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小说>穿越小说>韦小宝穿越西门庆>第二百九十二章 火龙真君
  就好比你当日玩火讨好道君天子,只不过我陆虚没有你这命,你讨好之人乃是道君天子,可我这市井小人呢?眼中最高之人便是高太尉,只要我咬紧牙关,今日不死,高俅那厮必然高看我一看,处处抬举我,此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

  韦小宝听了沉思良久,点头道:

  “不错,你我无权无势之人,能有的不过是这一条贱命罢了,我此前讨好道君天子确实在赌,赌赢了便是今日皇城司使,赌输了早已了坟头荒草几丈高,你精细的紧,倒也能看透世间之事,不过我韦小宝不是道君天子,今日给你机会,你不必赌命!你可愿意?”

  陆虚歪头笑道:“你且说说,如何才不算赌命?”

  韦小宝坦诚道:“你这般想要出人头地,只要你供出高俅那厮,我便请你入了皇城司,只我之下,官职任你挑选!”

  “哈哈哈哈!”

  陆虚又是一阵狂笑,罗奴儿欢喜道:“莫不是你答应了?”

  “我呸!”

  陆虚又啐了一口,韦小宝拦着性烈的罗奴儿质问道:

  “怎地?你在殿帅府内不过一个都虞侯,不过芝麻大的官职,高俅的走狗罢了,来我这里,我抬举你一力成人,如此不美?”

  陆虚耻笑道:“韦小宝!你错矣!”

  韦小宝不解道:“本官何处错矣?”

  陆虚认真道:

  “皇城司掌握百官机要,在你来前,皇城司不过是太子、太师蔡京敛财的去处,天下之大,唯独皇城司乃是最能贪污的勾当,凡有贿赂,太子三成,太师蔡京两成,其余皇城司官吏分享,若是以前,我陆虚可以考虑,可你入主皇城司后,天下人都知晓你最不爱财,这油水最大的皇城司反倒成了清水衙门……”

  韦小宝不耐烦道:“休要废话,只把真话来说!”

  陆虚咧嘴笑道:

  “天下人当官不过是为了那点特权,真当各个如你这般?我陆虚想要当官为的就是贪图享乐,做人上人,怎会与你做了苦行僧?韦小宝,你自己不过才是六品官,你抬举我最大不过七品武夫,我若跟了高太尉,得了高太尉抬举,随便封赏,也都是殿帅府五六品官,跟着太尉好吃肉喝汤,你自己说说,便是傻子也该选跟了高太尉,难道你还不知?”

  “……”

  这一说倒是把韦小宝和罗奴儿惊了,他们二人也才省得陆虚为何到死也不愿供出高俅,宁可一肩承担,也不愿投入韦小宝门下。

  韦小宝自是清楚,陆虚跟了他只能一心为民,跟了高俅那厮却是荣华富贵,鸡犬升天,陆虚真就好似韦小宝此前赌命一般,只不过韦小宝赌的是道君天子赵佶赏识,陆虚赌的是太尉高俅赏识,只要陆虚挨过了这几日,往后日子,不须想,日后贵不可言,反倒成了太尉高俅的拥趸。

  韦小宝推断,陆虚这厮这等心智日后只要用心,官职不在高俅之下,韦小宝本欲杀了陆虚这厮,免得养虎为患,日后成为劲敌,也转念一想,若是陆虚都对付不了,他还称得上什么东京第一好汉,如何得到天下。

  “丑奴,替陆虚解开枷锁。”

  罗奴儿与陆虚具是一惊,只当是听错了,罗奴儿急道:“恩相,你莫不是要放了这厮?”

  韦小宝点头道:“是也,还不快去,当我放屁?”

  罗奴儿寻一番,心中郁闷,不敢违逆,替陆虚解下二十斤的铁枷、浑身铁链,陆虚脱力,瞬间趴在地上,却不感激韦小宝,只是瞪着韦小宝试探道: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韦小宝,说出你的条件。”

  韦小宝淡淡道:“你所言不错,高俅必然抬举你,不过日后要为我皇城司暗中效力,成为我的耳目!”

