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太极力排众议派出了孔有德和耿仲明,命令他们带领汉军旗的重炮和火器部队前往义州。
原东江的降清将领因为李子明搞出的新东江而受到了满清贵族的迁怒,许多人要求他们即刻前往长生岛与新东江决一死战,但皇太极否定了这种计划。
皇太极心中也担心新东江的设立让降清的原东江将士有异样的心思,于是干脆让他们投入到与辽镇的战斗:
孔有德等人当年在山东被关宁骑兵击溃,很多人与辽镇有血海深仇,所以让这些人与辽镇战斗不仅可以断绝其重归明军的想法,还能保证不会出现反叛。
崇祯十三年七月,洪承畴到达锦州,祖大寿为洪承畴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会,会上洪承畴突然问道,“义州大捷是辽镇哪位将军带的队伍?”
祖大寿笑着说道,“是吴三桂吴总兵,吴总兵早年曾亲自上阵与建奴面对面搏斗,悍勇非凡,这次建奴企图重筑义州城,围困锦州,吴总兵率数千健儿,果断出击,败建奴并毁义州城。”
洪承畴于是叫来吴三桂,当众询问吴三桂如何击败清军,吴三桂犹豫了一下,看向了祖大寿,见祖大寿点点头便说道,
“洪经略,为将者不敢诳也,此次义州大捷,东江出力甚多,东江游击李子明用自己的家产从西洋海商那里购买了一大批新式火器,这些火器是义州大捷的主要因素。”
洪承畴来了兴趣,说道,“新式火器?”
吴三桂点点头,让人拿来一杆莫辛甘纳步枪,说道,
“东江说这种火器叫做【莫辛甘纳】,射击十分简单,只需压入子弹后拉栓即可射击,即使是普通农夫也可迅速学会,而且可以瞄准,射速快,铳管可靠,至今没有发生过炸膛。”
洪承畴从吴三桂手中接过莫辛甘纳步枪,看了一下,尽管不是火器火器专家,洪承畴也可以看出这种火器远不是此时明军军中那些火铳能比的。
过了一阵,洪承畴说道,“东江那边还有多少这种火器?”
吴三桂略带钦佩地说道,“东江四万支新式火铳都支援给了辽镇,还有五十门迫击炮和二十门速射炮,都是非常难得的火炮。”
洪承畴闻言皱了皱眉,作为一个从底层破落户一步步爬到总督位置的顶级做题家,洪承畴对人性有很深的认识,虽然吴三桂不说,但是他也知道这些火器肯定是辽镇从东江买来的,但这仍然非常可贵:
如今明军将领哪一个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更别说李子明不仅不贪钱居然往里贴钱!
这样的人不是大忠臣就是野心极大的野心家。
不过想到当年卢象升也是贴钱办国事……洪承畴叹了口气,卢象升的结局让许多心系国事的人哀叹不已,当然洪承畴绝对没想到历史上崇祯帝对他的信任比对卢象升高多了:
一样是与清兵作战时失联,崇祯帝对卢象升的反应是卢象升投敌了,对洪承畴的反应是洪承畴殉国了。
结果历史给崇祯帝开了个玩笑,他对两个臣子的判断完全错误。
洪承畴沉默的样子让在场诸将也有些紧张,过了一会,洪承畴说道,
“东江也是此次会战的关键一环,本督会亲自前往长生岛。”
顿了一下,洪承畴又说道,“四万支火铳本督就不拿了,你们辽镇好好利用,这几日你们出击一次,扰乱建奴的筑城,另外,夏收还没完成的赶紧完成,囤积好物资,这次会战将会是一场长久而艰苦的作战,诸将要做好准备。”
宴会开完后祖大寿独自留下了吴三桂,对于吴三桂这个外甥,祖大寿非常看重,在祖大寿的心里,关宁军将来是要交给吴三桂的,所以祖大寿准备和吴三桂单独说几句。
吴三桂以为祖大寿是想说武器的事情,便说道,
“总兵勿忧,咱们是在自己人内部做生意,那些晋商勋贵直接和建奴做生意都没事,咱们更不会有什么问题,洪经略应该只是想去看看东江还有多少火铳。”
祖大寿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从军多年,这点事还是明白的,长伯,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吴三桂很久没有见到祖大寿如此严肃,有些惊讶,便说道,“三桂一定如实回答。”
祖大寿站了起来,走了几圈凑到吴三桂身边,说道,
“你真的想收复辽东吗?”
吴三桂愕然,他很想说“我们辽镇不就是为收复辽东而存在的吗?”
祖大寿看到吴三桂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祖大寿叹了口气,说道,
“长伯,辽镇到如今已经是我们关宁的地盘,而我们关宁这几年出格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说为何朝廷能容忍我们?”
吴三桂默然,他知道祖大寿的意思,如今的他还没有成为几年后那个完全的军阀,心中还留着一丝报效朝廷的心思。
祖大寿干脆明说道,“长伯,这批东江武器打光了暂时就不会去找东江要了,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锦州。”
吴三桂脑中闪过了千言万语,但最后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翌日,关宁军再次出击,与清军在义州一带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清军依靠挖掘的壕沟与明军纠缠,但最终由于伤亡惨重,再次撤出义州,明军填平壕沟,再次将义州城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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