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大理寺案薄所记,范杜仲致命伤乃在颈部,可手脚四肢被挑断了筋,身上多处刀伤,都是在死前造成的,这些伤并不会让人立时毙命,却足够折磨。
若不是深仇大恨定然不会如此残忍手段,若不是凶狠之人也做不出。
其实范杜仲得罪的人就是手脚并用也不够数,指不定就是谁趁机而为!可偏偏秦霖的匕首出现在案发地,并且范杜仲身上的伤与他匕首完全吻合。
再加上经过走访,不少人亲眼看到秦霖与范杜仲不止一次相遇并产生了争吵,便是动机。
这就是为什么秦霖极力反驳否认自己杀了范杜仲,大理寺却靠凶器、人证作为铁证,只当他意欲狡辩不认罪,判了斩首。
案薄上图文并记,有仵作验尸结果,有现场勘验记录,就是范杜仲尸体所摆也与此时石灰划出的形状一致。
李煊与秦尧拿着案薄细看,一边看一边对比现场,记录与现场一致,那只希望能从现场找出蛛丝马迹。
秦霂也在四周搜寻起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他们三人一寸一寸的在竹林里及附近搜索,可最后一无所获。
秦尧颓败的往地上一坐,心如死灰,除了血迹现场似乎什么都没有,搜索一点结果都没有,该如何替三哥洗脱罪名。
她甚至都怀疑,莫不是真的是三哥所为,可他不会那么蠢还留下证据让人抓他,更重要的,他绝不会做这种蠢事让他们兄妹置入危险中。
秦尧轻叹气,李煊瞧见了走过来想要安慰她,可才至她跟前便有其他人来了。
正是苏亓。
独他一人而来。
他奉命再审此案,自然也来了此处。
见到秦尧三人,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神情如常,面色淡淡,点头算是与他们打招呼了
。
陛下让他查,也没说他们不能查,各查各的就是。
“等等!”李煊见苏亓从他们身旁走过什么都不说,他叫住道:“父皇说的主审可是你?”
“是!”
苏亓只一个简短应答。
“范太尉又进宫了,陛下说了,明日起限时三日,若是寻不到新的证据,秦三公子怕只能是凶手了。”
苏亓走出去一段路,缓缓停住,背对着他们不疾不徐说道。
李煊自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肯定是范畴又进宫找了父皇。
当时皇帝不提,李煊便不说,还想范畴悲痛之际想不起提要求,哪想他回府后细想觉得总不能一直查不出什么就一直不让秦霖伏法,这才又找了皇帝哭诉。
“多谢告知!”
苏亓这人,李煊从未了解,但父皇信任总不会偏袒。他肯告知这个已是难得。
加上一个苏亓,四人又开始搜寻了起来,结果除了叫人失望也没什么了。
太阳西沉之时,就连秦霂都放弃在此寻找,打算另寻出口,可秦尧不想放弃,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内无法替三哥洗脱罪名,那三哥就真的没了。
“尧尧,我们先回府吧!天色已暗,就算留在这里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秦尧自然也知道,可心中万分不甘心。
她微微摇头:“我还想再…”
留一会!
秦尧余下的话没说出口,晃眼间她瞧到一处浅浅的泥洞因为遮挡了光,里面有隐隐幽光。
“那是什么?”
秦尧出声。
几人顺着她的指的地方看去,确实有幽光,这成了这一天下来的唯一发现,不说秦尧与秦霂和李煊,就是苏亓都有些惊喜。
秦霂率先提步往那边走,倒是苏亓先开口:“若真是证物,几位还是不要碰的好。”
秦霂步子顿住,他顿时反应过来,若是他们私自沾手拿出来了,便做不得证物了,遂又返了回来。
苏亓从怀中拿出一只旗花朝着空中拉响,许久几个禁军侍卫带着大理寺案记一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李煊明白,苏亓该是来此之前便做了安排。
有案记在场,苏亓亲自将洞中的东西取出。
他拿在手中,似乎是一块粉紫的晶莹剔透的小块宝石,只是宝石上沾了些血迹,他拿出来幽光便不见了。
这宝石切割有型,,像是镶嵌在首饰上掉落的,也不知道谁不小心掉在这里的,看起来与案件也没什么关联。
倒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既然案记来了,苏亓自然交给他,让他记录好。
秦尧神色一点一点黯然下去,李煊搂抱着她,眼睛却是盯着案记手中的宝石,粉紫宝石平常人买不起也并不常见,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只一时想不起。
今日到底还是无功而返了。
悻悻而归,秦尧洗漱完饭食都没胃口吃,坐在房中窗边出神发呆,李煊看着心疼,将手中托着的饭菜放下,走过去轻拥着她:“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不是三哥所为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秦尧愣愣的看着外面,须臾回身双手环上李煊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腰腹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好一会,她呜咽着开口:“万一……万一真是三哥,我该怎么办?”
