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语承认她是有些小人行径了,不仅出尔反尔,还要对蓝姗进行降维打击,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妥协的岑初语了,更不会在许濯的事上退缩半步。
胜之不武,那也是胜,她只要结果。
蓝姗足足鄙视了她一分钟,最后背起自己的背包,忽地凑近了些,对岑初语笑了笑:“那如果我,就是不退出呢?”
“你有你的方法靠近他,我也不是没有门路接触他,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我倒是挺好奇,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会选谁?”
岑初语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舔了舔下唇,无声显示出她的紧张。
蓝姗扶着腰哈哈大笑:“你还真信了?”
岑初语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蓝姗刚刚讲半天居然在逗她。
她也没恼,神色淡淡,一直看着蓝姗,直到她停止对她的嘲笑。
蓝姗一只手搭上岑初语的肩,说:“看来你还真喜欢他啊?”
她的手往上攀,趁岑初语没注意,忽地揪了揪岑初语的脸。
“我本来还挺喜欢竞争的”蓝姗勾了勾唇,转过头看向不远处还在谈事情的许濯,眼神似乎另有所指,“但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也没有夺人所好的兴趣。”
“而且我还挺守规矩的呢”蓝姗眨眨眼,故意嗲声嗲气,“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好话都被她说全了,硬是把自己夸了个遍。
岑初语再一次感叹蓝姗还真是异于常人,十分敷衍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她拉下蓝姗的手。
蓝姗又掂了掂自己的背包带,走之前,还不忘拨乱岑初语的发型。
走了没两步,又退回来,捏了一把岑初语的脸。
笑容颇有深意:“比起追许濯,逗你也挺好玩的。”
岑初语:……
有本事你就站住别跑!
岑初语望着蓝姗的背影,看到她走出会议室门口之前,对着正好抬起头来的许濯飞了个极为夸张的媚眼。
实打实的挑衅。
蓝姗微微转头,朝岑初语比了个鬼脸。
岑初语:……
有本事你下次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调皮鬼蓝姗的这一波操作,整个会议室里突然只剩下了岑初语和许濯以及他的属下。
岑初语匆匆忙忙背起自己的包,走到许濯面前。
用包甩出去的轻微力度轻轻打了许濯一下。
在跟许濯汇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此刻对着岑初语颔首示意的严特助,而另一个岑初语不认识的职员正十分吃惊地看着岑初语对许濯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
岑初语僵了一僵,但敢作敢当,这时候认怂装不认识也不可能,更何况,此时的她,好像并不介意大家都知道她是许太太这件事。
“喂,你早上为什么不叫我?”
许濯低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岑初语,而是转头对严特助说:“带小刘去见杨总监。”
两人离开。
许濯才淡淡出声:“猪都没你睡得沉。”
岑初语:?
“你想让我怎么叫你?直接把你抱来公司?”
岑初语:唔,倒也不是不行。
她皱了皱眉:“总之,我今天差点错过会议就是你的错。”
在许濯面前,在她没察觉到的时刻里,她渐渐开始对他也有胡作非为蛮不讲理的时候。
岑初语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许濯正抬起手,看见岑初语侧身去接电话,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收回手。
岑初语:“喂,您好。”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
她听完手机那头长长的陈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表情有些凝重,无意识开始咬下嘴唇,是紧张不安的表现。
许濯狐疑地看着她,手随意插在口袋里,肩胛骨微微抵在门框上。
岑初语:“你没有因为别的什么目的诓骗我吧?”
