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络绎不绝的人,我一时竟分不清到底那些人是冲着镇国公府哪些人是冲着王子腾来的?”林乐曦抿了口龙井茶,借着用帕子擦拭嘴边水渍时轻声冷笑。
黛玉余光将这大厅众人打量一回,眼帘低垂:“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总是利益牵绊的,也许里头还是有人是真心来送嫁的。”
林乐曦听见了,轻笑一声,回头看她:“你自个儿觉着呢?”
虽则黛玉很想点头,可她内心却是知道也许真的没有人。
“这雨前龙井是很好,可惜了,我不喜欢。”旁边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侧目。
王家大婚,贾玖没来,来的是薛宝钗和探春。闻言看去,薛宝钗淡淡一笑,转过头来对着林乐曦道:“这是兵部主事钱牧钱大人家的庶女,在家名唤钱茹茜。性子娇惯,偏她姨娘极得钱大人喜欢,不然舅舅家这样的大事,她一个庶女是决计不能跟着出来的。”
林乐曦微微颔首,这边是闺阁女子说话之处,各家当家主母皆在前厅说话呢,离这里可远着呢。再看去时,只见她目光瞧过来,只是不知她在瞧谁。
也许是她目光过于露骨,许是她看得太久叫人察觉了端倪,一时间好些个闺秀皆顺着她的视线往这里瞧过来。
“姐姐,她们怎么都看过来了?咱们可是有不妥之处不成?”薛宝钗面上尚且端得住,可眼底的慌乱紧张还是泄了底子。
林乐曦却是镇定,瞥了一眼那边,并不在意。黛玉见了,一样云淡风轻,她阿姐都不在意她又急甚。
探春见了,忍不住道:“林姐姐,这时候你倒还是端得住。”
“不然如何?问问她们在瞧谁?我岂不是蠢。”林乐曦嘴角上扬,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一个庶女,还轮不到她动手的地步。这兵部主事也是个糊涂的,这样的场面,规矩没学好的也敢往人前年带。
钱茹茜穿着一身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配桃红马面裙,绾着单螺髻的发上带着三支金镶翡翠坠珠步摇,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耳饰白玉嵌红宝耳坠。目光直直地往林乐曦那边看去,只是她瞧得不是林乐曦,而是林乐曦身边的黛玉。
那一身水红白底绣枫叶直领襟褙子,配同色撒花百褶裙。针脚绵密,绣活儿细致,缎子也是上好的,一看便知道比自个儿的要好上多少的都不知道。再看她那双平髻带着的红石榴攒珠半月形长步摇、竖插两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横着还带了一根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簪,明珠琉璃翠耳环一动不动地垂挂在她的耳朵上。一双纤纤玉手伸出来,一眼便能叫人瞧见她手上带着的那一串琥珀连青金石手串。修剪齐整的指甲粉粉嫩嫩的,姿态姣好地端起了面前的胭脂红粉彩万花品茗杯,浅浅啜一口又放下,拿起烟紫色素缎帕子擦拭嘴角水渍。一套动作下来,仪态万千姣好,让人忍不住瞩目。
身后是一个景泰蓝团滦节庆图花斛,里头随意插着三两支修剪好的花。让她这么一衬,后头再好颜色的花也瞧不出任何的好处来。一双黑黢黢的眸子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似是无数的亮光镶嵌其中,璀璨得如那夏夜里极其亮眼的繁星,澄澈得让人一眼便能望进去挪不开眼。粉团一般的脸蛋,琼玉雕琢的鼻子,一双轻抿的薄唇开出了这个春日最娇嫩的一朵花,粉嫩的叫人想象不出成年以后的那份倾城之色。
