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情,扶苏太熟悉了。
杀意。
每当父王要杀人的时候,总是这样不容置喙又满面可怕。hTTps://WWw.xs74w.com
嬴政神情严肃,语气质问:“朕对夫子与两位掌门多次招贤,可你等却屡屡不愿效忠我秦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万民,皆是大秦子民,汝等不臣之心,可是觉得朕对百家过于宽容?”
嬴政一席话吓得众人皆变了脸色,今日陛下亲临,稍有不慎就是血流成河。
荀况也不由得胆颤,嬴政喜怒无常,方才还和气谈论,转眼间就有置小圣贤庄上下死地之意,帝王之心,果然难以预料。
儒家上下安危,今日算是命悬一线,荀况年岁最长,挺身开口道,“陛下容禀,小圣贤庄上下皆是读书之辈,讲学传道,只为接续九州文脉,得使先贤至理不至失传,朝局交错复杂,权势扰乱人心,学问若于政治关联,就会丧失原有之意,故小圣贤庄创立之初,便立下规矩——入我山门,需静心向学,不可心有杂念,他日学有所成,讲学著书,培育桃李。
承蒙陛下看重,可小圣贤庄只愿读书向学,还请陛下体谅。”荀况说的情真意切,情怀感人。
扶苏明白,父王统一六国手段强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小圣贤庄有此规矩却只是想明哲保身。
嬴政一点都不为所动,冷着脸开口:“《论语·子张》记载,学而优则仕,小圣贤庄是儒学圣地,难道竟如此数典忘祖?”
荀况心中凄凉,陛下如此咄咄逼人,难道真的容不下儒家,“先贤学问博大精深,浩如烟海,即使终其一生也难窥得其妙,知海无涯,唯有孜孜以求,不负此心。”
“儒家学问如何,朕并不关心,朕在意的是帝国的安危,儒家的忠心!”嬴政冷肃开口,文化繁荣是帝国强音,可是百家争鸣的前提是必须要忠于大秦王朝。
荀况心领神会,连忙开口道,“陛下雄才伟略,英明无匹,儒家对陛下绝无不臣之心。”
嬴政冷冷一笑,神情轻蔑,“带上来。”说罢示意王福将人带来。
随着嬴政的话语刚落,门口被押进一个人,面容憔悴,发丝凌乱,可是通派清贵之气,见之忘俗,一眼便知是世家大族礼乐钟磬,诗书金银堆砌的高贵。
扶苏震惊——是他?那日行刺父王的人。
荀况与伏念,颜渊见此情景,心骤然噗通噗通跳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嬴政开口,字字句句仿似追魂夺命般,令人胆寒,“张良,先韩国张相家的公子,也是小圣贤庄的三掌门,诸位可知为何被抓?”
张良那日雇凶行刺,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张良至今想不通,他的计划为何会被嬴政识破?
计划败露,身份暴露,只是一死,有何惧之,可是嬴政却将自己带来了这里。
张良慌了。
他自己死无所谓,可不能无端连累同门。
张良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语涵哀求,“陛下,一切都是罪民自己之意,还请放过师门上下。”
嬴政不理会张良,看着神情震惊的三人,缓缓开口,“张良雇凶行刺被抓,这就是伏念掌门的因事外出?可真是办的好大的事啊?嗯?”
嬴政语气中蕴含着无限的危险,伏念浑身被冷汗浸透,小圣贤庄今日还有活路吗?
伏念跪在地上,他无法开口,说不知道就是罔顾同门之情,说知道就是死路一条,这道题,没有答案,只有命运。
荀况与颜路也都跪在地上,没有解释。
扶苏虽然对行刺嬴政之人恨之入骨,可是法不及众,“夫子与两位先生是否知晓张良行刺一事?”扶苏怀着一丝希望开口,他不相信自己一直信仰的儒家尽是此等小人行径。
荀况看着陛下,仿似奔赴刑场前一般,俯身磕头,“草民不知。”
“草民不知。”
“草民不知。”
伏念与颜路也都相继开口,自证清白。
扶苏内心相信,开口求情道:“父王,夫子与两位先生高风亮节之名远播,想来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张良既是韩国勋贵之后,行刺父王想来是复国之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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