  陆虚摇头道:“休想!”

  罗奴儿再也忍受不住,虽不去打,指着陆虚痛骂道:

  “你这乡野小村穷苦力,不晓事理的无赖驴鸟,入(日你)娘撮鸟,忒煞是欺负人!我家恩相对你天大的恩情,又是救你,此刻又想放你,你倒是装大,若不是恩相在此,洒家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一拳结果你这鸟人!”

  “哈哈!”

  陆虚只顾笑,不曾理会罗奴儿,看向韦小宝道:“韦皇城,你还有何话说?”

  韦小宝倒也不怒不嗔,只是淡淡笑道:

  “陆虚,本官实在敬佩你的铁骨,为了日后荣华富贵,舍得一身剐,算得上半个好男子,似你这般态度,便是把你杀了救活再杀,你也是这般思虑,再严刑逼供也是多余,你只会恨我,也罢,今日我便成全你一力成人。”

  “哦吼?”

  陆虚疑道:“倒是我陆虚欠了韦皇城一个天大的面皮,且说,韦皇城如何抬举小人?”

  韦小宝转身走到刑房门口,背负双手,冷冷道:

  “你家高太尉昨夜就去李师师处求见天子,天子最是心善,必然同意救你,只是至今不见结果,想来出了变故,不必说,三日之内,你必然被高俅令旨救走,可我韦小宝现在放你反倒令高俅怀疑你,那便这般,你便在我皇城司且待着,我命人寻郎中为你治伤,等高俅见你时,你这般凄惨,全身伤口都是对高俅的投名状,如此可好?”

  陆虚也不领情,只是转身躺在烂泥地上闭着眼睛休息:

  “韦小宝,休想我为你报恩,待我功成,今日之仇必然要报!现在后悔可来得及。”

  罗奴儿看着那嚣张的陆虚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气的对着一旁地面就是一拳,咚的一声,好似地震,陆虚好似腾云驾雾弹了起来,害怕之余却也不惊,罗奴儿则看着韦小宝背影不解道:

  “恩相,你这是何苦?洒家不解啊!还望解释个清楚!”

  韦小宝回头侧目瞥了一眼愤怒地罗奴儿和潇洒的陆虚:

  “我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速去请人为陆虚医治!”

  罗奴儿见韦小宝竟然大喇喇走了,那陆虚嘴巴又贱:

  “你的主子走了,你这疯狗还不快去,莫再此处碍了老爷的眼!”

  罗奴儿听了气的心如火炽,七窍生烟,本欲一拳结果嚣张陆虚,怎奈碍着韦小宝一人,千斤力气万丈怒火无处发泄,只把刑房内的刑具挨个砸的粉碎,陆虚只在一旁耻笑,整个刑房便是罗奴儿暴喝之声、刑具碎裂之声、陆虚得意笑声,周遭皇城司军汉见了,哪个敢劝。

  待罗奴儿发泄罢了,指着得意陆虚骂道:

  “你这撮鸟!休要猖狂!洒家这就去求恩相结果了你这厮,若是恩相不允,洒家被背着恩相只教你骨肉为泥!”

  这一席话倒是惊得陆虚不敢支声,罗奴儿气愤而出,奔至皇城司大堂,韦小宝取了十两蒜条金打发男妓老板与男妓走了,韦小宝见罗奴儿气愤而来,站在身后喘着粗气却不说话,便询问道:

  “你这粗汉,莫不是要把本官也打个粉碎?”

  罗奴儿翻了个白眼,置气道:

  “洒家怎敢伤了堂堂韦皇城?这皇城司都是韦皇城的,洒家算个什么狗屁,说话也不中听,说破了天也不济事。”

  “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了罗奴儿气话,反而摇头大笑,见左右无人看着罗奴儿安抚道:

  “我知你有万千话语要与我说,你有何不解,我与你解释便罢,休要再闹,坏我大事。”

  罗奴儿急道:“恩相,洒家不解为何要放了陆虚,还要成全他好事?”