坐在玫瑰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双膝上,头微微往右边倾斜,似是在听她旁边女子所说的话。
她是庶女,若不是仗着自己姨娘在父亲面前的那点子宠爱,这样的席面她且够不上呢。如今叫人一比较,心理落差一下子就大了。这雨前龙井她在家常喝,可看方才那女使给那边上的茶水分明不是这个,看着茶色好似是银针。
“你好端端的老是瞧林家的姑娘作甚?”认识她的一个女孩子问道。
原来那是林家的姑娘。
钱茹茜如是想道。“没什么,只是一时瞧住了。”
“嗐,原是如此。”那女孩子笑道,“要说起来林家的两位姑娘颜色都极好的,尤其是她家大姑娘林乐曦,那真真是绝色啊~”
钱茹茜不屑一笑:“是嘛,我倒是觉得于家姐姐好看。”
“说起于家姐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听人说过一嘴,于大人好似有意让于家姐姐嫁入皇家。”女孩儿低声道。
“可不是,于家姐姐那般好样貌,若是没有一个与之相配的岂不是可惜?”钱茹茜倒是希望于家姑娘能嫁入皇家,这样一来她好有靠山。
两个女孩子口中的于家姐姐乃是湖北粮道于嵊洺嫡次女于知幼,年十五,与林乐曦同龄。可若是细论起来,林乐曦是正月十五的生辰,于家姑娘却是十月二十,还是林乐曦大些。自林乐曦见过宁妃消息穿出之后,众多权贵大臣尽皆知晓十八殿下正妃之位已尘埃落定。可这不是还有侧妃良娣还空着呢么,若是有幸选在身边侍候,荣华富贵迟早会有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总是有好些个人蠢蠢欲动,爱来探听消息。林府门房这些日子已经收到了不少的帖子,只是林乐曦不理会,让林勇家的好生招待了又给送回去。因此如今都中有不少女眷皆认为林家大姑娘清高自傲,并不好相与。这话让贾玖知道了,送了消息过来,黛玉愤愤不平,林乐曦却淡然自若。
“阿姐为何置之不理?那些个人甚也不知道就信口胡诌,也不怕到时候打了脸。”黛玉在初初知道之后,问过。
林乐曦却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茶叶罐子,取了茶匙来取茶叶,见说,毫不在意地放茶叶子回道:“都是些不相干的人理他们作甚,到头来气着了自己,何必给自己找气受呢。你也不必担忧,知道我的人自然知道。天长日子久了,我是个怎样的人自然有分说。如今不过片面之词,何必挂怀。快过来坐下,都到要紧步骤了,仔细看着。”
“哦~”黛玉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身坐到方才自己的位子上去,看着林乐曦动作,“阿姐这六步煎茶法好生难,我都掌握不住火候。”
林乐曦熟练地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九首手提水壶来注水:“你只是做的少罢了。想当初为了这茶我可是将先生日常喝的红茶折腾了个干净,先生心疼我又不好分说,只怕先生怨怪我笨。后来是寻了三罐子武岩红茶来给先生赔罪方才心里过得去些。只是先生再不肯那浣花涧之物与我练习了,祖母的我不敢碰,父亲的我也不要,自己的用了又心疼最后没的法子我便只好用寻常的绿茶来练手。还是糟蹋了几罐子茶叶方有如今这般功底。你再练练便是了,依你的聪慧想来不会很难。”
黛玉看着那孔雀绿釉瓷器茶盏里一次就出了色的茶水,里头唯有寥寥几片茶叶起起伏伏,大半都安稳地沉在杯底。默然叹气:“只怕我也只能拿寻常的绿茶来练手方才不心疼那极有可能叫我自己糟践了的茶叶。”
“你脾胃弱,拿绿茶作甚。让福婶给你拿红茶。”林乐曦嗔怪了一句。
“不过阿姐,你真不在意?”黛玉端起面前的茶盏,微微抿一口道,“阿姐这茶好香!”