许濯眉心一跳。
“好,你在哪?”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岑初语一副要挂电话的模样,却好像那头又说了句什么,她情绪顷刻有些激动,急匆匆说:“庞宏博,你别轻举妄动,我很快就到。”
许濯挑挑眉,为岑初语念出的这个熟悉的名字感到不悦,眼神却还有几分轻看人的傲慢,倨傲不恭。
他动了动唇:“你……”
岑初语着急地摆了摆手,头也没回:“晚点跟你解释,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她小跑出会议室,一步步跑出许濯的视野。
许濯嗤笑一声,拧了拧眉心。
严特助推己及人,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许濯此刻的心情,冒险问了一句:“许总,您看要不要派人跟着夫人……”
“不用。”
许濯收回眼,恢复了那个不可一世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神,转身离开时,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步伐沉稳。
严特助一向知道许濯的脾气,更见过无数次许濯面对岑初语的事时的反常表现,于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追问一句:“夫人好像是去见庞家少爷……”
“她见谁关我什么事。”许濯冷着脸。
脚长在她身上,他倒是想管。:
严特助:“……”
傲娇是病,得治。
庞宏博说的位置很偏,几乎在五环开外将近六环的位置,岑初语一路开,远离市中心,越来越僻静,她的心却越来越焦灼。
她给许宛畅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通。
在她车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的时候,许宛畅终于接了电话。
岑初语皱着眉:“宛畅?你在哪?”
“嫂子?我在外面跟朋友玩呢。”
许宛畅话是这样说,但声音却压得很低,明显她那边有什么情况。
岑初语报了个地址,问许宛畅是不是在那附近。
许宛畅安静了好几秒,声音有些发颤:“嫂子你怎么知道……”
“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一下,庞宏博告诉我他在那附近见到你,感觉你遇到了点麻烦。”
许宛畅:“没有没有,我真跟我同学在一起,可能庞宏博误会了,我那同学看起来凶巴巴其实人很好的。”
“我很快就到,见了面说。”
岑初语听出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于是便不打算在电话里多说。
她刚想挂掉电话专心开车,许宛畅在那头轻轻喊了她一声。
“嫂子,你没跟我哥说吧?”
“没说。”
“你能不能先不要跟我哥说,我确实可能会有点小麻烦,但是我自己能解决的,我怕我哥骂我。”
“好,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跟他说。”岑初语承诺道。
电话挂断。
岑初语的不安却在蔓延。
庞宏博刚刚打电话告诉她,说他看开着车好像看见许宛畅跟着一个混不吝少年走在郊外小道上。
少年穿着一件军绿色衬衫外套,松松垮垮,五官姣好,冷峻而内敛,只顾双手插兜低着头走路,但许宛畅跟在他身后,却洋溢着笑容,不知在说什么,少年始终无动于衷。
他摇下车窗,将车靠边停下,却正巧听见许宛畅的声音。
许宛畅:“慕沉!你站住!”
那个叫慕沉的少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神是空洞而无神的,无精打采到让人感觉他像一潭死水,时时刻刻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许宛畅拽他的手:“你昨天明明说过可以试试的!”
