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上来就问得是排名几何，就是这么自信！
“中了中了，公子中的是头名！”知书兴奋的手舞足蹈。
白山口中喃喃，“头名……那就是县案首了？”
“对对！就是县案首！”知书忙不迭点头。
“那还等什么？快回去报喜！”白山说着抬脚就往宅子而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吧，他儿子多争气，出马就能拿个第一名！
等主仆俩到宅子门口时，正好跟报喜的人遇上，知书已经先一步跑进去了，报喜的人吉祥话说了一大框，白山硬是没掏出半个子来，正尴尬呢，文老爷子和白锦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老管家文祥。
文祥一出来就大把大把撒铜钱，报喜的人一哄而上。
白山没准备喜钱，他事先根本没想到过儿子能得第一这事，要不是文祥，今日还尴尬了呢。
这喜钱是文老爷子早早就叫文祥准备的，从白锦考过了第三场，他对这事就已经胸有成竹了。
县试的第一名，排场并不大，通过县试只能说明白锦已经是半个童生了，是正经的读书人了，等通过府试，他这个‘童生’的名头才算彻底落实了，虽然是最低的功名，但高低也是个功名了。
同样的，等白锦这个童生的身份坐实，才会有衙役敲锣打鼓的上五里村白家道喜，眼下来道喜的，除了守在榜下等着领喜钱的人，就是这里的街坊四邻了。
秀才，才是正式的踏上了科举之路！
但在大越，即便是童生也是享有很多优待的，最明显的一条就是，‘童生’可以拥有自己的身份印章，在去外省的时候，只要出示自己的身份印章即可，不需要路引。
名次没出来时，白锦心中忐忑，如今名次出来了，尤其是还拿了个县案首，他心中异常高兴，但也只高兴了一会就迅速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想到只要一天不过府试，他这‘童生’就一天都不能坐实——还有二十多天，他需得一鼓作气过了这道门槛。
白锦的神情从乍然间的喜悦变成现在的彬彬有礼，上前跟道喜的街坊邻居一一道谢，这一切都被文茂哲看在眼里，老爷子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没有沾沾自喜，处事不骄不躁，心性经得起考验。
白山就不一样了，这位老父亲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心中甚是骄傲自豪。
学堂里的孩子有两名没通过县试，此时正一脸失落地站在后面，反观另外三名通过的，满目欣喜，张杰昌和张万喜就在其内。
他俩的名次还算尚可，排进了前二十名以内，另外一名排在三十名开外，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能得第一，从启蒙到现在，总共读书四年，能考过已是很知足了。
此时他们为自己开心的同时也为白锦开心——看，我们五里村出了个案首呢！
卓夫子安慰两个没考过的孩子，“你们这次已是积累了经验，回去好好用功，为下一次做准备。”
平日是不是真的用了功，结果是不会骗人的，这两个孩子过了今日，也该明白了。
说是安慰，其实也不乏敲打鼓励，两个孩子低头应道，“学生明白了。”
待道喜的人散去众人才回了院子，白山这才正了正神色，将脸上那疯狂上扬的嘴角给往下压了压，高兴归高兴，可不能在文老爷子面前丢了人。
卓夫子道，“县试结束了，如此我就该带孩子们回村了。”
府试在即，这过了的三个孩子还得抓紧时间为府试做准备呢，可耽搁不起了。
白山紧忙道，“卓夫子，不如咱们一同回去吧！”
他眼下已经迫不及待想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家了，娘跟翠芝在家里还不知道如何惦记呢。
卓夫子笑道，“好，那便一道。”
白锦看了眼文茂哲，“师父，咱们不回去一趟吗？”
他想亲口将这个消息带回家，好让奶奶和娘高兴……虽然要耽搁一天，但他会挤出时间补习功课的。
瞧着白锦眼中的期待，文茂哲笑道，“咱们也回去一趟吧，明日再回来就是。”
只耽搁一天，不碍事的，看得出白家是尽心培养白锦的，如今迈出了第一步，合该与家人分享这个喜悦，他有什么道理不让？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传出动静，还没等他们出去看看，文祥进来了，身后跟着白薇。
“文爷爷。”白薇进门就行了一礼。
白山好奇，“你怎么来了？”
白薇无奈道，“是娘知道今日县试放榜，心急的不行，您又迟迟没有回去，我就让王管家带我来看看了。”
自家里买了这个宅子，她这还是第一次来呢，看起来很不错嘛，挺风雅的，不过这里的茅坑肯定不如家里的好用！
“那你来的可巧了。”文老爷子笑道，“我们这就准备回去呢。”
“我就是来看看好安家里人的心，既如此，那咱们一同回去吧。”白薇说着看了眼白锦，笑了笑，“可恭喜你啦，县案首呢！”
她一进县城就听见了路人在议论县试榜单的事，就先直奔张榜的地方去了，该说不说的，锦儿可真是长脸！
白锦弯了弯眼睛，笑道，“县案首就是名头好听，还是得过了府试我心中才能踏实。”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最好还能再捧个第一回来。”
白薇这话可算是说到文茂哲心里去了，老爷子大手一挥，笑道，“走吧，咱们现在回去一趟，明天还得赶早回来呢。”
白山早就等着急了，就等文茂哲这句话呢。
这次回去就只有学堂的五个孩子带了东西，加上人多，光回去的马车就套了四辆。
雪灾彻底结束后，白薇还是头一次进县城，因为文博昌的一系列措施，这里已经恢复了生气，只街头巷尾多了些乞丐，提醒着人们天灾真的来过。hTtPs://wap.xs74w.com
街道两旁行人匆匆，车夫将马车赶得很慢，白薇正掀开窗帘瞧着外面，突然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哭喊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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