李煊抬起她的头,替她拭去泪水,见她哭的样子,心一酸:“不哭!以你对三哥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吗?”
秦尧没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便不会是他!我们要相信他!”李煊双手捧着秦尧的脸,从上而下看着她:“时间紧迫,可你也不能一天就让自己垮了,就算三天期满没找到证据,我们还可以劫狱不是。”
听着他的话,秦尧顿时觉得有些暖心,李煊说的对,他信三哥就该抱着希望,不能让自己垮了还怎么替他洗脱罪名。
这样想着,她心境也开阔了些,肚子也咕咕叫起来。⑦④尒説
第二天,秦尧一夜没睡好,天快亮才渐入梦,李煊与秦霂早早碰面都觉得今日不去案发地,那地方已经搜无可搜。
眼前对他们来说还能做的最有用的就是去亲自看一看范杜仲的尸身,只是范畴怕是不会让他们见,李煊便想到了宋啟,只能托他帮忙了。
两人一致决定不叫醒秦尧让她再睡一会便一起出了府。
秦尧在李煊与秦霂走后没多久也就醒了,心中有惦念的事怎么也睡不安心,惊坐起就赶紧唤秦宁。
“什么时辰了,怎的也不叫我。”
“王爷与二公子吩咐让您多睡一会。”
“他们人呢?”
“出去了。”
秦尧穿衣服的手顿住,抬眸问秦宁:“去哪了?”
秦宁摇头:“他们没说。”
秦尧蹙眉,想了好一会,还能寻线索的地方——范府,范杜仲尸身。
催促着秦宁替她打整好,秦尧便打算去范府一趟。
急急忙忙出了王府门,门口一辆马车停着,秦尧不在意,正要让人牵马,马车上的人探出头笑着朝她打招呼:“秦将军。”
秦尧循声看去,却是夏玄策。
他笑看着秦尧从马车上下来。
秦尧一见是他顿时没了耐心:“我今日有很重要的事,不想与你纠缠,你请自便。”
她说完就要走,夏玄策快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止住她的动作:“是为你阿兄的事吧。”
秦尧不意外他知道,只是被他拉住反感的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她带了几分怒气:“放手!”
夏玄策看着她,目光灼灼:“秦将军不必如此,我今天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我不想与你做任何交易。”
“秦将军先别拒绝,这个交易很划算,你阿兄可活。”夏玄策一直看着秦尧笑,见秦尧果真没有开口,他才又道:“秦将军阿兄就是我的阿兄,兄长有难我怎会袖手旁观。”
“很简单,只要秦将军嫁给我,夏某便救阿兄出来。”
谁是你阿兄了!
秦尧翻了个白眼,这人还要不要脸了,脸皮之厚,可听到下半句她愣住,嫁给他?
秦尧抬眸,仔细盯着夏玄策,几息后她严肃的道:“夏玄策,我没心情也没时间与你说笑,就不奉陪了。”
夏玄策闻言,却是收了笑:“秦将军何以觉得我在说笑?”
秦尧闻言,却失声笑了,不说他别有用心,就算夏玄策真的喜欢她,想娶她,可用她家人的安危来做交易达到他的目的也不是什么了托付的良人,再说了,难不成他知道凶手是谁?
这难道不可笑吗?
秦尧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夏玄策,我三哥对我无比重要,不是你用来玩笑的。再有,倘若我喜欢一个人,只盼帮忙解忧让对方也喜欢而不是以此要挟,你说不是玩笑,那真心有几分?我又如何信你就一定能替家兄洗清?”
秦尧说完不再理会夏玄策离开。
夏玄策明显有几息的怔愣,看着秦尧离开,他反应过来,急步追了上去,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佩:“此乃我娘遗物,夏某不是玩笑,我要你罢了!要挟还是真心,有什么区别?结果对就行。至于怎么救,我自然有把握,听闻你朝皇帝给了三日之期,秦将军不急回绝,还有考虑的时间,若是做了决定,便拿着这玉佩盛兴酒楼寻我,我住那!”
夏玄策也不给她拒绝的反应,悠悠往回走上了马车,末了撩了帘子:“玉佩很重要,莫丢了!夏某静候将军前来。”
等人走了,秦尧握着玉佩还有些发懵,那玉佩成色极好也有些年头了,难不成他真的有办法?
好一会,秦尧拍了拍自己头‘秦尧。你想什么呢!这人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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