林乐曦淡淡一笑:“如今如果是最为简单的煮茶罢了,等先生回来了,自然有更难的等着呢。”
“也不知何时都中忽然风靡起了点茶,这本是宋时所兴现而今早已淡却了。这时候又兴了起来。”黛玉不解。
林乐曦收拾着桌子上的器具,闻言笑道:“无非是宫中那几位贵人的喜好有了转变罢了。闻说甄贵妃品了福建贡上来的小龙团,很是喜欢,这才又起来了。皇后却是喜欢唐的煎茶,这两个不同的法子如今都中大半的闺秀女眷都开始着手习学了,还能如何。这煎茶倒也罢了,点茶却是自古有之。只是从前只在福建一带地方流传,自唐末福建贡茶入长安始方才渐渐流传开,到了宋却是兴盛。可前朝又逐渐没落了,如今却又因着贡茶起来,可见这福建贡茶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可我见过阿姐做过的,”黛玉忽的说道,“无论是唐的陆羽煎茶法还是宋的点茶,我都见过阿姐做过的。”
林乐曦并不当做回事:“不过会些皮毛、略知一二罢了,如何拿的出来说道。煎茶并不到家,这点茶咬盏亦不好。”
“可阿姐会不是,这便比那些个才学起来的姑娘家好上多少了。”黛玉自己虽不会,却觉得与荣有焉,她阿姐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林乐曦听出了她话语里头那隐隐的骄傲,哑然失笑:“我原以为你是清高孤傲的,谁知也是这样的性子。”
“那不是阿姐教导,傲骨必有傲气却不能有,我这才收敛的么。”黛玉瘪嘴做委屈状。
林乐曦伸手点了点她洁白的额头,笑道:“小丫头片子嘴巴愈发利索了。”
“那自然是跟着阿姐学的。”黛玉微微扬头,下颚抬起,一脸骄傲的模样,看得林乐曦微笑摇头以示无奈。
林乐曦摆摆手,艾草与菖蒲便上来收拾:“有些时候若是过于在意外人眼中的自己,那很多事情便如行走在刀刃上。明明能如鱼得水,却偏偏要如履薄冰,其实这样的忧虑与小心翼翼大可不必。因为你自己知道你能做到何等地步,所以只管放开手去就是。”
黛玉想起那时言笑晏晏的阿姐,再看看今日坐在这里与这些女孩子们交谈的阿姐,端庄得体,再没不好的,好似规矩礼仪就是她这样的。看看对面的宝钗,眼睛里的笑意带着几分敬意几分讨好,讨好里又带着些卑微。唉,阿姐的涵养是愈发利害了。
“今日倒是难得没看见荣府里的那位小爷。”林乐曦笑道。
宝钗听见她提起宝玉,眼底黯了几分,随即恢复笑道:“姨妈这些日子操心宫里的娘娘,连带着姨夫都忙得很,如今都拘着他念书呢。”
说是念书,可到底念了什么书又看进去几分,唯有他自己个儿知道。
林乐曦蔑视一笑,不置可否:“男儿家顶天立地,正经得个功名回来总是好的。”
“这不是姐姐这话?这年头若是不自己找出路,将来又要如何呢?难不成光靠着家里,座山吃空?”宝钗懂事早,对这些总是能有格外深刻的体会,林乐曦这一句真真正正说到她心上去了。她哥哥薛蟠,如今可不就是座山吃空还丝毫不担心后路么。如今又添上一个懵懂无知的宝玉,宝钗顿时觉得自己的前路没有任何光亮,只能抹黑前行,她现在没得选,至于以后么……得以后再说了。
林乐曦看着眼底流露出浓浓对自己未来担忧的宝钗,视线往她身边穿着一身玫瑰红上裳的探春身上一撇,又看见了她眼底对于这场热闹繁华的喜宴的向往,淡淡一笑。人各有志,若是能找着前行的目标便很好了。她不是人家,体会不到别人的心境,无权评说。