  韦小宝反问道:“你有金刚手段,他有佛陀金身,昨夜折磨至今,他不曾说出关乎高俅半个字来,你有手段可使他供出高俅那厮?”

  罗奴儿低头道:

  “我等虽然对他动刑,但究竟不似奸恶官吏,真心恶毒,对他下手还有保留,无端加害、施加酷刑,洒家还是不忍,洒家想着再折磨一番也不迟。”

  就好比你当日玩火讨好道君天子,只不过我陆虚没有你这命,你讨好之人乃是道君天子,可我这市井小人呢?眼中最高之人便是高太尉,只要我咬紧牙关,今日不死,高俅那厮必然高看我一看,处处抬举我,此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

  韦小宝听了沉思良久,点头道:

  “不错,你我无权无势之人,能有的不过是这一条贱命罢了,我此前讨好道君天子确实在赌,赌赢了便是今日皇城司使,赌输了早已了坟头荒草几丈高,你精细的紧,倒也能看透世间之事,不过我韦小宝不是道君天子,今日给你机会,你不必赌命!你可愿意?”

  陆虚歪头笑道:“你且说说,如何才不算赌命?”

  韦小宝坦诚道:“你这般想要出人头地,只要你供出高俅那厮,我便请你入了皇城司,只我之下,官职任你挑选!”

  “哈哈哈哈!”

  陆虚又是一阵狂笑,罗奴儿欢喜道:“莫不是你答应了?”

  “我呸!”

  陆虚又啐了一口,韦小宝拦着性烈的罗奴儿质问道:

  “怎地?你在殿帅府内不过一个都虞侯,不过芝麻大的官职,高俅的走狗罢了,来我这里,我抬举你一力成人,如此不美?”

  陆虚耻笑道:“韦小宝!你错矣!”

  韦小宝不解道:“本官何处错矣?”

  陆虚认真道:

  “皇城司掌握百官机要,在你来前,皇城司不过是太子、太师蔡京敛财的去处,天下之大,唯独皇城司乃是最能贪污的勾当,凡有贿赂,太子三成,太师蔡京两成,其余皇城司官吏分享,若是以前,我陆虚可以考虑,可你入主皇城司后,天下人都知晓你最不爱财,这油水最大的皇城司反倒成了清水衙门……”

  韦小宝不耐烦道:“休要废话,只把真话来说!”

  陆虚咧嘴笑道:

  “天下人当官不过是为了那点特权,真当各个如你这般?我陆虚想要当官为的就是贪图享乐,做人上人,怎会与你做了苦行僧?韦小宝,你自己不过才是六品官,你抬举我最大不过七品武夫,我若跟了高太尉,得了高太尉抬举,随便封赏,也都是殿帅府五六品官,跟着太尉好吃肉喝汤,你自己说说,便是傻子也该选跟了高太尉,难道你还不知?”

  “……”

  这一说倒是把韦小宝和罗奴儿惊了,他们二人也才省得陆虚为何到死也不愿供出高俅,宁可一肩承担,也不愿投入韦小宝门下。

  韦小宝自是清楚,陆虚跟了他只能一心为民,跟了高俅那厮却是荣华富贵,鸡犬升天,陆虚真就好似韦小宝此前赌命一般,只不过韦小宝赌的是道君天子赵佶赏识,陆虚赌的是太尉高俅赏识,只要陆虚挨过了这几日,往后日子,不须想,日后贵不可言,反倒成了太尉高俅的拥趸。

  韦小宝推断,陆虚这厮这等心智日后只要用心,官职不在高俅之下,韦小宝本欲杀了陆虚这厮,免得养虎为患,日后成为劲敌,也转念一想,若是陆虚都对付不了,他还称得上什么东京第一好汉,如何得到天下。

  “丑奴,替陆虚解开枷锁。”

  罗奴儿与陆虚具是一惊,只当是听错了,罗奴儿急道:“恩相,你莫不是要放了这厮?”

  韦小宝点头道:“是也,还不快去,当我放屁?”

