城里有出现了剥皮凶杀案,实在太过蹊跷。
明眼人都看得出,要有大事发生了。
“所以闺女你必须得嫁给王君浩啊。”
谭家的一个房间里,谭老爷子耐心得为谭婉柔分析利弊:“是,嫁给那么一个家伙确实是委屈你了,但是闺女你看现在朝中的形势,圣上虽然现在身体看着还行,但我直觉他老人家……”
谭老爷说到这里,冲谭婉柔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所以您担心二皇子登基时对站错队的我们赶尽杀绝,才让我嫁给王君浩?”谭婉柔皱起眉头:“您是不是老糊涂了?王君浩虽然也姓王,但他就是王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亲戚,嫁给他也没用啊?”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谭老爷吹胡子瞪眼完,又愁起来了:“有些事儿我现在也没办法和你说太多,只是不久后形势必定大乱。我看中王君浩也不是因为他是二皇子的人,而是因为王太尉掌着兵权啊。”
“乱世之中,谁手里有兵,谁才能称王。这兵虽然不是王家的兵,但一乱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爹我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受到的冲击最大,到时候保住自己都不好说,只能想了个馊主意让你借王家的势,反正你这么聪明,只有你欺负那混小子的份。”
谭老爷眼珠一转,神秘兮兮道:“其实也不是非得让你下嫁给王君浩,如果你不介意年龄差的话,王家那个四十多岁的王敦也不错啊,更何况他还是本家的人,还是个统领。”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谭婉柔:“我再想想……”
-
白雅青被王大人叫去了一趟,询问线索,直到下午才得以离开。
不过一上街,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在她看过去时,街上的人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可等她一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了窃窃私语。
“是她吗?说得就是她吗?”
“可不就是她吗?王君浩那个恶毒的童养媳。我给你们讲啊,我早就觉得她迟早会干出这种事了。”
“可不是吗,之前她不是还因为那个王秀美不小心弄坏了她一枝花,就对人家又打又骂,差点把人打死吗?也太恶毒了。”
白雅青:“???”
她揪住一个旁观的乞丐,在对方的求饶声中塞给了他几枚铜板,问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我?”
乞丐:“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个连饭也吃不饱的要饭的。”
这就是嫌给的钱少了。
白雅青浑身上下仅有昨日太医院发给她的一点铜板,每花出去一枚,心仿佛都在滴血。
白雅青又给了乞丐三枚,他这才满意了:“有人说,昨晚看到你从那个死人的小院子出来,今天又被王大人叫去审问,就怀疑你是那个杀人犯。”
白雅青:“??”
白雅青:“他们傻的吗?我要是杀人犯王大人干嘛放我回来?”
乞丐:“哦,因为你有王大人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白雅青:“……”这群刁民连王大人这么大的官都敢编排吗?
她回头,冲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喊道:“造谣可是要被抓进牢里的,敢编排王大人,小心他带人来挨个抓你们。”xs74w
有人十分不屑得笑了两声。
乞丐:“他们就‘法不责众’这四个字记得劳,只要不是自己最先传的,也不是传得最凶的,就不会有事。”
这些平民百姓许多大字不识一个,可胆子大得很呢,在计算自己的利益时,更是精得很。
白雅青也不能把所有人嘴都缝住不让说话,只能甩甩衣袖,告诉自己“他们都是在放p,不理就好了”。
可这谣言还真止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白雅青家的门就被锤开了。
锤门的是昨天那个乞丐,他是念在昨天那几枚铜板的份上,来通风报信的。
乞丐:“妹子啊,你今天就躲着别出来了吧。”
白雅青:“咋了?”
乞丐:“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发现一些乱传话的人嘴都被人用针线缝起来了,都怀疑是你干的。”
白雅青:“日???”
关她p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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