“你若是觉着如此作为能于己有利,试试也无妨。只是不能伤人就是了。”林乐曦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起伏波澜。
宝钗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乐曦身上,试图从她平静的表面下看出一些并不平静的东西来。可惜,她如今尚未达到能一眼看穿别人伪装的本事,看不出林乐曦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底下看出任何破绽来。
“我还未恭喜姐姐,前程有望。”宝钗默然良久,笑着是了这一句。
林乐曦神情依旧并未有变化:“一切尚未有定论,不可胡说。”
“姐姐向来慎重,宝钗知道了。”
探春看着宝钗一直没话找话的要与林乐曦答话,有些不耐烦。眼光一转,便看见了一直安静坐着的黛玉,便开口道:“你阿姐与宝姐姐说话不搭理你,你也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黛玉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看着探春,似乎这是一件十分平常之事,探春孤陋寡闻一般,“三妹妹今日为何没有与云妹妹一道?二舅母也不见。”
探春听见这话,眼神飘远:“老太太拘着太太说话,我们也不好听。云妹妹身子不适,便留在家中歇息了。”
“那你怎么没有去婚房陪凤姐姐?按道理你该去陪着的呀。”黛玉又道。
探春一噎,咽下满心的苦涩无奈:“我并非嫡女,与凤姐姐感情也并不深厚,去陪着只会叫人看笑话。”
黛玉眼眸微沉,这是她自己要来的还是二舅母王夫人特意让她过来看给她的警告?
吉时一到,王熙凤就该出门了。米氏拉着她的手不忍放,王熙凤眼眶是红的可却没有眼泪:“这样的日子婶娘不该落泪该笑的,往后有熙鸾陪着婶娘,婶娘也不算孤寂。若是有机会,凤丫头会回来多看望叔父与婶娘的。”xs74w
米氏闻言,哽咽着擦去泪水,点头:“你与女婿以后好好的,便算是极好的孝顺了。往后做了人家媳妇,要孝顺公婆,与妯娌和睦,不可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知道吗?”
王熙凤点点头:“婶娘的教导我都记住了,会与夫婿好好过日子的。”
“娘,凤姐姐又不是不能回来了。三朝回门不是还能再见,这大喜的日子还是莫悲戚了。”王熙鸾看着又要落泪是母亲连忙帮着劝慰。
米氏自然知道大喜之日不能随意落泪不然寓意不吉,收拾收拾情绪,给她盖上喜帕,送她出门。
“王氏熙凤拜别叔父婶娘,望叔父婶娘身体康健,事事顺遂。”王熙凤叫牛继宗牵着给王子腾与米氏行了拜别大礼,上喜轿而去。
看着一队人马吹吹打打地走了,王子腾叹一口气:“唉,好容易养这么大的闺女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米氏这时候已经重新上妆梳洗过了,闻言便道:“等晚宴完了,咱们去佛堂给大哥大嫂他们上柱香吧。凤丫头出嫁了,他们在天有灵应该也能安心了。只要凤丫头好好的,往后咱们也不欠他们甚了。”
“你怎会做此想?”王子腾忽然皱眉看她,“大哥大嫂的恩哪里就是让凤丫头平安出嫁便算是还了呢?”