  罗奴儿寻一番,心中郁闷,不敢违逆,替陆虚解下二十斤的铁枷、浑身铁链,陆虚脱力,瞬间趴在地上,却不感激韦小宝,只是瞪着韦小宝试探道: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韦小宝,说出你的条件。”

  韦小宝淡淡道:“你所言不错,高俅必然抬举你,不过日后要为我皇城司暗中效力,成为我的耳目!”

  陆虚摇头道:“休想!”

  罗奴儿再也忍受不住,虽不去打,指着陆虚痛骂道:

  “你这乡野小村穷苦力,不晓事理的无赖驴鸟,入(日你)娘撮鸟,忒煞是欺负人!我家恩相对你天大的恩情,又是救你,此刻又想放你,你倒是装大,若不是恩相在此,洒家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一拳结果你这鸟人!”

  “哈哈!”

  陆虚只顾笑,不曾理会罗奴儿,看向韦小宝道:“韦皇城,你还有何话说?”

  韦小宝倒也不怒不嗔,只是淡淡笑道:

  “陆虚,本官实在敬佩你的铁骨,为了日后荣华富贵,舍得一身剐,算得上半个好男子,似你这般态度,便是把你杀了救活再杀,你也是这般思虑,再严刑逼供也是多余,你只会恨我,也罢,今日我便成全你一力成人。”

  “哦吼?”

  陆虚疑道:“倒是我陆虚欠了韦皇城一个天大的面皮,且说,韦皇城如何抬举小人?”

  韦小宝转身走到刑房门口,背负双手,冷冷道:

  “你家高太尉昨夜就去李师师处求见天子,天子最是心善,必然同意救你,只是至今不见结果,想来出了变故,不必说,三日之内,你必然被高俅令旨救走,可我韦小宝现在放你反倒令高俅怀疑你,那便这般,你便在我皇城司且待着,我命人寻郎中为你治伤,等高俅见你时,你这般凄惨,全身伤口都是对高俅的投名状,如此可好?”

  陆虚也不领情,只是转身躺在烂泥地上闭着眼睛休息:

  “韦小宝,休想我为你报恩,待我功成,今日之仇必然要报!现在后悔可来得及。”

  罗奴儿看着那嚣张的陆虚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气的对着一旁地面就是一拳,咚的一声,好似地震,陆虚好似腾云驾雾弹了起来,害怕之余却也不惊,罗奴儿则看着韦小宝背影不解道:

  “恩相,你这是何苦?洒家不解啊!还望解释个清楚!”

  韦小宝回头侧目瞥了一眼愤怒地罗奴儿和潇洒的陆虚:

  “我一生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速去请人为陆虚医治!”

  罗奴儿见韦小宝竟然大喇喇走了,那陆虚嘴巴又贱:

  “你的主子走了,你这疯狗还不快去,莫再此处碍了老爷的眼!”

  罗奴儿听了气的心如火炽,七窍生烟,本欲一拳结果嚣张陆虚,怎奈碍着韦小宝一人,千斤力气万丈怒火无处发泄,只把刑房内的刑具挨个砸的粉碎,陆虚只在一旁耻笑,整个刑房便是罗奴儿暴喝之声、刑具碎裂之声、陆虚得意笑声,周遭皇城司军汉见了,哪个敢劝。

  待罗奴儿发泄罢了,指着得意陆虚骂道:

  “你这撮鸟!休要猖狂!洒家这就去求恩相结果了你这厮,若是恩相不允,洒家被背着恩相只教你骨肉为泥!”

  这一席话倒是惊得陆虚不敢支声,罗奴儿气愤而出,奔至皇城司大堂,韦小宝取了十两蒜条金打发男妓老板与男妓走了,韦小宝见罗奴儿气愤而来,站在身后喘着粗气却不说话,便询问道:

  “你这粗汉,莫不是要把本官也打个粉碎?”

