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的同时城门依旧没开。
“不能把所有灾民都聚集到府城来，将粮食下发到各县，由各县县令主持施粥事宜。”
文博昌一声令下，运了部分粮食到潭州各县，府城的压力骤减，他这才有空核查这次雪灾带来的损失，嗯，顺便再找找自家那不省心的爹！
至于分发到各县的粮食，那都是有数的，他一点都不担心县令敢出什么幺蛾子。
赈灾到了，施粥了，这消息像风一般传到了清风镇，吴掌柜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差了个伙计去五里村。
他不知道五里村的人有粮，在他心里五里村的人即便是靠二东家拉拔在这灾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正好去告知他们县里施粥的事，也顺便看看白家的情况。
卓夫子得知消息立刻就想回家，被白山拦了下来。
“施粥只是在城外，城门没开您怎么进去？”
卓夫子无言，只能按捺住心思等城门开启，他有些担心家里，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是粮食不够。”文茂哲语气肯定，神色颇为严峻。
他心知儿子一定是没调够粮食，否则怎么可能只施粥而不发救济粮，那么多灾民，施到几时才算完？
看来果真是牵连出事了……
屋里的人一愣，继而全体沉默。
粮食不够就意味着灾民领不到救济粮，领不到救济粮他们就无法归家重建家园，同时也耽误春耕，这是个恶性循环，仅仅施粥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能解燃眉之急！
晚上，白薇悄悄找了白张氏和白山以及白锦，说起了这个事，她是想拿些粮食出去尽快结束灾难的，潭州若是始终不能恢复正常，自家也得过得格外小心翼翼，谁让自家就生活在这片地方呢！
可怎么拿出去成了个大问题，白家的存粮是有限的，拿的少了解决不了问题，多了又无法解释来源——数以万计的灾民啊，需要的可不是小数目。
之前她就有过这类的想法，但城门紧闭，城外全是灾民，空间里的粮食又过不了明路，即便想办法过明路也过不了那么多，少量的粮食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贸贸然拿出来，只会让全家人为她的行为买单。
无论何时何地做任何事，她首先不能给家人造成负担，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她就始终也没提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赈灾的钦差来了，她拿出部分粮食无论是捐了还是和官府一样施粥，都能得到支持和保护，不用独自面对那么多灾民，安全有保障，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白山沉默半晌，咬牙道，“爹同意将镇上仓库里的全拿出来，哪怕再添上一些都行，但是不能再多了，再多咱们真的无法解释。”
谁家囤粮会那么囤？就那些都够招人眼了。
“爹，我的意思不是要先拿出多少来，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来赈灾的钦差大人，若钦差大人愿意给捐粮的人提几个字，或者送个小牌匾之类的东西，再放出风声大肆宣扬，总会有人愿意要这个虚名去捐的，到时候咱们跟着捐不就不招眼了么……到时候咱们捐多一点也没事。”
“普通百姓没粮我倒是相信，但我不信整个潭州都没粮，那些富户手里那么多庄子田产，他们只是不愿意捐而已，反正就是个虚名，能得到实实在在的粮食，钦差大人还能不愿意吗？”
即便那些人捐出来的不多，但是大家都捐了，数量就大了啊，钦差大人还可以根据捐的多少来分等级嘛，这样那些人不得更积极一些，争取得个好些的名头？
白薇觉得钦差大人很大可能会愿意，虽然她不太懂古代朝政上的弯弯绕绕，但笨想也知道，皇帝派钦差来就是为了赈灾的，这差事办不好钦差肯定要被问罪，要论谁对赈灾的事最为上心，那钦差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她早前不敢说这个事也是因为压根不知道知府靠不靠谱，再者也进不去城，但是钦差跟知府不一样，钦差一定会尽心赈灾！
白山听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意思，细一想这样做也不是不行，若钦差大人真愿意给捐粮的人提个字发个匾，那多的是人争先恐后去捐。
那些富户们缺什么？缺名声！
官府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的认可，总比上赶着送巨款蝇营狗苟去抱臭脚来的强吧！
“这事可行！没粮可以捐银，还可以捐衣物等等，他们总不会没得捐的。”白锦冷不丁出声。
白薇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那联系钦差的事可就靠你了。”
虽然施粥了，城门却依旧没开，若让白山独自去府城求见钦差，肯定得好一番周旋，钦差大人也是京城来的，文老爷子总不会不认识吧？就不知道文老爷子愿不愿意帮忙引见了……
文老爷子若是愿意，能简单办的事情，压根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嘛！
文老当然愿意！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思量儿子接下来会如何行事，一早白锦来询问这事的时候文茂哲大喜，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老管家，让他亲自去府城将信送到文博昌手上。
然后白锦就被带进了书房仔细询问，得知这主意是白薇出的，文茂哲免不了遗憾感叹了一番——这么聪明的孩子，她怎么就是个女儿身呢？！wap.xs74w.com
白薇不知文老爷子的感叹，她此时正和白山在镇上的仓库里‘补货’，空出来的三大间重新被她补满了粮食，都是空间培育的，颗粒饱满，比之市面上最好的良种都要好。
白山看着满屋的粮食叹道，“这些粮食就这么吃了就可惜了，拿去做良种多好。”
虽然他现在经商了，可他从前也是种过地的，他深知良种的重要性，上回运回村的大家都舍不得吃，结果还是让没粮给逼得，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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