米氏一愣,随即答复:“大嫂当年拉着我说只盼凤丫头以后能平安喜乐一生便好,不然我如何能给她身边四个贴身女使取平安喜乐四字。就是想让她时时能将她母亲的愿望记在心里,亦是想让我自个儿记住万不可委屈了凤丫头。如今她出嫁,成了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咱们这个母家能做的不就是站她身后为她撑腰么。欠给大哥大嫂的,都在凤丫头身上还了。”
“大嫂的话你好生办到,我欠大哥的承诺不知何时才能实现呢。”王子腾轻叹一声。
王家的晚宴完了,林乐曦带着黛玉回府了。
“这席面终究还是没有热汤热水来的舒坦。”林乐曦捧着牡丹描金四季花卉瓷碗,小口小口将紫米红豆粥送入口中。热乎乎的粥将原本有些含量的肚子填的暖和和的,方满意地地点头:“王家的席面甚好,可是就是凉了些,吃的我肚子难受。”
乐姑姑看着脸上露出小女儿情态的林乐曦,心里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高兴:“姑娘的小日子还没走,总是要精心着。用了这个一会子再喝上一碗浓浓的红枣枸杞桂圆姜茶,明儿早起才不难受。”
“啊!还要喝姜茶啊~姑姑,我能今日偷懒不喝吗?”林乐曦眨着灿若星辰的眼睛,撒娇道。
乐姑姑看着心里一软,心思一转又想到以后若是落下不好的病根儿她岂不是要悔死,便硬着心肠:“那不成,该用还得用。奴等会子去找春娘,这些日子很是该给姑娘做些有益于身子的汤水。便是不论以后,早早地养起来才能心里踏实。”
林乐曦一叹,得,这是又想着以后她嫁人之后的事儿了。
都中风平浪静,扬州却是颇有些腥风血雨的味道。按规矩苏州之事,卓嘉辉不该插手,可偏偏又涉及了林如海,若是与江北一事有关,那他自然是有责任的。只好在一边看看罢了。可就是这一看,叫看出了事情。
此前苏州出事那两处田庄确实与林家有些干系,是苏州林家的财产。若是究其根源来,这还是林如海的东西。因为,这原是林如海父亲林枨名下的田地,后来苏州林氏仗着林姚氏带着林如海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姚家又远在湖州帮不上忙且林姚氏也不想着要求助娘家哥哥,身边没有太多权势撑腰,林枨身上有牵扯着西南军器械一事,难免不好听,受欺负是有的。这林枨名下好些个财产都叫苏州林氏收入了自己囊中,这两处田庄便是那时叫林淮氏抓到自己手里的。至于林淮氏用它们来赚银子还是作什么,那林如海自然是不知晓的了,连带着好容易讨将回来的林乐曦也并没有深究,而是念着自己即将回都中,不愿接手这烂摊子而要挂出去卖了。
可去细看林淮氏的作为又甚是奇怪,她没有放太多心思在上头,而是交给了一个管事,由他全权打理。可等巡抚去寻的时候却发现那管事悬梁自尽了,这便又断了线索。好在还有个簿颖,她在苏州这些年可不是白待的。知道大家头疼,又想着林乐曦吩咐的事,福至心灵,灵光一现,道:“之前两边闹翻的时候并不很愉快,府里还担心他们不死心特意遣了人去打听过他们的去向。倒是有一个或许与几位大人有些帮助。”
林如海闻言,抬头看去,只见簿颖一身藏青色湖绸比甲,头发规整地盘成圆髻,带着两根牡丹嵌玉银钗,玉色澄净的碧玉环形耳环在脖子上轻轻晃动。整个人气质沉稳,微微低垂的头,很是镇定淡然,这样一站,叫人看着心里竟有些安定。
“林樘老太爷后来去了江北安身,据说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之前他存在三清观的东西叫一个不相干的人取走了,府里着人去追,可惜追到半道没了踪影。下人报上来时,主子说罢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具体是什么奴不知,只知道好似是一叠子契纸一类的,或许是交易来往的字据罢,之前林樘日子过不下去时曾去当铺里当过家伙什,也有可能是当票罢。”簿颖道。
“查!”
巡抚一声令下,底下人闻风而动,开始往苏州林家这条线上追查。这可好,还真叫逮着了。林樘存放的确是当票,可当的却不是寻常物件儿,而是好些个金银玉器,皆是按着那时林樘本不该有的。他又去了江北,如今出事的可不就是江北。几人一对,对的上,便接着查。林樘是在江北的千金阁被带走的,他已然连续好几个月都在千金阁鬼混了。他一个没有固定活计的人,还能在耗费颇多的千金阁连续几月,可见根本不曾担心银钱。既然如此,那他必然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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