  罗奴儿翻了个白眼,置气道:

  “洒家怎敢伤了堂堂韦皇城?这皇城司都是韦皇城的,洒家算个什么狗屁,说话也不中听,说破了天也不济事。”

  “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了罗奴儿气话,反而摇头大笑,见左右无人看着罗奴儿安抚道:

  “我知你有万千话语要与我说,你有何不解,我与你解释便罢,休要再闹,坏我大事。”

  罗奴儿急道:“恩相,洒家不解为何要放了陆虚,还要成全他好事?”

  韦小宝反问道:“你有金刚手段,他有佛陀金身,昨夜折磨至今,他不曾说出关乎高俅半个字来,你有手段可使他供出高俅那厮?”

  罗奴儿低头道:

  “我等虽然对他动刑,但究竟不似奸恶官吏,真心恶毒,对他下手还有保留,无端加害、施加酷刑,洒家还是不忍,洒家想着再折磨一番也不迟。”

  罗奴儿端起一碗酒笑道:

  “恩相说的乃是老黄历了,现如今都是赵家人的天下,他大唐还能回来吗?怕是不能吧。”

  韦小宝看向远方淡然道:“自有牡丹再开时,满城尽带黄金甲。”

  (此大唐非彼大唐,乃是某个站起来的时代!)

  韦小宝与罗奴儿在这酒楼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不觉光阴迅速,夕阳西下,玉婵东升,好一片月光,真是个银盘,把个天下照的满地光华。

  酒楼旁的汴河,码头上的脚夫逐渐消散,各路商船停泊不动,好个春江花月夜,河上明月共潮生。

  韦小宝与罗奴儿准备停当,算了酒钱,徐徐下楼,行至汴桥之旁,月朗星稀,乌鹊南飞,一条大泵船正在桥下停靠,甲板上十几个满身纹绣的汉子赤膊耍钱,韦小宝、罗奴儿桥上看着,听得那坐庄的唤作小张乙。

  正玩耍时,从别的船上跳下一个粗黑大汉来,抢到赌盘之上。

  那小张乙省得那粗黑大汉从来赌直,便道:“康大哥,且歇这一博,下来便是你博。”

  姓康的黑大汉道:“我康凯要先赌这一博。”

  小张乙道:“你便傍猜也好。”

  康凯道:“我不傍猜,只要博这一博,五两银子做一注。”

  其余十几个汉子本欲要赌,见康凯来了,却不敢赌,只把赌钱抓在手里看着,被康凯劈手夺过头钱来,便叫道:

  “都来赌,都来赌,哪个不听,便听我拳头说话。”

  小张乙道:“便博我五两银子。”

  这赌盘有说法,唤作猜螃蟹,康凯叫一声,看着赌盘上画着一个圈,一个叉,便博一个叉,五两银子尽数押了,只是开盘后,却是一个圈。

  小张乙便拿了银子过来,康凯叫道:“我的银子是十两!”

  小张乙道:“你再博我五两,便还了你这锭银子。”

  康凯又拿起头钱,叫声:“快!”再度又押了个叉,谁料到开盘又是一个圈,小张乙笑道:“我教你休抢头钱,且歇一博,不听我口,如今一连博了两个叉。”

  康凯急道:“我这银子是别人的。”

  小张乙道:“就是玉皇大帝的,也不济事了,你既输了,却说甚么!”

  康凯道:“没奈何且借我一借,明日便送来还你。”

  小张乙道:“说甚么闲话!自古赌钱场上无父子,你明明地输了,如何倒来争抢,不是个爽利的人!”

  康凯把布衫拽起在前面,口里喝道:“你们还我也不还?”

  小张乙道:“康大哥,你闲常最赌的直,今日如何恁么婆娘?”

  康凯也不答应他,便就地下掳了银子,又抢了别人赌的十来两银子,都搂在布衫兜里,睁起双眼说道:“老爷闲常赌直,今日权且不直一遍。”

  小张乙急待向前夺时,被康凯一拳打翻,十几个赌博的,一发齐上,要夺那银子,被康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康凯把这伙人打得没地躲处,便出到船前。

  撑杆的问道:“大郎那里去?”