慕沉面无表情:“我没说。”
“你说过,做人要说话算话的。”
“那就是我忘了,忘了的话不作数。”
……
庞宏博默默摇上车窗,认定这是许宛畅的私事,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去操心。
但没来得及收回眼,却看到许宛畅轻轻啄了一口那个少年的脸颊。
庞宏博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是。
他看到那个少年的打扮以及神态,先入为主认为少年是街头混混,因此他才停车查看,想知道许宛畅是不是需要帮忙。
但如今看来,即使这画面颇为诡异,但两人之间似乎确实有某种关系。
他和许宛畅只有一面之缘,远没到他可以插手别人私事的程度。
更何况女孩子脸皮薄,他出面,只会让许宛畅尴尬。
再加上,他这次回老家本就是为了带爷爷看病去,他也确实没有很多时间可以耽误。
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眼去,确认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庞宏博驾车离去。
可他左思右想,总感觉在这样偏僻的小山庄里,即使那个男生和许宛畅是男女朋友关系,似乎也并不是很安全。
他向爷爷致歉让爷爷再稍等一会儿,从姐姐庞思静那里拿到了岑初语的电话。
如果只是庞宏博所见到的那一幕倒也还好,总归许宛畅并非是没有判断能力的小女孩,即便是遇人不淑,应当不至于有危险。
但庞宏博在讲给岑初语听的时候,恍惚想起一件事来。
“那个慕沉!哦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们村的,比我大几岁,他父母双亡,只留下一屁股债给他,家里情况很不好,他这个人我不了解,但似乎性格很孤僻,村里的孩子都很少跟他玩。”
“哦是了,我搬离村子那年,还听说他在大学被勒令退学了,据说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大学都没读完。”
岑初语留意到的不是那个叫慕沉的男孩与岑初语认知里完全不符合的人生轨迹,而因为那句“留下一屁股债给他”微微皱起了眉。
如果说她一向不会插手管别人的感情问题,那么这个因素绝对是不,无论如何在她这里无法过关的那一种。
这不仅意味着这个男生很有可能没有未来,更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带来危险。
庞宏博给岑初语的地址是一个村落里的小学,她抵达的时候,已经见不到许宛畅的身影,甚至可以说,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岑初语给许宛畅打电话,电话不知响到第几声,那边终于有接通的声音。
却是一个粗矿的声音说着:“慕沉,你小子挺会享福啊,钱没还,还在这花前月下摸摸小手呢?”
“这你女朋友啊,爷给她脸上画朵花好不好?”
“别动她。”一个沉着冷峻的男声。
岑初语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冒汗,却又不敢发声,她用气声说:“畅畅,你们在哪?”
过了片刻,许宛畅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爷,这位爷,这花枝巷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是不是不好……”
“啪。”一声脆响,是巴掌的声音。
岑初语飞速坐回驾驶座,发动引擎。
“操,别他吗逼逼赖赖,再发出声音爷把你舌头拔下来。”
“我说了,别、动、她。”
混乱不堪的打斗声,夹杂着许宛畅一两声惊呼,电话很快挂断。
岑初语握住方向盘的左手微微发颤,右手慌忙按下报警电话。
“喂,您好,我要报警……”
报警电话拨出之后,岑初语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一边做深呼吸,一边开始构想许宛畅那边最坏的情况。
从刚刚的仓促的通话里至少能得知,许宛畅目前应该是没有被完全限制人身自由的状态。
也就是她没有被监.禁,嘴上也没被封上封条,甚至可以利用一些小聪明来接通岑初语的电话。
地点在巷口,不是密闭空间。wap.xs74w.com
对方应该不是绑架了许宛畅。
那简短的几句对话,可以粗略判定歹徒更像是在找慕沉的麻烦。
那么再结合慕沉的身世,很有可能是他的债主追债不成要收拾收拾慕沉。
但即使歹徒是冲着慕沉来的,最后那声清脆的巴掌声却说明他们已经对许宛畅产生不满。
打斗声则说明慕沉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并且他有保护许宛畅的主观意愿。
岑初语冷静想了一想,觉得还不算绝境,又默默提了车速。
……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正与岑初语的车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急不缓地行驶着。
车内驾驶座上,许濯左手撑着下巴,表情阴郁而不耐。
他实在不明白,庞宏博为什么要约岑初语到这种荒郊野岭来。
一个多小时前。
