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雅青没有一点猜测,也不对。
在最开始遇到黑老五时,白雅青就在猜了。
要说如今真凶现身,惊讶倒是没多么惊讶,只是不解。
白雅青:“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想死个明白。”
刚杀过人,匕首上还沾着血。
罗陶舔了舔刃尖,果断答道:“不能,话多容易死。”
“你话少也活不成。”
两柄雪亮的剑架在罗陶的脖子上。
是李四和吴十四。
罗陶显然没料到还有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者说,他太自大了,觉得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杀害黑老五夫妇的是你?”李四问。
刀架在脖子上,罗陶还不想现在就死:“是我没错,你们也没我想象得那么蠢吗。”
李四:“你还有同伙?同伙是谁?”
罗陶:“我不告诉你。”
“杀害杨伟泽的是不是二十年前赵家村惨案以及观城下毒案的凶手?”
“你猜。”
“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和黑老五夫妇俩又有什么关系?”
“别想太多,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俩。杀他们也只是有趣而已。”罗陶气定神闲:“你们不觉得人将死时是最美的吗?”
美个头!
他们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白雅青质问他:“你这么做,对得起王大人他们吗?”
罗陶自幼父母双亡,算是被王大人抚养长大,梁姐更是将他当亲弟弟看待,谁知道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我没有向他们下手啊,”罗陶很无辜:“而且我这些年也为王大人做了不少事了,总是可以抵消我造成的麻烦的吧?”
李四十分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背后的人又给了你多少利益,能够让你背叛他们?”
罗陶:“没什么利益,就是单纯觉得跟着他比较好玩。人的一生那么短暂,就仿佛一场大梦,无论选择什么,几十年后都会化为一捧灰烬,烟消云散。既然如此,干嘛那么执着什么正义恩情?当然是怎么刺激怎么来啊?搅得天下不得安宁才好玩呢。”
他们一时之间被这番话震惊得无言以对。
“别管了,把他交给王大人处置吧。”
罗陶听到这句话,笑容僵硬了一下:“他也来了?”
“我不来也不会听到这番话了。”王大人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有人点起了火把。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下,王大人仿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多岁。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你再说一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陶还是那个答案:“因为刺激啊。普通人的一生太无趣了。”
“杨伟泽是不是你的同伙杀的?”
面对这个养育过自己的王大人,罗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而是老实答道:“是,先把他杀了,再伪装成我做的,为了帮我洗脱罪名。”
王大人忽然勃然大怒:“那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杨伟泽?现在官场上还能有几个像他那样爱民如子的好官?为什么偏偏选择他?!”
王大人一生中最恨的,就是好人不得好报,恶人享尽荣华富贵,却能高枕无忧。
罗陶:“因为杀了他对我们最有利啊。”
杨伟泽死了,对他们最有利?
杨伟泽死了,对谁最有利?
王家。
王大人的手下上前,控制住了罗陶,要将他带走。
在经过王大人时,罗陶忽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一瞬间,王大人思绪纷飞,不由得想到了这孩子平时的样子。
说不定……说不定他是被人逼迫的呢?
这一个分神,就让罗陶得了空。
“小心!他刀上可能有毒!”
白雅青的喊声将王大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可罗陶藏在袖中的短刀已经刺了过来,他躲不开了。
“噗嗤。”
一只被阳光晒得微黑,却孔武有力的手牢牢握住了刀刃。
鲜血从指缝中源源不断得流出,吴十四一脚踹开罗陶。
这速度,李四还没做出反应,罗陶已经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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