  被康凯一脚踢飞了便要跳船,那伙人随后赶将过来,都只在船前叫道:

  “康大哥,你恁地没道理,都抢了我们众人的银子去!”

  只在船边前叫喊,没一个敢近前来讨。

  康凯正走之时,却听得头顶汴桥跳下两人,见背后二人赶上来,扳住肩臂喝道:

  “你这厮如何却抢掳别人财物?”

  康凯口里应道:“干你鸟事!”回过脸来看时,却是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背后立着英武少年,正是罗奴儿与韦小宝。

  康凯见了,惶恐满面,便道:“尔等何人!怎敢贸然闯我等泵船?”

  罗奴儿呵斥道:

  “我等见你这般欺辱人,看不过眼,这才下来阻拦。”

  康凯这才洒脱一笑:

  “只当尔等是官府做公的,不曾想是两个路人,我闲常只是赌直,今日不想输了我大哥的银子,猴急了,时下做出这些不直来。”

  韦小宝听了大笑道:

  “这位兄弟但要银子使用,只顾来问我讨,今日既是明明地输与他了,快把来还他。”

  韦小宝说了从袖子里掏出一锭蒜条金扔与了康凯,康凯只得从布衫兜里取出来,都递在韦小宝手里。

  韦小宝便叫过小张乙前来,都付与他,小张乙接过来说道:

  “二位官人在上:小人只拿了自己的,这十两原银虽是康大哥两博输与小人,如今小人情愿不要他的,省的记了冤仇。”

  韦小宝道:“你只顾将去,不要记怀。”小张乙那里肯,韦小宝便道:“他不曾打伤了你们么?”

  小张乙道:“讨头的,拾钱的,和那撑船的,都被他打倒在里面。”

  韦小宝道:“既是恁的,就与他众人做将息钱,兄弟自不敢来了,我自着他去。”

  小张乙收了银子,拜谢了回去,继续在甲板赌钱。

  康凯攥着手里的一锭蒜条金,看着爽利的韦小宝和罗奴儿:

  “两位兄弟是何意思?竟然这般阔绰,一出手便是一条蒜条金,只是落入我的手中,便姓了康,谁个也讨不回去。”

  韦小宝拱手笑道:

  “康兄莫要担忧,已然与你,自然便是你的,只是我兄弟二人不能白白给了你好处,须引着我们二人去鬼市。”

  康凯这才盯着韦小宝、罗奴儿上下打量道:

  “这位兄弟,入鬼市诸多通道,比如老皇城根城隍庙,怎地大路不走,来寻我这小道?”

  韦小宝尴尬一笑:

  “兄弟不知,我们兄弟好人手里有些偷盗来的宝贝,市面上不敢去卖,只想着入了鬼市兜售,只是从未入过鬼市,还需有人带我们兄弟二人进入,免得走了些许弯路。”

  康凯把蒜条金装在怀中,质疑道:

  “兄弟不知,从别的入口进鬼市也不打紧,只是我这一条路只送道上的兄弟,不知兄弟可知暗语?若是知晓,我自送尔等顺利进入,若是不懂暗语,还请回去。”

  韦小宝点头一笑:“怎地不知?我们兄弟二人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山夜叉,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性命。”

  康凯点了点头,这就试探道:

  “哎哟我的爷欸,你这是来吃软面还是硬面?”

  韦小宝双手交叉,摆出一个手势:“软硬不吃。”

  康凯继续道:“那豆腐是老的吃嫩的吃?”

  韦小宝道:“老少不爱!”

  康凯继续道:“找谁啊!”

  韦小宝道:“一个灶坑的柴火。”

  康凯继续道:“爷那咋还不冒烟恁?”

  韦小宝道:“岁数大了糊涂,忘了带引火的松树油。”

  康凯道:“你是谁?”

