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月……”程星云开口，声音干哑艰涩，“想不到最后赢的是你。”
“……”
程初月奇怪地偏头望她，淡然说道：“为什么要说赢？我好像从来都没和你比过什么？”
是啊，程初月从来没比过，程星云抬眼望着程初月，突然笑了一声。
程初月：“……”
有皇后的例子在前，程初月现在一听到笑声就感觉头皮发麻，生怕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月儿。”穆尘萧启唇，截断了程星云的话头。
程初月偏过头，“王爷，怎么了？”
“帮孤拿个东西。”穆尘萧用眼神瞟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东西被塞到怀里了？
程初月抬手在他的胸膛上拍拍，有点异物感，又抬手钻进了他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张叠起来的黄色的纸。
程初月望着手里的东西，神色微愣，这是好像是符纸吧？
程初月看看符纸，又看看穆尘萧，目光在两者间转了个来回。
“这是在去通星阁接月儿时，国师给孤的。”穆尘萧说道。
程初月展开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作用的话，她大约能猜出来是做什么用的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程星云身上，看到了程星云瞪着眼睛望着她手上的符纸，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程初月捏着符纸想，如果哪天国师做不成了，去天桥下支个摊算命，看看风水什么的，是不是也能赚个盆满钵溢啊。
“小六，烧成符水，给她喂下去。”穆尘萧抽过程初月手中地符纸，递给小六。
小六虽不清楚为什么要喂程星云喝符水，但他清楚符水是驱邪用的，剩下不清楚的，等程星云喝下符水后，他也要清楚了。
“是。”
“你们要做什么？”程星云眼里闪过慌张之色，挣扎着想离开，确实徒劳。
“鸠占鹊巢这么久，你是不打算离开了吗？”穆尘萧慢条斯理地揉着程初月微凉的指尖，眼神都没给程星云分一个。
“你什么意思？”程星云瞪着眼，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穆尘萧嗤笑一声，懒得搭理她。
若不是知道了内里的人并不是程星云本人，他早就动刑了，哪里会给她说话的机会。
当然，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直接动手也可以，可是这具身体的身份，毕竟是程初月的姐姐，他尚且不知这位姐姐对程初月的态度如何，但依程尚书那群人看，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是还要带程初月来这看看，太血腥了不好，容易吓到她。
小六的动作很快，不稍片刻便弄好了符水，端着碗来到了程星云面前。
“你做什么！离我远一点！”程星云往后退着，很是抗拒。
地方就这么大，只退了几步程星云就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你住手！我可是七皇子妃！你不能这么对我！”
“对！我是七皇子妃！你不能！”程星云摇着头，躲开小六想抓她下颌的手，拿身份压人。
从未对女子出过手的小六，不知要怎么对她，找了半天角度也没能把符水灌进去。
穆尘萧双眼微眯，漫不经心道：“七皇子妃？你很快就不是了。”
他沉下声，“小六。”
小六当即一个激灵，把男女之别全都抛到了脑后，快速伸手把程星云的胳膊卸了，又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把头抬起来，捏着她的下颌往里灌水。
“唔！咳咳——！”
程星云咬紧了牙关，死活不把符水喝下去，然而小六手上一动，掐着她的脸一个劲往里灌，竟不需吞咽就把符水喂进了肚子里。
符水灌完，小六就把人松开，径直往后退，一副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的样子。
程初月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程星云，看会发生什么变化。
程星云无力地倚在墙角，眼神涣散空洞，就这么倚着好一会儿，她突然“啊！”了一声。
程初月猝不及防被她吓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穆尘萧眉头微皱，不虞地瞥了一眼程星云，不动声色地把程星云抱得更紧了。
程星云叫了一声后便蜷起身子，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程初月定眼一看，望见了她眼角流出来的血泪，随即是鼻子，耳朵，最后一口血呕了出来，嘴角血迹斑斑。
七窍流血，程初月眼皮一跳，还没完全看清，眼前横过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耳边嗓音低沉，“月儿乖，别看。”
程初月的睫毛刷着他的掌心，低低地“嗯”了一声，却竖起两只耳朵，听着那里的动静。
程星云痛到打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转而是痛苦的呻吟，待声音全都沉浸下去时，她就听穆尘萧“嗯”了一声，上扬的语调，是在疑惑。
发生了什么？程初月也跟着疑惑了一下，又听一旁的小六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长长地“嘶”了一身。
程初月：“……？”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她合理怀疑，这两个男人在吊她胃口。
想了想，程初月抬手，试探性地把穆尘萧的手往下拉，意外的，没收到阻力，他顺着她的力道把手放下。
程初月一眼便望见了程星云身旁躺着的另一个，半透明的人。
那人扎着低马尾，身上穿着她熟悉的浅绿色连衣裙，脚上蹬着百色帆布鞋。
二十一世纪的装束。
程初月眨着眼，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种服装了。
又望了几眼，程初月抬手扯了扯穆尘萧的衣袖，“王爷，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就跟死了一样。
后半句程初月没说出来，因为她想到了，她就是因为在那个地方死过了一次才回的这个世界，那程星云呢，是不是也是死过一次才来的这个地方？
穆尘萧撑着脸，也望了程星云几眼，说道：“不太清楚。”
程初月偏头望他。
穆尘萧说：“国师只让孤给她喂符水，后面就不知道了。”
程初月：“……”
做事之前怎么都不把事情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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