他走回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滚动播放严特助刚刚说的话。
不可遏制地联想到岑初语几天前的那条诡异的朋友圈,大意是说她“朋友”喜欢上了曾经狠狠拒绝过的男生,向大家征求该怎么办的意见。
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是岑初语,对象也不可能是庞宏博。
可他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后陡然停住,黑着一张脸,对严特助说:“下午的会议推迟。”
岑初语刚上路的速度慢,许濯没花多少时间就追踪到了岑初语的车,随后便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岑初语。
他承认自己很卑劣,但他毫无办法,嫉妒使他方寸大乱。
……
岑初语将车缓缓开过花枝巷,当做路过一般,只是侧头去看巷子里的情况。
这条巷子有些破旧,周围的商铺全部写着大大的“拆”字,几乎无人往来。
她摇下一点点车窗,于是听见混乱的声音,其中不乏许宛畅的几声惊呼。
似乎还在缠斗。
她眯着眼睛看,今天阴云密布,巷子里光线并不好,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人影。
岑初语不动声色将车停在十几米开外的路边上。
她仔细回想刚刚看见的画面,对方应该四到五个人,又高又壮,手上似乎没拿刀具,听见的也大多是拳拳到肉的肉搏声。
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高利贷团队,看打扮更像是乡镇上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
但岑初语武力值几乎为0,让她此刻冲过去救人似乎也说不通。
但小地方出警速度令人堪忧,她不能确保警察到来之前,许宛畅一定安然无恙。
纠结半天,岑初语还是决定先下车到巷口看看情况。
最好的办法就是许宛畅先发现她,挣脱束缚跑向她,她再将许宛畅带上车,直接驾车离开。
就这么决定了。
岑初语小心翼翼下了车,手机都没带。
她走到巷尾,探出小半个头,露出一只眼睛打量里面的情况。
她终于能看清楚一点,西面站着许宛畅,双手被人反绞在后,有一个花臂大汉站在她身边,死死按住她的肩,防止她乱动。
而北面,一个黑发军绿色衬衫外套少年正与四个大汉搏斗,他们将少年团团围住,全方位进行攻击。
少年的脸上不少处都挂了彩,嘴角渗出血来,偏偏没认输,目光阴冷而狠厉。
“慕沉,别打了。”许宛畅小声呜咽道。
但毕竟力量悬殊,少年防住攻击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反击。
半分钟过去,他肚子、腰侧、膝盖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他有些力气不支一般,身形晃了晃。
一个大汉见状,直接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同上前,将慕沉按在地上。
慕沉前胸着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拳打脚踢如密集的雨点一样打在慕沉身上。
许宛畅的声音凄厉:“别打了!别打了!”
她挣扎的幅度很大,大到那个站在她身侧的花臂大汉都不得不用劲控制她。
“操他吗的,别给老子乱动。”
许宛畅全然不听,眼神直勾勾看着地上的慕沉,泪水决了堤,反抗的举动越来越激烈。
以至于,挣脱开花臂大汉的束缚一瞬,她义无反顾朝着慕沉所在的方向跑去。
头发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
花臂大汉表情不太好看:“老子真是操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叫你他吗别乱动。”
他猛地收回手一扯,许宛畅的头撞在巷子墙壁上,“咚”一声响。
花臂大汉亮出一柄小刀,忽地笑说:“怎么慕沉那小子倔,他女人也这么倔,看来老子还是对你太客气。”
他话刚落音,脸色顷刻变得凶狠,拿着小刀的手挥舞下来。
却被一个力道冲撞地打了个趔趄。
岑初语抱着许宛畅直接将她扑倒在地。
她转过头,护在许宛畅身前,花臂大汉果然反应过来,拿着小刀朝两人凑近。
一声闷响,花臂大汉像是被人从后踹了一脚,又打了个趔趄,这次力道比刚刚大,害他站都站不稳。
他嘴都气歪了,紧握着小刀,猛地转过身去,嘴里骂道:“我操他吗的,又他吗哪个不长眼的送上门来。”
岑初语抱着许宛畅,视线越过花臂大汉,终于看清身后的人,居然是正笑得痞里痞气的许濯。
乌云密闭的申城边郊,许濯高大的身形显得这个小巷子都逼仄起来。
许濯伸出手来,两只手关节按得“咔咔”作响。
他像看着这世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看着眼前几个地痞流氓。
“这呢”许濯扯了个嘲讽的笑,“冲我来,狗东西。”
岑初语恍惚间看见,天边密布的层层阴云里,透出一丝金灿灿的日光来。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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