  韦小宝道:“我是我,青天燕子飞,坐在山头上。”

  康凯点头道:“原来是燕头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韦小宝只想山东梁山泊道:“从山东梁山泊来,到鬼市那里去,还望康大哥引荐引荐。”

  康凯忽的一愣,看着韦小宝少年风流模样,看着也英武,可不过十八九岁,竟然是梁山泊头领惊诧道:

  “这般年纪,便是梁山泊的头领,了得了得,都说那一伙去处都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韦小宝指着罗奴儿道:“这个大汉梁山泊黑旋风李逵的便是,兄弟乃是浪子燕青,近日得了一笔富贵,特来鬼市销赃。”

  大宋江湖上谁个不知道梁山泊浪子燕青、黑旋风李逵的大名,立刻拱手施礼,纳头便拜:

  “原来是燕青兄弟和黑旋风大哥,失敬失敬。”

  罗奴儿捂嘴偷笑,立刻跟着配合道:“你这鸟大汉,收了钱财,盘清了道,何不引路,等到几时?”

  康凯省得黑旋风李逵那杀人魔君的脾气,怎敢怠慢:“两位梁山兄弟稍等,这就引二位兄弟进去。”

  韦小宝和罗奴儿站在船边等着,那康凯返回自己泵船,从甲板上扛着一搜小船抓着撑杆,只望汴河里一扔,率先跳了上去:“两位兄弟快些来!我自有道路引你去。”

  韦小宝和罗奴儿心中欢喜,跳上了小船,康凯只顾撑船,绕过大泵船,划行至汴桥之下的墙壁,韦小宝和罗奴儿见那康凯停止划船不解道:“兄弟为何迁延?莫不是后悔了?”

  康凯笑道:“二位兄弟不知,我这条去鬼市的路乃是水路,入口便在此处。”

  韦小宝和罗奴儿便看到康凯把一块墙壁去敲,发出清脆之声,随即慢慢掀起,韦小宝和罗奴儿一看,原来那不是墙壁,乃是一块长满青苔的木板,时间日久,长得跟墙壁一色。

  康凯将木板放在船上,露出一个小口,仿佛若有光,康凯撑船从口入,初极狭,韦小宝、罗奴儿须躬身躺在船上,再有十步,才通人船过去,再划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好似个洞天福地,四周岩壁上每隔十米挂着一个火把。

  韦小宝和罗奴儿满意点头,根据他们记忆,从皇城司鬼市密档,该是天造地设的溶洞,后经人开凿,才有了这秘密通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眼前那水路通道,水面平静,乃是汴河支流,只是通往鬼市的通道好似个深不见底,足足划行一顿饭的功夫还不见尽头。

  路上无聊,韦小宝与那康凯闲聊,得知这康凯乃是鬼市之主唤作黑诡尼格手下的手下,白天乃是脚夫,夜里替鬼市看守这水路入口,寻常人不知晓,韦小宝、罗奴儿自有鬼市档案,这才一抓就着。

  那康凯撑船多时,忽的穿过通道,前方乃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并无火焰,眼前是一潭水,潭水边有三个入口,康凯忽的撑船撑的慢了,回头笑问道:

  “二位兄弟既然是梁山泊的头领,自然是我鬼市贵客,只是我鬼市不曾与梁山泊好汉打过交道,今番还是第一次,你们二位如何知晓我便是这鬼市水路的看门人?”

  “……”

  这一下倒是把韦小宝和罗奴儿问住了,韦小宝支支吾吾,两个眼睛一转,信口胡诌道:

  “哦,我等来汴京时路上随意打听的,康大哥快些,就要靠岸。”

  康凯只是嗤笑道:“二位兄弟分明胡说,我在这里看守鬼市水路大门,除了我鬼市兄弟,极少人知晓,你们二人究竟是何人?”

  罗奴儿不不耐烦道:“你这鸟汉子放的什么狗屁,都与你说了洒家乃是黑旋风李逵,这位小哥是浪子燕青,怎地如此罗唣,快些撑船,眼瞅着到岸,话却多了起来。”

  “去也!”

  谁料到那康凯听了忽的弃了撑船,往水潭里一个猛子,好似落网之鱼入大海,脱群苍狼入青山,不见了踪影。

  韦小宝与罗奴儿大惊而起,趴在船边往下一看,只是这溶洞内晦暗难明,伸手不见五指,再看水底,只是漆黑一片,真是个唐三藏过通天河,孙猴子飞火焰山,全然无一点计较。

  罗奴儿对着水底骂道:“这鸟人!真该一拳头打死了事,却让他跑了,只恨洒家不会游水。”

  韦小宝也急了:“我也不会游水,旱鸭子一个,陆地为王,水里不是战场,只怕这厮怀疑我等身份,寻个去处告知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断了我等去路。”

  罗奴儿打了退堂鼓:“这鬼市未曾去的,要不且先回,从老皇城根城隍庙下去?”

  韦小宝摇头道:“断然不可,那方入口只是鬼市前门,住着无数流民乞丐,若想入鬼市,还需盘查身份,我这名声在外,被见过人我的人看到,岂不暴露?既然无人撑船,你且看撑船靠岸,你我随意寻个入口一探虚实。”hTtPs://wap.xs74w.com

  罗奴儿点头道:“也罢,虽未来过,怕他怎地。”

  罗奴儿抓起撑杆胡乱撑船,不时小船靠岸,韦小宝与罗奴儿靠岸,眼前却又三个入口,这一下倒犯了难:

  “恩相,该进哪个路口?只怕走错了路,耽误了时辰,好让那鸟人去通禀鬼市之主。”

  韦小宝挠了挠头忽的望着眼前三个入口犯了难:“这倒是为难,不过山人自有妙极,却看我手段。”

  罗奴儿奇道:“恩相莫不是有寻龙看路的手段?”

  韦小宝只是得意笑,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吹起了火焰,照亮眼前三个路口,先来到最右边路口,把火折子高高举起,不见动静,韦小宝断定道:“向右走乃是死路一条!”

  罗奴儿直觉神奇,韦小宝站在中间入口高高举起火折子,不见动静,再走到左边入口,高高举起火折子,却见火折子火光摇曳,韦小宝点头道:“左边入口乃是正路。”

  罗奴儿这才询问道:“恩相怎地判断?洒家看的莫名其妙。”

  韦小宝举着火折子率先进入左边入口,解释道:

  “三个入口,唯独这左边入口有微微风动,使得火光摇曳,说明左边入口连接里面,纵横深入,必是活路,随我走,断然不会错。”

  罗奴儿听了信服,由衷佩服,便一路跟随韦小宝而去。

  这条路时常不入人来,发霉臭味令人作呕,沿路尽是蜘蛛网、老鼠屎,韦小宝与罗奴儿走了一壶茶的功夫,终于行至入口尽头。

  眼前一幕,真是把韦小宝与罗奴儿看的呆傻,好一处鬼市,到处点着火把,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行人闲走乐情,几座小勾栏并茶房酒肆。

  韦小宝、罗奴儿二人跟着几个牵着骆驼的胡商再往前走,有一处偌大的市镇。

  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各色人马都有,做买卖的,做工的、妓女、和尚、道士,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韦小宝与罗奴儿行至市镇,倒也开了眼界,周遭都是贩卖东西的贩子,往来都是持刀的江湖豪客。

  再往前走,忽的走到了十字街头一个市曹,有一众人围着,韦小宝与罗奴儿挤过去一看,有一众黄黑的武士左右站列,中间一个皮肤纯黑、短鼻、卷发的黑色人操着利落的华夏话语叫卖:

  “刚抢来的黄花小娘子,十两起拍!”

  韦小宝与罗奴儿就看到黑人旁边摆放着十多个猪笼,都用布罩住,那黑人走到一个猪笼之前,掀起布,猪笼里有一神色慌张惊恐不安的女子,好似个猪猡,竟然被人贩卖。

  周遭胡商、江湖豪客开始叫卖:“这小娘子还是处子之身否?”

  那黑人道:“这小娘子都被老爷们享用过了,后面几个猪笼里的小娘子才是处子之身,不过售价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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